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隻箱子裏,居然是一小窩毛茸茸的小白兔,活的!
冷玉等人不禁是目瞪口呆,要說之前的那個箱子裏,那些金銀玉兔子,還能值些錢的話,那些木雕和這一小窩白兔,就令人匪夷所思了,送人禮物還有送這個的?還如此鄭重其事,大張旗鼓?
雲湘瀅伸手摸了摸幾隻小白兔的毛,小白兔雖小,卻仿佛早已被訓練好了一般,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模樣,反而是在雲湘瀅的手心裏處,輕輕的蹭了蹭,好似很依賴雲湘瀅的樣子。
感受到手心裏的柔軟,雲湘瀅就不禁笑了開來。那笑容極為瑰麗,絢麗的有如皚皚白雪中的紅梅,炫彩奪目!
“好好養起來吧,就養在外麵隔間裏。”雲湘瀅吩咐道。
“是,姑娘。這些……”冷玉本是想問,這些禮物到底是誰送來的,隻是見雲湘瀅難得的神情放鬆,仿佛早已猜到送的人是誰,當下冷玉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月夕節的夜晚,會有燈會,也會有煙火,雲湘瀅並沒有什麽心情去參加,就讓念柳等人出去玩耍,她自己則是守在了,已經服下了藥物,安睡著的雲茂豐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雲湘瀅正要放下手中的書,歇一歇眼睛的時候,就見念柳神秘兮兮的鑽了進來。
“姑娘、姑娘,快來!”念柳壓低了聲音,卻難掩其聲音中的興奮。
“嗯?”雲湘瀅疑惑的嗯了一聲。
念柳卻是上前來,輕聲告罪了一聲,就半推半拉的將雲湘瀅推到了窗邊。
因為怕吹著雲茂豐,窗子隻小心的開了一半。
“念柳,你……”
雲湘瀅正要問念柳這是做什麽,就聽念柳急急的說了一句:“姑娘,您快看天上!”
天上?
雲湘瀅疑惑的抬眸看去。
這一看,雲湘瀅頓時就驚住了,那是什麽?
天上炸開的五彩繽紛的煙花,居然也是一隻隻的兔子!
絢麗的兔子,在半空中炸開,然後慢慢消散,繼而再炸開一隻隻兔子……
也難怪念柳如此興奮,之前有人送來的兔子元寶,她沒有親眼看到,卻也聽的吃驚不已,現在看到煙花也是一隻隻兔子,她能不興奮嗎?
給姑娘送兔子的人,到底是誰,又是什麽身份?
雲湘瀅看著半空中的煙花,而念柳卻一臉興奮的看著雲湘瀅,仿佛隻要雲湘瀅一回過神來,她就立馬上去追問似的。
隻是,雲湘瀅什麽表示也沒有,隻默默的看完了煙花,什麽話也沒有說,回身走回了桌旁,靜靜的看起了書。
念柳微微嘟了嘟嘴,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壓下了好奇之心,並沒有留意到,雲湘瀅唇邊一直有一抹淡淡的,卻很是愉悅的笑容。
這一夜,雲湘瀅是最近這段時日以來,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醒來之後,卻發現床邊放了一小碟糕點,全都是圓圓白白的模樣,甚是討喜。
雲湘瀅撚起一塊送入口中,糕點軟軟糯糯的入口即化,非常不錯。
於是,雲湘瀅就揚聲吩咐張曉桃,分了一些送去了萱草房間。
二寶可是很喜歡吃,這些軟糯糕點的。
隻是,雲湘瀅並沒有注意到,張曉桃等人的眼睛裏,藏滿了疑惑,哪裏來的糕點?
而同樣的,雲茂豐起來之後,氣色也很好,還與雲湘瀅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雲湘瀅見狀,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婉湘居內今日很是熱鬧,不為別的,隻因陳氏與雲博遠命人抬了許多的物什,送到了婉湘居。
冷玉等人對照著嫁妝冊子,比對過後發現,對方的確是按照嫁妝冊子,歸還物品的。即便有一些物什,已經不是原來的,也是用價值相差無幾的東西填補上的。
到了晚間,陳氏身邊的張嬤嬤來過一趟,送了許多店鋪、莊子的地契等物。
冷玉等人還很驚奇,雲博遠和陳氏居然會如此聽話,隻雲湘瀅並沒有任何吃驚的神情,仿佛早已料定會是這般結果。
這期間,監視著雲茹欣和雲茹芳兩人的暗衛,曾經來稟報過,雲茹芳被老太爺派人,使用了家法,打的幾乎下不了床。她的親生娘親秋姨娘,差點哭死過去。
而雲茹欣則是借著,即將嫁給璟王為由,逃過了家法懲戒,卻也被老太爺打了一頓手心板。
雲博遠連忙請了太醫前來,為自己的兩個女兒診治。
不過,太醫也撂下了話來,太醫院的太醫,可不是為區區侍郎府準備的,將雲博遠氣的差點厥過去。
得知這些的冷玉等人大呼痛快,又念叨了一番雲茹欣責罰的太輕了,直到雲湘瀅略冷清的眼神掃了過來,幾人才忿忿不平的住了嘴。
熙熙攘攘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雲湘瀅剛剛用過早膳,就聽張曉桃來稟:“姑娘,欣姑娘來了,一言不發就跪在了門外,奴婢怎麽勸都不起來,扶也扶不起來。”
冷玉聞言,臉色更加冷肅,道:“她做了那等事情,咱們姑娘還沒找她算賬呢,她倒是有臉來婉湘居!姑娘,您也別出去,就讓她跪去,看她能跪到什麽時候!”
