“我、我怎麽……出什麽事了?我的頭好暈啊。”雲茹芳迷迷糊糊的說著。

“妹妹,你為什麽穿著瀅妹妹的衣服?和姐姐說,是不是瀅妹妹對你做了什麽?”雲茹欣做勢扶著雲茹欣,實則手指暗地裏,在她胳膊上狠狠一掐!

雲茹芳吃痛,差點驚呼出聲,卻被雲茹欣用力瞪了回去。她先是迷蒙的看了看雲茹欣,然後才慢慢反應過來。

隻是,她剛要張口說話,雲湘瀅就淡笑著望向了雲茹欣,說:“堂姐的話,說的有些奇怪。什麽叫我對堂妹做了什麽?”

“我……”雲茹欣被問的語塞,又暗地裏推了雲茹芳一把。

雲茹芳當即搶著說道:“大姐姐這麽問,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因為本來就是你害了我!”

“我害了你?堂妹,這是又忘了以往的教訓,所以就開始胡亂說話了!”

雲湘瀅的聲音並不狠厲,隻是雲茹芳卻是當即縮了縮身子,她怎麽可能忘記?幾乎是每一次,她一亂說話,就會遭到不能言語,或者其他什麽樣的懲罰,令她憋悶至極。

隻是,此次機會難得,無論如何她也要將雲湘瀅踩到腳底下!

於是,雲茹芳脖子一梗,說:“你也不必厲言恫嚇於我,我是一定要將你的真實麵目揭穿的!”

“噢?”雲湘瀅唇邊的笑容,依舊那麽好看。

“你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之前我們所有姑娘們,全都出去玩耍了,隻留下了你和那個穿淡綠裙子的姑娘,我生怕你待得煩悶了,這才好心回來陪你!可你……”

雲茹芳說到這裏,有一點點遲疑的停頓了一下,然而在雲茹欣在她耳旁,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麽,雲茹芳的氣勢立即高漲了起來。

“可是,卻沒有想到,你與這個假扮成女人的男人,在這裏私會!你生怕我把你的事情給吐露出來,居然將我打暈!之後更是喪心病狂到,將你的衣服套在了我的身上,意圖汙蔑是我與男人私會!你身為我的堂姐,居然如此卑劣無恥!”

聽了雲茹芳的話,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雲湘瀅身上。

雲湘瀅微微垂眸,卻是輕輕的淡笑出聲:“嗬……我將你打暈?我汙蔑你?堂妹,之前我已經屢次告誡過你,胡亂說話是會遭到懲罰的,你卻永遠也記不住!”

雲茹芳色厲內荏的嚷道:“明明就是你害我!”

“好,就算是我害你。”

雲湘瀅的話尚未說完,雲茹芳就急切的嚷道:“你們聽到了吧,她承認是她害我了!”

“堂妹何必那麽心急呢?”雲湘瀅環顧周圍的人,“如果的丫鬟沒有說謊,當時是一眾姑娘和夫人,聽到閣樓之上傳來了不堪的聲音,我的好二嬸這才命人,上去將閣樓上的人拖下來的,對嗎?”

“是又如何?”

“他,”雲湘瀅伸手一指你文石公子,“據說是衣衫不整,身上的這身下人衣裳,還是府裏的家丁給他套上去的。那麽你呢,雲茹芳?你的衣裳怎麽還好端端的穿在身上?”

說到這裏,雲湘瀅提高音量,繼續說道:“如果當真是我坑害你,直接將你扒光,送到這位的懷裏,豈不是更好?還會傻到將我自己的衣裙,費力的穿到你身上,讓這裙子留下來,做為指證我的最有利證明嗎?”

當即,有人附和道:“對啊!誰會這麽傻?”

“是啊。雲夫人,我覺得應該問問這什麽文石公子,他剛剛究竟是在和誰私會吧?”

於是,眾人的目光,就全都轉移到了那文石公子身上。

那文石公子情知有變,此時卻是騎虎難下,隻能堅持道:“瀅兒怎能如此翻臉不認人?明明就是你,讓人送告知於我,讓我於今日扮成女子混入府中,以便與你相會。”

“是嗎?”雲湘瀅也不惱怒,隻不緊不慢的問著,“你說你是在與我相會,可是你被我二嬸捉住之時,我卻根本不這裏。那麽請問,那些不堪入目的聲音,又是誰發出來的呢?”

聞言,眾人也紛紛疑惑起來。

她們一直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呢,除了進去的下人,以及被帶出來的文石公子以及雲茹芳,根本沒有旁的人進去或出來。而雲湘瀅的的確確,是從她們身後出現的!

文石公子也被問的磕絆起來:“我、我怎麽知道,本來我正與你被翻紅浪呢,誰知道下一刻就被人按住捉了……”

“啪!”

文石公子的話,尚未說完全,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冷玉甩著自己的手,一向冰冷的麵龐上,帶著隱隱的興奮,說:“別再讓我聽到,從你嘴裏吐出任何汙言穢語,髒了眾位夫人和姑娘的耳朵,否則下一巴掌,就扇掉你的牙齒!再犯,就直接將你嘴巴打爛!”

