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卓淵與江守望兩人兩兩相望……

雲湘瀅感覺有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江守望這才訕訕然的收回目光,有些不甘願的從袖中,又拿了一個紅封出來,遞到了恒卓淵麵前。

“也恭喜璟王爺,又老了一歲。”江守望這話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尤其是那個老字咬的很重。

在提醒他比雲湘瀅年齡大,他已經老了嗎?

恒卓淵心中暗忖,而麵不改色,坦然的接過那紅封,道:“多謝江師兄。本王也恭喜江師兄,同樣老了一歲。”

江守望的年齡,可是比恒卓淵還要大,恒卓淵的這句話,聽的他更加的咬牙切齒。

隨後,江守望見恒卓淵收了紅封,就沒了任何舉動,他當即問道:“璟王爺難道已經窮到,這個份上了嗎?”

恒卓淵心知肚明他是什麽意思,卻是微挑了眉梢做不解狀。

江守望還不至於,直接開口要紅封,所以他哼了一聲,甩袖坐回了原位。

雲湘瀅笑意融融的看著這兩人,完全沒有出聲調解的意思。

這時候,雲老太爺已經與雲康說完了話,等雲康拿著什麽東西離開,他就笑嗬嗬的招了招手,道:“孩子們,到爺爺這裏來。爺爺啊,給你們每一個人,都準備了紅封。你們每一個人,都要順心如意的,好不好?”

此時的雲老太爺,就仿佛一個嘴普通不過的,慈祥的老人家。他笑眯眯的給恒卓淵和雲湘瀅、雲興文,以及江守望,甚至是清寒等人,都發了新年紅包。

在一片道謝聲中,雲老太爺說是累了,讓不知做完什麽,又回來了的雲康,推他去休息。

“爺爺……”雲湘瀅有些擔憂。她總覺得爺爺有什麽事在瞞著她。

雲老太爺擺了擺手,道:“年紀大了,和你們這些年輕人比不了。瀅兒啊,明早陪爺爺用早膳,可好?”

“好!”雲湘瀅自是無有不應。

雲老太爺這才離開,回臥室休息去了。

雲興文則是走到雲湘瀅麵前,也遞出了一件物什,道:“祝璟王殿下與王妃新年康順。”

“謝過世子。”雲湘瀅拿了紅封回禮,“也同樣祝世子康順。”

雲興文收回手的動作,不禁微微一頓,隨後才若無其事的接過紅封,施禮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雲湘瀅自是知道,雲興文的那一下停頓,是因為她對他的稱呼改變了。

隻不過雲興文不知,她不用回婉湘居,也知他定然是毫無收獲。此時他還能這般淡定的,出現在她麵前,她著實是佩服對方的臉皮之厚。

隻是,那一句不管出自真心還是假意的兄長,她是再也叫不出口來的,所以才改做了世子。

恒卓淵微微勾著唇,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抬手撫上了雲湘瀅的頭發。待他的手離開之時,雲湘瀅的頭上,便多了一支發簪。

微微晃動,那發簪就發出輕微的,卻清脆悅耳的響聲來。

聞聲,雲湘瀅伸手摸了摸,唇角也微微向上彎了起來。

“吝嗇!”江守望不屑的冷嗤一聲。

恒卓淵轉眸看向江守望:“江師兄是在說本王?”

江守望不看恒卓淵,口中卻道:“自然是在說你。堂堂親王,居然隻送自己的結發妻子一支發簪?依我看來,說你吝嗇還是輕的,該說你小氣、摳門、守財奴!”

不知為何,江守望的火氣似乎不小。

而恒卓淵也不反駁,隻問:“那請問江師兄,你給的那份薄薄的紅封,又有多大方呢?”

江守望怒道:“那可是足足一千兩銀子!你問問小師妹,哪一年我給的紅封會少?”

“一千兩……”恒卓淵微微拉長了音,“那江師兄可知,話說的太滿,是會自打臉麵的?”

聞言,江守望瞄了一眼那發簪,嗤道:“幾百兩的東西罷了。”

一旁的清寒麵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殿下送王妃的發簪,隻原料就不止千兩。何況,殿下還請了當世最有名的大師,來雕琢這支發簪。”

江守望被清寒給噎的不輕,惱怒的瞪了一眼清寒,卻也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他知道,恒卓淵和清寒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事情上誆騙他。

隻是,到底是心中憤然,於是江守望嘟囔了一句:“隻進不出,不是守財奴,是什麽?”

雲湘瀅終究是笑了出來。

她起身走到江守望身前,笑道:“江師兄怎麽火氣這麽大啊?難道就因為,師父不在這裏,收不到師父給的紅封不成?”

