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湘瀅撫著自己的腹部,神情溫和的說道:“隻不過,莫兒姑娘離開西峽寨過於倉促,恐怕並不知道,西峽寨的鄉親們,被一群神秘人所救,提早撤離了西峽寨。西峽寨被水淹沒了,但是百姓死傷甚少。”
“不可能!”莫兒立即反駁道。
“為什麽不可能?難道你不希望,自己家鄉的人逃出來?”
聞言,莫兒立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於是連忙補救道:“莫兒就是西峽寨的人,根本沒有看到,有什麽神秘人,更沒有人告訴我們撤離!西峽寨分明已經成為了一片汪洋!”
“莫兒敬您是王妃,可是王妃也不能信口胡說,更加不能因為,不想接納莫兒,而用這麽多鄉親的性命,來掩藏事實啊!”莫兒似是傷心至極,又似悲憤至極的喊道。
不過,沒有人留意到,莫兒已經不敢,再稱呼雲湘瀅為王妃姐姐了。
“就是啊!王妃就能枉顧百姓的性命嗎?”立即有一道聲音,從百姓當中傳了出來。
隻是,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見清寒的身形,如同飛撲的獵鷹一般,驟然撲到了他的跟前。
不等此人反應過來,清寒已然如同拎小雞仔一般,將他給拎出了人群當中。
此人心中大驚,張嘴就要喊,清寒卻快他一步的,點了他的啞穴。
“你們不能這樣欺辱百姓……”莫兒咬著唇,攔在了清寒身前。
清寒當即停住了腳步,並沒有衝撞到莫兒,反倒是那個被清寒拎在手中的人,手舞足蹈的掙紮,一腳踹在了莫兒的胸前!
莫兒踉蹌了一下,不知是羞窘,還是氣惱,臉色一片漲紅,身子也微微顫抖著。
不過,莫兒還是堅持道:“他沒有做什麽,你不能這麽對他!如果……如果是因為,他說錯話,得罪了王妃,莫兒願代替他,給王妃賠不是。”
念柳臉上帶著笑,極為好心的上前,扶住了莫兒,口中也溫和的勸說道:“莫兒姑娘,你不要總是替這個、替那個的,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可好?”
繼而,念柳看向那些,因著莫兒的話,而有些激動的百姓,開口說道:“你們還講不講理了?王妃隻是告訴莫兒姑娘,西峽寨的百姓被人救了,並沒有傷亡慘重,這也成了掩藏事實?誰來告訴告訴我,這是什麽道理?還說什麽枉顧百姓的性命!王妃怎麽就枉顧百姓性命了?誰親眼看到,西峽寨的百姓死傷慘重了?”
說到這裏,念柳一指被清寒拎出來的人,又道:“你們以為,這人當真是和你們一樣,來看熱鬧的?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你們到底有多……笨!”
在說出那個笨字之前,念柳停頓了一下,艱難的把那個蠢字給咽了回去。
說完,念柳衝著清寒點了點頭。
清寒也不多言,拎著那人用了一股巧勁兒,將他上下左右的抖了抖。
隻聽“叮當”、“嘩啦”的幾聲怪響,幾樣物什掉落在地上。
“大家來看看吧。這個,可是普通百姓,平常會帶在身上的?還有這一樣,你們覺得正常上街的人,會揣懷裏啊?”
念柳所指的物什,一個是匕首,一個是飛鏢袋。
周圍的百姓,這才紛紛驚覺,剛剛藏身在他們其中的這個人,真的好像不是普通百姓。
“莫兒姑娘你看看,我家王妃心地善良,與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你不相信。這樣心懷不軌的人,你倒是沒有半點猶豫,就跳出來維護。莫非,你們認識不成?”念柳看著莫兒。
因著念柳的話,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聚集到了莫兒的身上。
莫兒輕輕的咬了唇,為難的說道:“你們誤會了。他……他是……”
不等莫兒說出來,此人究竟是什麽人,雲湘瀅就開口說道:“好了。不要為難莫兒姑娘了。”
“是,王妃。”念柳痛快的應是,不過還是看著那些百姓,又說道:“我家王妃捐出自己的嫁妝,置備了大量的帳篷、糧食等物,送去給西峽寨的百姓。你們一個個,除了一張隻會人雲亦雲的嘴,誰為那些受災的百姓,做過些什麽?記住,看熱鬧也是要用腦子的,不是光憑一張嘴就可以的。”
包括那些大臣,都被念柳的這句話,說的臉色微紅。念柳的話,也徹底堵住了他們的嘴。即便百姓中,還有暗藏的心懷不軌之人,恐怕也不敢再貿然開口了。
雲湘瀅唇邊帶笑,溫和的望著莫兒,說:“莫兒姑娘,西峽寨的百姓,全都很好的得到了安置。本王妃不知道,你為何一口咬定,西峽寨的百姓都死了,且也不論你孤身一人,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是如何安安穩穩的來到京城的。本王妃隻問你一句,你確定與你有過露水姻緣的人,是璟王殿下嗎?”
