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望的“花招”二字,尚未出口,就聽到雲湘瀅,猛然發出一聲,尖利至極的喊聲!
這聲音尖利到,讓他有一瞬間,他的耳朵似乎都失聰了的錯覺!
江守望下意識的往雲湘瀅望去,卻不料腳下,猛然傳來一道力量!
江守望暗道一聲不好,卻已然來不及,他的身形不受控製的翻飛出去。
與此同時,本應該被他踩在腳底下,動彈不得的恒卓淵,如影隨形而至,雙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瞬間傾吐而出!
隻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江守望的胸前,就已然連中了,不下五六拳之多!
“噗!”
胸口劇痛,江守望口中噴出血來,身子無力的跌落在地上,手中的兵刃幾乎拿不住,差點掉落在地上!
“你……咳咳咳……”
江守望想問,你不是中毒了嗎。可是剛剛說出一個你字來,從胸腔中湧出來的血,就令他咳嗽了起來。
恒卓淵也勾了唇角,說:“兵不厭詐而已。”
其實,恒卓淵說的輕鬆,個中驚險卻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實實在在中了毒的。隻不過,他是用內力,將毒性生生壓製了下去。
但是,江守望所用的毒,畢竟非同一般,以恒卓淵的內力,也隻能短暫壓製片刻而已!
將江守望擊倒,已然是恒卓淵的極限。
在江守望倒地的瞬間,恒卓淵體內的毒性,也瞬間爆發出來。這才是他站在這裏,與江守望“閑話”,卻並不上前徹底擊殺,或者擒住江守望的原因。
而在恒卓淵說這句話的期間,雲湘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迅速的撲了過來,徑直往恒卓淵的手中,塞了好幾粒的藥丸。
江守望似乎並沒有察覺,這其中的緣由,他絕望的閉了眼睛。
見狀,恒卓淵這才把握在掌心的藥丸,快速的送往唇邊。
卻不料,就在此時,隻見江守望的身形,如離弦的箭矢一般,從地上彈射而起,一把扯過了雲湘瀅!
耳邊傳來江守望,陰沉沉的聲音:“兵不厭詐而已!”
與之前恒卓淵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是江守望故意而為之,更是挑釁!
恒卓淵顧不得吞下藥丸,伸手去阻攔,卻正正的對上,江守望急速劃過來的利刃!
“不要!”雲湘瀅尖叫一聲,仰頭往後用力一撞!那利刃上的劇毒,哪怕蹭破一點皮,也會要了恒卓淵的命!
雲湘瀅這一下,正撞在江守望胸口,被恒卓淵擊碎了的胸骨上。
江守望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形不穩的連退了好幾步。他手中的兵刃,便在即將傷到恒卓淵之時,險險的收了回去。
江守望眼中掠過一抹陰狠,把雲湘瀅用力往前一推,讓她迎上了恒卓淵擊過來的拳頭!
恒卓淵急忙收招,內力卻頓時反噬,令他發出一聲悶哼。
與此同時,隻聽“刺啦”一聲,雲湘瀅的一隻袖子,被江守望給扯掉了。和被扯掉的袖子,一同落在江守望手中的,是那本暗香毒術下冊!
雲湘瀅卻已然顧不得這些,她隻來得及喊出,“孩子”兩個字,驚慌的護住自己的腹部,便與差一點來不及變招的急急收招的恒卓淵,直接撞在了一起!
恒卓淵本就是強弩之末,被這一撞之下,與雲湘瀅一起往後便倒!
“噗通”一聲,恒卓淵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臂卻握住雲湘瀅的肩膀,直直的支撐著,就這樣在雲湘瀅的腹部,與他的身體之間,支撐出了一段距離。
一段足夠護住,雲湘瀅腹中孩子,不受碰撞的安全距離。
“哈……咳咳咳……”因著那一番推拉,而再次倒在地上的江守望,身形搖晃著站起來,口中發出一聲怪笑。
繼而,他說道:“璟王果然是情深義重,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護住小師妹,肚子裏的孩子。我還當真要多謝璟王呢。畢竟,小師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啊!”
“你……你無恥!”雲湘瀅驚怒交加的斥責道,卻再也承受不住,這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加上腹部隱隱傳來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我無恥?”江守望把暗香毒術塞入懷裏,嘿嘿冷笑著,“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在場的人,有誰不知道,小師妹跟我離開京城好幾個月,有了孩子也不足為奇,不是嗎?如果小師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何必如此,費心的護她周全,不是嗎?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到了這樣的時刻,我又怎麽可能,不舍得傷害小師妹呢,不是嗎?”
