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妃此話可是當真?”

雲茹欣眼睛亮亮的,看向了雲湘瀅,見到的卻是雲湘瀅隱含笑意,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

心下一虛的雲茹欣,連忙垂下眼睛,遮掩住了眼中的神情。

“放肆!膽敢質疑王妃!”恒卓淵冷斥一聲。

雲茹欣連忙說道:“殿下息怒。小女子沒有質疑王妃的意思,小女子隻是淒苦日久,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不敢相信,那便不要信!”恒卓淵半點情麵不講,揚聲吩咐道:“冷玉,送雲二姑娘出王府,不要耽擱了王妃休息。”

“不、不要……”雲茹欣慌了,這怎麽一下子,就要把她攆出去了?她還沒說究竟所求何事呢!

隻是,冷玉卻哪裏管那麽多,伸手一提雲茹欣的衣領,就要將她拎走。

雲茹欣拚命掙紮,也掙脫不出來,眼瞅著距離雲湘瀅越來越遠,她忽然高聲喊道:“雲湘瀅,我知道一件事,是關於你娘親和你的,你不聽一定會後悔的!”

聞言,雲湘瀅還未曾有所表示,冷玉就先停了腳步。

她與念柳跟隨在雲湘瀅身邊,已經有差不多一年了,自然知道雲湘瀅有多重情。

她在乎小公子,在乎璟王殿下,在乎已逝的雲老太爺,在乎已逝的師父,在乎已逝的父母雙親。

也許正是因為,她所在乎的人,有那麽多都已去世,才會讓她的這份在乎,更加的沉重,沉重到近乎偏執!

冷玉提著雲茹欣,在等著雲湘瀅的吩咐。

雲湘瀅眼神微微一閃,卻並未出聲,倒是恒卓淵開口說道:“拿已逝的親人相要挾。雲茹欣,你當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雲湘瀅,你敢不敢聽一聽,究竟是什麽樣的隱秘?”雲茹欣再將一軍。

雲湘瀅終是揚手,示意冷玉把雲茹欣放下來。

見狀,雲茹欣計謀得逞的一笑,喊道:“恐怕你並不知道,就連璟王也不會知道,你娘親是個……”

雲茹欣的話,剛剛說了一個頭,還不等她喊出,是個什麽來,恒卓淵當機立斷的一擺手,讓冷玉快速的點了她的啞穴。

雲茹欣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猶自不放棄,想要往賓客那邊掙紮而去,卻被冷玉一把按住。

隨後,恒卓淵看著,說不出一句話來的雲茹欣,冷笑道:“從令尊到你,行事皆是如此荒謬,說出的話更是荒唐可笑,也難怪雲老太爺,要將你們一家逐出家門。要本王說,你們連雲這個姓,都不配姓!”

一直不曾出聲的老王爺,從旁勸道:“卓淵啊,今日是小世子的滿月宴,為了些許小人物,破壞了這等好日子,可是不值當的。”

“叔公說的是。”恒卓淵微微頷首。

兩人說話間,冷玉再次提起雲茹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至於到底是把她送出府門外,還是帶去了哪裏,就不是眾人所能問的了。而雲茹欣明顯沒有說完的話,更不是他們所能知道的了。

他們隻知道,老王爺的話裏,透露出來一個信息,璟王府小公子,怕是被冊封為世子了。否則,老王爺不會說小世子三個字。

眾人皆悄悄看向老王爺和恒卓淵,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獲封小世子,與他的名字有沒有什麽關聯?

莫非,是以名喚恒嚴垢,換來的璟王世子封號?

蒼正帝遲遲不肯冊封,璟王府小公子為世子之事,許多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真是這樣……

還真說不上來,究竟是虧了還是賺了,名字終究是要跟隨每個人一生的。

正在眾人暗暗揣測之際,隻聽恒卓淵微揚聲,說道:“本王在此,誠摯感謝諸位大人和夫人,前來參加我兒--璟王世子恒嚴霄的滿月宴!一天的時間,本王與王妃都累了,就不留諸位用晚膳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多多包涵!”

聞言,眾人皆是明白過來,璟王的話雖是說的客氣,實際上是已經在下逐客令了,他們應該識趣的,主動提出告辭才是。

與此同時,眾人也是暗暗心驚。

原來,他們猜錯了,並非是以名字,來換取的世子封號!

璟王進宮一趟,不但讓蒼正帝,同意冊封世子一事,還使得蒼正帝讓步,當真收回了聖旨,以璟王起的名字為準!