雲湘瀅暗暗笑了笑,這冷玉是喜歡上了,扇人巴掌這件事了嗎?

不過,文石公子這一巴掌,挨得也不遠,早在他那句被翻紅浪說出口的時候,一眾夫人就皺起了眉。此時看文石公子被打的說不出話來,倒是紛紛鬆開了緊皺的眉頭。

雲湘瀅輕咳一聲,說:“有些事,是眾位夫人有目共睹的。而有些事,卻並非如此。如此你一言,我一語的辯駁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讓其他人來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吧。”

“其他人,什麽其他人?”陳氏狠厲的瞪著雲湘瀅,“你可別說是哪個下人!你是文陽侯府的主子,你說的話,哪個下人敢不聽?他們說的話,豈能算數!”

“那若不是我們府上的下人呢?二嬸是不是還有話說?”

雲茹欣見雲湘瀅神情淡定,怕是早有準備,當下心中暗暗著急,口中說道:“要收買一個下人有何難?瀅妹妹找出來的所謂證人,怕是難以服眾。”

“好,堂姐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雲湘瀅依舊不惱不怒,給人一種步步退讓隱忍的感覺。

相反,一直以來,以性子爽利結下不少善緣的雲茹欣,此時卻是顯得太過咄咄逼人。

這時,有一道聲音,緩緩傳來:“那不知,由我來作證,諸位看可能算數?”

溫聲,眾人紛紛看去,卻見雲茂豐坐著輪椅,由不遠處緩慢過來。

雲湘瀅微微一怔,疾步上前,幫雲茂豐推著輪椅,與此同時問道:“爺爺,您怎麽來了?”

雲茂豐慈愛的拍了拍雲湘瀅的手,帶著一種輕斥的意味,說道:“爺爺再不來,你是不是就要把這冤屈,生生咽下去?傻!”

“怎麽會?我隻是擔心爺爺的身子。”

“爺爺的身子,爺爺心中有數,還要你來擔心!”

說著話,雲茂豐已經到了眾人跟前,眾人紛紛見禮。

陳氏與雲茹欣兩姐妹,也不得不上前來施禮:“兒媳(孫女)見過老太爺。”

雲茹欣兩人故意沒有稱呼爺爺,而是叫了老太爺,聽在眾人耳中,自然是親疏立辯。

隻是,這點小心眼,哪裏逃得過雲茂豐的眼睛,他微微笑了笑:“怎麽?就因著爺爺出來作證,就不顧十幾年的祖孫情,連一聲爺爺都不肯叫了?”

“孫女兒不敢。”雲茹欣兩人連忙說道。

“敢不敢,你們心裏有數。”

雲茂豐淡淡的看了雲茹欣一眼,沒有繼續說這件事,隻是盯著雲茹芳,問:“茹芳,爺爺來問你,之前你從賓客之中,施失禮的跑出去,先去了何處?”

“爺爺,我……”雲茹芳咬著唇。

“你不說,爺爺來說。你先是跑去池塘邊上,不知要拿什麽東西撒氣,卻不小心直接掉進了池塘裏,可有此事?”

雲茹芳當即心虛的往後一縮,卻還是不肯說話。

雲茂豐就繼續說道:“你也不必否認,直到此時,你的頭發還沒有幹透,甚至還留下了一棵水草,不是嗎?”

聽雲茂豐如此一說,眾人才注意到,雲茹芳的頭發,的確有些濕乎乎的感覺,她右邊發髻那裏,有一小撮暗綠色的物什。之前,眾人還以為,那是雲茹芳戴的頭飾,此時細細看來,哪裏是什麽頭飾,分明就是一棵水草!

“其後,你不肯回自己的芳園換衣裙,卻偏生跑來了這閣樓,鬧著你堂姐湘瀅,將衣裙給你穿。湘瀅被逼不過,將外裳給你穿上,自己則是由會些拳腳的丫鬟,送回了婉湘居,重新穿了一身衣裙,這才返回此處。對吧?”

雲茹芳啞口無言,而陳氏見情形不妙,頓時撲到雲茂豐的輪椅前,跪倒哭道:“老太爺,兒媳素來就知道,老太爺憐惜瀅姐兒受了苦,也不敢讓兩個女兒,與瀅姐兒爭搶什麽。可是老太爺不能如此心狠,為了救心愛的孫女兒,就將旁的孫女兒推出去啊!就算她隻是庶出,可終歸還是您的孫女兒啊!”

雲茂豐垂眸看著陳氏,眼睛黑沉如墨,直將她看的心中發虛。

雲湘瀅要說話,卻被雲茂豐用眼神製止,繼而雲茂豐說道:“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好好的孫女兒,全都被你和雲博遠給教壞了,這才是讓我真正痛心的地方。”

“老太爺,您……”陳氏被雲茂豐的一番話說的臉色巨變。

而雲茂豐顯然沒有想過,要在此時放過陳氏,他繼而緩緩道出一番話來,讓陳氏差一點當場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