一連三個不是嗎,將紫星與灰林等人,問的盡皆變了臉色。他們異常艱難的,將目光投向了雲湘瀅。
確切的說,他們是看向了,她隆起的腹部。
王妃懷了江守望的孩子?!
“哈哈……咳咳咳……”江守望大笑,繼而咳嗽著,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你們看,你們的璟王殿下,可都沒有出聲反駁過一句!”
“璟王殿下,你可要好好待我的孩子啊!就算不看在我的麵上,也得看在小師妹,是你的王妃的份上,是不是?哎呀,你說我將來,要不要來認回這孩子呢?要不然,還是不認了吧,跟著尊貴的璟王殿下,說不定還能繼承個王位。不錯,不錯……”
江守望瘋魔了一般,奸笑著喋喋不休的說著。
“住口!”
終於,恒卓淵出聲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雲湘瀅放在一旁的地上,緩緩站起身來,看向江守望的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殺意!
“枉湘瀅曾視你為兄長!枉湘瀅曾一心為你打算!枉費她到了最後,都沒有想過要取你的性命!你卻如此汙蔑、羞辱於她!狼心狗肺、卑鄙無恥這些詞匯,用在你的身上,都是侮辱了這些詞語!江守望,你不單單是沒有良心,你是根本沒有心!”
伴隨著這一連串怒斥的,還有恒卓淵連綿不絕的攻勢!
剛剛並非是他不想出聲反駁,而是反噬的內力,與他先前所中的毒,在他的體內亂竄,讓他根本無力發出聲音,更不要說駁斥江守望了。
此時,他再次壓下毒性,又怎會容忍江守望,在他麵前如此的囂張?
江守望從不慌不忙的應對,到漸落下風,手忙腳亂的應對,再到被逼的步步後退,江守望驚得臉色直變。
江守望左支右絀的支撐著,連忙出聲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可要用毒了!到時候,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恒卓淵不應聲,攻勢卻更加緊密起來!
恒卓淵心中有數。如果江守望能用毒,就不會出言恫嚇了。既然他聲稱要用毒,那就說明此時,他用不了毒。
否則,他便如之前一般,悄無聲息的用毒就是,還喊什麽喊。
而果然如恒卓淵所料,江守望見恒卓淵不受威脅,忍不住變了臉色。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他所用出來的毒,通通沒了效用!
好像……
一個念頭,猛然閃現出來。
好像是從他把暗香毒術,塞進懷裏以後,他身上所帶的毒,就失去了效用!難道是……
江守望一邊與恒卓淵打鬥著,一邊急切的,想要把那本暗香毒術拿出來,卻屢屢不成功。
焦急之下的江守望,不禁更加的手忙腳亂,一個不慎又挨了恒卓淵一掌。
又急又痛之下,江守望的額頭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繼而往下直淌。
一滴汗珠,從他的眉毛上滑落,淌到了他的眼睛裏,令他情不自禁的眨了一下眼睛。
就是這麽一刹間,恒卓淵的一拳,就轟至了眼前!
根本來不及躲閃,江守望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拳。他隻覺得整個腦袋,都發出了“嗡”的一聲,然後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跌坐在地上。
但是,恒卓淵的攻勢,卻遠還沒有結束。
他一拳擊在江守望鼻梁上,口中說道:“這一拳,是替暗香穀裏,所有遭受你折磨的人,討回的一個公道!”
“這一拳,是替容穀主,打你個不孝之徒!”第二拳,緊接著揍了上去。
“這一拳,是替湘瀅向你討還,你脅迫她離京的公道!”
“這一拳,是替湘瀅向你討還,你讓她受了這麽多苦楚的公道!”
“這一拳,是替湘瀅向你討還,你卑鄙無恥,汙蔑和侮辱她的公道!”
“這一拳……”
一拳接著一拳。
恒卓淵此時沒有使用,絲毫的武功招式,就是這樣一拳接一拳的,狠狠的揍在江守望的臉上,把他揍了個滿麵開花!
江守望已經徹底被揍懵了。先前還能覺出來臉部劇痛,後來就隻覺得眼前一片血紅,除了拳頭就是拳頭了。
“吼!”
忽然,江守望口中,發出了一聲,不知是什麽意思的聲音,猛地揚手將他所有的毒,連同著手中的兵刃,一起全都甩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雙腳用力一蹬,正蹬在恒卓淵的腹部上,將他踹的向後連退。
趁著這個時機,江守望翻身而起,幾下子就躥出去了老遠!
灰林等人到了此時,依舊不能動彈,而雲湘瀅暈厥了過去,恒卓淵又被江守望踹倒在地……
眼見沒有人能夠阻攔江守望,他即將要逃出眾人的視線,卻就在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