莫兒的眼底,掠過一抹暗沉。雲湘瀅口中說著不管不問,卻是把疑點全都明晃晃的擺了出來。
“王妃,莫兒真的是西峽寨的人……”
雲湘瀅擺了擺手,道:“本王妃已經說過,這些事本王妃不想過問。”
莫兒咬了唇,衝著雲湘瀅點了點頭,說:“的確是璟王殿下。”
“有何憑證?”
“憑證?”
“自然。”雲湘瀅微微揚起了麵龐,“總不能有人自稱是璟王殿下,就可以取信於人吧?本王妃相信,莫兒姑娘應該也沒有,那麽單純才是。”
莫兒總感覺雲湘瀅是話裏有話,卻又挑不出哪裏不對來,隻得忽略掉雲湘瀅的後半截話,從袖中拿出了一塊玉佩,顫抖著手舉了起來。
“這塊玉佩,是璟王殿下留給莫兒的。莫兒本不舍得拿出來,但王妃既然問了,莫兒隻得將它拿出來。莫兒也相信,王妃是認識這塊玉佩的。”
雲湘瀅勾唇:“這塊玉佩的確是……”
在莫兒欣喜的目光中,雲湘瀅話鋒一轉:“的確是做工精良。隻是可惜,莫兒姑娘恐怕是被人騙了,這並不是殿下的玉佩。”
“怎麽可能!”莫兒激動的說道:“王妃真的看清楚了嗎?殿下分明說過,這是恒朝皇子的貼身玉佩,這上麵還刻了殿下的名字!王妃,您好好看看,您好好看看啊……”
莫兒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當真是傷心又委屈的模樣。
一旁的兵部尚書,頓時就不忍心了,當即想要走過去,替莫兒說話。隻是,他的腳剛剛抬起來,就被輔國公給拉了一把。
兵部尚書愣了愣,轉頭對輔國公說道:“啊,對。輔國公自是認得皇子玉佩的,輔國公也上前認一認可好?”
輔國公忍了好幾忍,在心中暗道一句蠢貨!
他之所以拉兵部尚書那一把,為的就是告訴他,這是璟王府的事情,容不得他隨意插手。沒想到,這兵部尚書非但沒有會意,還順帶把他給扯了進去。
輔國公不禁有些歉疚的,看向了雲湘瀅。
雲湘瀅笑道:“無妨。正好我也想請輔國公,做一個見證。”
輔國公便衝著雲湘瀅賠不是:“失禮了。”
繼而,輔國公也不多做拖遝,邁步走向莫兒,說道:“莫兒姑娘可否把玉佩,讓我看一眼?”
兵部尚書顛顛的上前:“莫兒姑娘莫怕。本官與輔國公,定然會為莫兒姑娘主持公道的。”
“是。莫兒相信大人,也相信國公爺。”莫兒羞澀的應著,將手中的玉佩,輕輕的放在了輔國公手中。
輔國公拿起玉佩,仔細的看了許久,隨即輕歎一口氣,說道:“恐怕璟王妃沒有說錯,姑娘是被人假借璟王殿下的名義給欺騙了。”
“什麽?”莫兒猛地抬頭,神情震驚。
“這不是璟王殿下的玉佩。”輔國公解釋道。
一旁的兵部尚書也不相信,連忙從輔國公手中,將玉佩拿了過去,送到眼前查看起來。
隨後,兵部尚書叫道:“不對吧?這玉佩隱刻龍紋,分明就是皇子玉佩。其上還有一個淵字,不正是璟王殿下的名字嗎?輔國公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
聞言,輔國公的眼神冷了下來,看的兵部尚書,差點忍不住打寒噤。
“輔國公為何……為何這般看我?我哪裏說錯了嗎?沒有啊!”兵部尚書剛開始,還有些心虛,說到最後卻理直氣壯起來。
而此時,莫兒卻是輕輕低泣起來:“莫兒自知身份卑微,入不得京城裏貴人的眼。可是,莫兒沒有想到,貴人也會……莫兒被人詆毀,沒有什麽的。隻是,莫兒實在不忍心,殿下的骨血也受人指摘啊!”
兵部尚書就道:“莫兒姑娘莫哭。京城的貴人,可不都是趨炎附勢之輩。本官……”
輔國公忍無可忍,低喝一聲:“吳尚書!”
繼而,他再次壓低聲音,說道:“你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究竟有多愚蠢!”
這般愚蠢,究竟是怎麽坐上,兵部尚書這個位子的?
“別以為你是國公爺,我就會容忍你……”兵部尚書也惱了。
被人當麵罵愚蠢,誰會不心生惱怒?
而輔國公卻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迅速的說了一番話出來。
輔國公的話說完之後,兵部尚書徹底傻眼了。
這還不算完,伴隨著一人的出場,莫兒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