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距離恒卓淵二人不遠,原本正在休息的墨衣與灰林兩人,猛地站起身來喊叫道,與此同時,他們兩人急速的,向恒卓淵撲了過來!
恒卓淵眸光微冷,伸手一攬雲湘瀅,身形快速的往一旁閃避開來。
隻聽“噗”的一聲,一支無羽箭矢,深深的紮入了,雲湘瀅剛剛依靠著的樹幹上!
原來,是一支箭矢,如同鬼魅一般,隱藏在傾斜照射過來的陽光中,悄無聲息的射向了,恒卓淵的後心!
若非墨衣二人所在的方向,恰好能夠看出一點端倪,恐怕恒卓淵必然,傷在這一箭之下!
“保護殿下和王妃!”墨衣厲喝一聲。
卻就在此時,耳邊聽到“嗖嗖”的,似是箭矢離弦的聲響,不斷的傳來。
緊接著,箭矢鋪天蓋地的湧射出來,目標卻並不是恒卓淵和雲湘瀅,而是墨衣、灰林以及一眾侍衛!
於是,剛剛跳起身來的眾侍衛,根本來不及做什麽,隻能紛紛就地躲藏到,樹幹等物的後麵。
隻有墨衣與灰林二人武功高強,以手中的兵器,將射過來的箭矢撥開,艱難的往恒卓淵所在的方向前進。
忽然,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極為有默契的,驟然停下了腳步,反而迎著箭矢射過來的方向,急速躥了過去。
因為他們發現,箭矢如影隨形的跟著他們,如果他們衝到恒卓淵身旁,就是把危險帶到了恒卓淵那裏。
他們要破除這種境況,就需要打亂這些弓箭手的陣腳!
而他們也做到了。
不多時,樹林中就響起了慘叫聲,射過來的箭矢,也淩亂了起來。
一眾侍衛這才起身,往恒卓淵那裏衝去。
當然,也有侍衛往樹林中躥去,支援墨衣與灰林二人。
卻就在此時,樹林中的慘叫聲,驟然停歇下來,箭矢再次密集起來。剛剛衝進樹林中的侍衛,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沒有了一點聲息!
“殿下,請帶著王妃,盡快離開這裏!”有侍衛喊道。
恒卓淵抱起雲湘瀅,帶著她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而去。
就眾人提著的心,略微放下來之時,就聽“嘭”的一聲,剛剛疾馳出去的馬車,似乎是陷入了陷阱當中,赫然往一旁倒翻而去!
“殿下、王妃!”眾侍衛目眥欲裂,紛紛不顧危險的衝了過去。
在飛揚的塵土中,從樹林中撲出了一道身影,鬼魅般躥向了倒翻的馬車。
繼而,那道身影似乎抱著什麽人,快速的躥入了樹林當中,隻有一截蔥綠色的衣角,掉落在地上!
“王妃!”
一身狼狽模樣,剛剛從密林裏的埋伏圈中,衝出來的墨衣,見狀驚喊一聲,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急速的追了過去。
然而,他剛剛衝進密林,腳步就是一頓。
樹林裏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個黑衣人,正中央的不是恒卓淵又是誰?
“殿下?這……”墨衣疑惑至極的出聲。
恒卓淵緩緩收回兵刃,卻在墨衣目瞪口呆中,驟然甩了出去。
一聲慘叫傳來,但見那兵刃將一隻手臂,連同一個黑衣人,死死的釘在了一株大樹上!
那人疼的臉都扭曲起來,慘叫著掙紮半晌,卻怎麽也拔不下來那柄兵刃。
恒卓淵緩步上前,唇邊掛著一抹,在那人看來,殘忍至極的冷笑,開口說道:“這一次,本王隻取你一隻手臂,會留下你的性命。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不要再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有什麽盡管衝著本王來!否則本王會讓他明白,什麽叫做追悔莫及!”
話落,恒卓淵“噌”的一下,將兵刃拔了下來,順手一揮。
那人頓時就是一聲慘叫,伴隨著慘叫聲,一起落下的,還有他的一隻手臂!
等恒卓淵與墨衣二人,從密林中出來的時候,就見雲湘瀅撲了過來。
“你有沒有傷到哪裏?”雲湘瀅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恒卓淵。
恒卓淵笑道:“我哪裏都沒有傷到,放心。”
見恒卓淵似乎的確沒有受傷,雲湘瀅提著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輕輕嗔怪道:“以後,不要再這麽以身犯險了!萬一,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要殺了你呢?”
“好,以後不會了。”恒卓淵應道。
原來,這一番刺殺,盡管一開始的殺機,是對準了恒卓淵,但是恒卓淵還是敏銳的察覺,對方真正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雲湘瀅!
否則,對方如雨一般的箭矢,為何偏偏是壓製著一眾侍衛,而不往恒卓淵身上招呼?
而且,對方這一番箭雨,分明是將墨衣等人調開,讓雲湘瀅的身邊,隻有恒卓淵一人。
與此同時,恒卓淵心中還有一層懷疑。如果這些人是蒼正帝派來的,那麽在得到血龍衛之前,恐怕蒼正帝是不敢,真正的對他下殺手的!