雲湘瀅是故意調侃江守望的,卻沒有留意到,江守望的神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僵硬。

而雲湘瀅說完之後,拿出了一本書籍模樣的東西,遞到了江守望麵前,說:“知道江師兄喜歡這些,所以殿下特意命人,尋了這本古籍來。希望江師兄會喜歡。”

江守望接過一看,卻是一本關於使毒用毒的古籍。雖然沒有暗香穀的,暗香毒術那般難得,卻也是他聽說了很久,想要了很久的一本書。

當下,江守望大喜過望,臉上露出了笑容來,看向恒卓淵的目光,也不似之前那般,帶著一股難解的鬱氣與嘲諷。

接下來,幾人也是玩不到一起去的性子,就安安靜靜的開始守歲。

雲湘瀅開始的時候還支撐著,後來就困頓起來,頭一點一點的低垂下去,眼看就要磕到桌子上了,恒卓淵無奈的伸手。

隻恒卓淵並不是,將雲湘瀅扶起來,而是順著她的力道微微用力,就讓她依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繼而,恒卓淵輕聲吩咐清寒,拿了披風過來,他輕手輕腳的給雲湘瀅蓋在了身上。

雲湘瀅是後來才發現,自己居然睡著了的,在恒卓淵溫柔的笑容裏,她頗有些不好意思……

早膳,是雲湘瀅去廚房,親手做出來的藥膳。所以,雲老太爺比平時多用了一些,而且看起來很是高興。

見狀,雲湘瀅心底裏也很開心。

隻是雲湘瀅的開心,隻維持了沒有多久,就被打斷了。

蒼正帝又命人來傳了口諭來,讓恒卓淵與雲湘瀅一起進宮。

這一次,與傳旨公公一起來的,還有鄭太醫和禁衛統領蘇文石!

儼然一副如果恒卓淵,還用生病為借口,鄭太醫等人就當場給他診治。若是一時診治不了,就算讓禁衛軍抬,也要把恒卓淵抬進宮去的架勢。

恒卓淵低聲笑了笑,聲音略低弱的說道:“如此,就有勞蘇統領了。”

蘇文石麵無表情,根本都不接恒卓淵的話茬,眼睛也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將那種不待見恒卓淵的氣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隻略一揮手,示意他帶來的禁衛軍上前,而那些禁衛軍,正抬著一頂轎子。

“本王從不乘坐轎子,莫非蘇統領不知?”

蘇文石掃了恒卓淵一眼,語氣平平的道:“璟王殿下請。”

“蘇統領這是故意與本王做對?”恒卓淵的聲音有幾分冷。

“末將不敢。末將隻是按照皇上的意思做事。”蘇文石說著不敢,其語氣卻如石頭一般冷硬。

恒卓淵冷哼一聲。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如罩寒霜一般冰冷肆虐!

傳旨公公與鄭太醫等人不禁麵麵相覷,傳言蘇統領極為看不上璟王,而璟王也對蘇統領不假顏色。此時看來,傳言竟都是真的。

隻是,皇上還在宮裏等著呢。這般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可他們又誰都不敢上前,隻得將目光放到了雲湘瀅身上。

雲湘瀅不負眾望,走到恒卓淵麵前,開口勸道:“殿下,皇上必然要等急了。不如……”

“嗯?”恒卓淵轉眸看向雲湘瀅,“不如王妃與本王一同?”

“什麽?”雲湘瀅微微一怔。

恒卓淵卻是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隻徑直牽了她的手,拉著她一起上了那乘轎子。

那轎子極為奢華,本身就是很有分量的。此時,再加上恒卓淵與雲湘瀅,兩個人的重量,所以盡管抬轎子的,是四個孔武有力的禁衛軍,卻還是被壓得微微晃悠了一下。

蘇文石的冷臉,頓時更冰冷了幾分。不過,他終究是沒有說什麽,揮手讓禁衛軍抬著轎子,往外走去。

“等一下!”這時,有人出聲攔住了他們的腳步。

蘇文石回頭,沉默的看著江守望走到了轎子跟前去。

“小師妹,師兄也想進宮見識一番。不知小師妹,可肯讓師兄一同前往?”江守望的聲音並不小,周圍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雲湘瀅掀開轎簾,想要說什麽,卻聽恒卓淵說道:“既然江師兄想去見識一番,王妃何不同意了呢?”

“這恐怕是不太符合規矩。”雲湘瀅回眸說道。其實,她是猜不透,江守望突然來這麽一出,究竟是何用意,當真隻是想進宮見識一番嗎?

“無妨。有本王在,想來江師兄能夠好好的,看一看這大內皇宮。”

恒卓淵是在說,有他在,無論江守望想要做什麽,或者做了什麽,他都能保江守望平安。

雲湘瀅明白了恒卓淵的意思,這才點頭答應了下來。

當一行人都到了蒼正帝麵前後,蘇文石臭著一張,讓人一看就知,他現在心情很不好的臉,跪下道:“微臣交旨。”

蒼正帝看了看,蘇文石那張快要結冰的臉,再看了看若無其事的恒卓淵,眼神微微幽暗一瞬,繼而揮手道:“辛苦蘇愛卿了。皇弟還不謝過蘇統領?”

恒卓淵隨意的拱了拱手,道:“多謝蘇統領。”

“不必!末將當不起璟王爺的謝!”蘇文石冷硬的說道。

蒼正帝就做無奈狀,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