張曉桃冷嗤了一聲,說:“她臉皮厚著呢。隻是姑娘,請恕奴婢多嘴,不能任由欣姑娘這麽跪在門口,若是讓那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豈非要以為姑娘苛責自己的堂姐?這是會毀了姑娘的名聲的!”
冷玉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的確是太過欠考慮,當下就不敢再說話了。
雲湘瀅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說道:“那咱們就去看看,我那好堂姐又想做什麽。”
等雲湘瀅來到門口之時,就見雲茹欣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連帶著臉色都有些發青,雲湘瀅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緩步走了過去,雲湘瀅問道:“堂姐這是要做什麽?你是我的堂姐,卻如此跪我,豈不是要讓我折壽嗎?”
“不、不是的!”雲茹欣用力搖了搖頭,待她抬起頭來之時,已然是淚流滿麵,“瀅妹妹,姐姐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這才誠心誠意的,給瀅妹妹賠禮道歉來了,請瀅妹妹原諒姐姐好嗎?”
跪在地上的姿態,加上滿麵的淚水,還有雙眼中憂鬱的眼神,雲茹欣仿佛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
雲湘瀅掃了一眼周圍,探頭探腦的下人,微微勾唇:“堂姐,你這是在逼迫我原諒你?”
“沒有!姐姐真的隻是,來向妹妹道歉的!隻有瀅妹妹肯原諒姐姐,讓姐姐做什麽都行!”
“那就請堂姐先起來。”雲湘瀅上前去扶雲茹欣,與此同時,在她耳旁低聲說了一句:“如果堂姐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一碗打胎藥足矣,何必如此折騰?還是說,堂姐想要鬧的人盡皆知!”
聞言,雲茹欣的身子頓時就是一僵,然後乖乖的將手搭在了雲湘瀅手上,借力站了起來。
隻不過,在她的手放在雲湘瀅手上的一瞬,她的麵龐有那麽一絲絲扭曲。
看來,雲茂豐的那一頓手心板並不輕,而且此時也好沒有好利索。
想來也是,隻一晚的功夫,太醫總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痊愈,能如現在一般,從外觀上看不出什麽來,已然是非常不錯了。
“瀅妹妹是不是原諒姐姐了?我就知道,瀅妹妹最好了!”雲茹欣不著痕跡的抽回手,高興的問著,瞬間神采飛揚。
在這一刻,雲湘瀅微微有一點恍惚,仿佛回到了她剛剛回文陽侯府的那天。
那天,雲茹欣就是這般,在她麵前笑得英姿颯爽。
隻是,轉瞬雲湘瀅就回過神來,臉色淡淡的說道:“堂姐,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見狀,雲茹欣眼底掠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隻是她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笑著說道:“姐姐哪裏會有什麽事?今日前來,一是想著求得瀅妹妹的原諒;第二就是想問問,瀅妹妹可還記得前些時日,曾經來探望過爺爺的信滄大師?”
雲湘瀅微微點了點頭,道:“自是記得。”
那位與她資料中所顯示,用藥溫平有所不同的信滄大師,她自然記得。
“昨夜,姐姐剛剛收到信滄大師,托人送來的信,說是果真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與爺爺的病症,極為相似的疾病。雖然爺爺現在已經蘇醒過來,可是姐姐想著,難保有沒有留下什麽病根,還是再去信滄大師那裏看看,才最為妥當。”
雲茹欣說完,又補充道:“姐姐看瀅妹妹喜好醫術,想必也會對信滄大師所說的古籍感興趣,而且姐姐不懂醫,恐怕去了也是白去,這才想著問問,瀅妹妹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去一趟?”
“信滄大師在哪一座寶刹?”雲湘瀅口中問著,眼角餘光卻是注意到,冷玉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手底下的人,未曾匯報過,雲茹欣收到信件之事。
“是在承和寺。瀅妹妹是答應,與姐姐一起去承和寺了?”雲茹欣立即高興的追問。
見雲湘瀅不語,雲茹欣當即顧不得手疼,拉著雲湘瀅的衣袖,半是哀求半是撒嬌的說:“瀅妹妹,姐姐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和姐姐去一趟吧。那信滄大師醫術高明,姐姐也是擔心爺爺啊,求求你了瀅妹妹……”
頓了頓,雲茹欣身子往下而去,口中說道:“瀅妹妹是不肯原諒姐姐嗎?姐姐給你磕頭,隻求你幫不幫爺爺,好不好?”
雲湘瀅伸手一擋雲茹欣下跪的趨勢,口中應道:“好,我與你一起去承和寺。”
雲茹欣低垂著的眼睛,立即掠過一抹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