由此種種,恒卓淵識破了對方的陰謀,斷然決定將計就計,假裝帶著雲湘瀅上馬車逃竄,卻趁著馬車阻隔所有人視線的時候,將雲湘瀅送到了一處凹坑裏。他自己則是披著雲湘瀅,備在馬車裏的衣裙,駕著馬車而去。
果然,對方在馬車倒翻之際,躥出人來搶奪雲湘瀅。
殊不知,他抱走的卻是恒卓淵,這才落得了個,慘死當場的下場!
在聽了這驚心動魄的過程後,墨衣與灰林二人滿麵羞愧。他們隻看出了其一,卻沒有看出,對方更深一層的用意,險些讓王妃置身險境,他們難辭其咎。
恒卓淵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的掃了他們一眼。
隨後,灰林在雲湘瀅休息的時候,悄聲對恒卓淵稟報,當時他們衝進密林,卻中了對方的埋伏,險些出不來,是一直跟在他們後麵的蒙紹卿出手,這才幫他們化解了危險。
聽了灰林的稟報後,恒卓淵隻是淡淡的點了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無旁的吩咐。
這讓灰林一時之間,難以拿捏準恒卓淵的態度,隻能維持之前的做法,不準蒙紹卿太過接近,以免雲湘瀅發覺。
在這件事情之後,墨衣與灰林兩人,便加強了戒備。
或許是恒卓淵的警告起了作用,也或許是蒼正帝惱怒之下,在謀劃著更大的陰謀,總之這種刺殺事件,再也沒有發生過。
隻是,墨衣依舊有些憂心忡忡。
“墨衣,你在擔憂什麽?”
墨衣連忙收攝心神,回答道:“殿下,屬下隻是在擔憂,殿下如今鋒芒畢露,皇上恐怕不會容忍下去,會對殿下不利。”
在密林中,恒卓淵讓那人帶回去的話,隻有墨衣一人聽到。
恒卓淵的話,在蒼正帝聽來,應該是不亞於,直接跟他下了戰書!
蒼正帝畢竟是恒朝皇帝,其勢力自是非同一般。若是蒼正帝起了殺心,屆時恒卓淵的所有謀劃,會毀於一旦不說,怕是性命都難保!
這種情況,讓墨衣如何能不擔憂?
而聽了墨衣的話之後,恒卓淵低低的冷笑了一聲,說:“幼年的囚禁,本王忍了;母妃去世的真相,本王還是忍了;兩年前的戰敗真相,無辜枉死的百姓,本王依舊忍了。墨衣,這麽多年以來,本王隱忍的已經夠多了!”
“殿下……”墨衣輕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麽。
他跟隨在殿下身邊多年,如何會不知,殿下忍下這些之時,心中到底有多痛。他又如何不知,殿下所謂的忍下,並非真正的容忍下來,而是在等待時機。
時機一到,殿下必然會將所有,曾經隱忍下來的事情,悉數奉還給蒼正帝!
“墨衣。”恒卓淵的聲音,如同利刃一般鋒利,“是不是這些年,本王隱忍太過,連你都產生了一種,本王就該苟且偷生,如同一隻老鼠一般,隻配在暗夜裏活著的錯覺?”
聞言,墨衣“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屬下不敢!”
“你不敢,不代表別人不敢。”
“屬下……屬下從未有過此種想法。屬下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此種想法。”墨衣沉聲解釋道。
恒卓淵沉默了一下,說道:“墨衣,你記住了,你隻管保護好王妃的安危。其他的不是你能管的,也不是你該管的!”
“是,殿下。屬下記住了!”墨衣恭聲應了下來。
隨後,灰林來稟報,京城傳來消息,蒼正帝下旨興建行宮,甚至不惜挪用,邊關將士的軍餉,群臣苦諫無果。
而且,蒼正帝將這件事,強製的安在了輔國公,以及恒澤身上,命他們限時完工!
聞言,恒卓淵不禁微微皺了眉。
恒澤就是先前揭穿,蒼正帝喪心病狂的喝心頭血、生食人心之事時,出了大力氣的人。
蒼正帝此舉,恐怕是明晃晃的報複!
至於輔國公,近些年蒼正帝甚為忌憚輔國公,想要找借口,削弱輔國公的權勢,也實屬情理之中。
隻是……
蒼正帝此時,不應該正忙於尋找血龍衛嗎?怎麽忽然要興建行宮了?
而且,刨除蒼正帝在三年前,為了取他的性命,不惜犧牲了數萬將士,以及昔山關百姓的性命這件事,在其他方麵,蒼正帝還算是英明,並沒有做過太過昏庸之舉。
這一次,究竟是怎麽回事?
想了半晌,恒卓淵也沒有理出頭緒來,隻得先行按捺下疑惑,對灰林吩咐道:“給清盛傳信,不管發生什麽情況,務必要保下輔國公和恒澤二人;其二,想辦法拖延興建行宮之事。至於邊關將士的軍餉……”
恒卓淵的語氣,有些微的遲疑。一時間,他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但他絕對不想,虧待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們。
卻在此時,雲湘瀅緩步走了出來,說出了一番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