許多大臣立即察覺到了,這當中的風起雲湧,眼神中難掩吃驚。

隻是,璟王既然已下逐客令,他們也不好繼續待在璟王府,遂紛紛提出告辭,離開了璟王府。

至於先前幾位,曾經開口替雲湘瀅說過話的人,比如周夫人,剛剛坐上自家馬車,救收到了璟王府,以璟王妃為名義的謝禮。

謝禮並沒有如何貴重,卻皆是他們正需要的物什。

周夫人收到的,就是兩張方子。

一張是給孩童調理身體的;一張是給府上周老夫人調養的。

這兩張藥方,比送給周夫人千兩金銀,還要讓周夫人高興!

且不說,周夫人如何滿懷感激的回府,隻說璟王府內,恒卓淵坐在椅子上,垂眸看著被扔到了地上,頗為狼狽的雲茹欣。

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子,恒卓淵說道:“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麽?”

當時,雲茹欣隻說了幾個字,恒卓淵就聽出來,她說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不管這秘密是真是假,都絕對會對雲湘瀅,產生不良影響!

所以,他才會當機立斷的,讓冷玉點了她啞穴,不讓她當眾吐露,那所謂的秘密。

雲茹欣狼狽的爬起身來,眼中閃過一抹惱恨。

她環視了房間一圈,見雲湘瀅並不在,而旁邊卻有一架屏風在,雲茹欣轉了轉眼珠子,開口喊道:“雲湘瀅,這個秘密,關乎於你娘的隱秘,和你的身世,你確定要讓璟王殿下知道嗎?”

在雲茹欣的想象當中,雲湘瀅一定躲在屏風後。聽她這麽一喊,雲湘瀅怎麽都會有些許猶豫,甚至會出麵,阻止恒卓淵問下去,而改為她自己來問,屆時……

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屏風後沒有半點動靜,而恒卓淵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徑直站起身來,口中說道:“不說?那便永遠都不用說了。來人,將她拖去亂葬崗!”

眼見恒卓淵說完此話,毫不猶豫的往外走去,而侍衛也即將要抓住她,雲茹欣慌了。

“不、不要,不要把我扔去亂葬崗!我要是死了,你們就再也沒有辦法,得知這個秘密了!”雲茹欣尖叫起來。

恒卓淵低沉一笑:“也是,活人怎能扔去亂葬崗呢?那就先亂棍打死,再扔去亂葬崗。”

恒卓淵說的輕描淡寫,可是在雲茹欣耳中聽來,他的笑聲都無異於惡鬼哭嚎,陰森而恐怖!

本就算不得,什麽心誌堅強之人的雲茹欣,當即就奔潰了,一邊死命掙紮著,一邊連哭帶叫的,把她所知道的,全都吐露了個一幹二淨。

恒卓淵聽完後,揮手讓侍衛將她帶下去,轉身來到了一旁的屏風後。

雲湘瀅果如雲茹欣所想,正坐於屏風後的椅子上。隻不過,從頭至尾,她都不曾出過一言而已。

“香湘,雲茹欣所說,你覺得有幾分可信?”恒卓淵輕攬著雲湘瀅。

“緩歡歡心裏,早已有判斷,又何必來問我。”雲湘瀅回答的漫不經心。

恒卓淵微微挑眉,繼而就笑出聲來。

雲茹欣居然說,雲湘瀅的娘親林婉,是天生不能生養之人,雲湘瀅根本不是林婉所生,而是她為騙過雲府眾人,從外麵抱來的棄女!

這話聽上去,要多荒謬就有多荒謬。

似乎感受到了,恒卓淵心中所想,雲湘瀅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且不說,娘親本是出自暗香穀,身體若有任何不妥,早就會被發現,並治好了。隻說,娘親去世的時候,雲茹欣不過是兩歲的稚童,根本不可能記住什麽。至於她說,是陳府老太太所說,聽上去似乎有幾分可信。隻是可惜,我依稀記得,娘親與陳氏相處算和睦,卻並不親近陳府的人。”

“陳府是為陳氏的娘家,是雲茹芳的外家,卻與娘親、與你,沒有什麽親情可言,不親近也在情理之中。”

雲湘瀅點點頭:“所以,即便娘親有什麽隱秘之事,也不可能會告訴陳氏,更不可能告訴陳府老太太。我隻是在奇怪,陳府究竟想做什麽?”

“你怎麽知道,是陳府想要做些什麽,而不是雲博遠?”

“雲博遠要是能扭轉,雲茹欣嬌蠻的性子,早先雲茹欣也不會是那樣的。況且,雲博遠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做**雲茹欣的事,不是嗎?”

雲湘瀅抬眸看著恒卓淵,一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的表情。

恒卓淵就笑了,在他看來,對雲博遠做的那些,都算是最輕的懲罰。要是換做他,雲博遠一家,恐怕早已從陵安城中消失!

握住雲湘瀅的手指,恒卓淵說道:“陳府一則是想借助,雲茹欣與沈家七郎一事,將你拖入泥沼之中。隻要插手了此事,就絕對會落個出力不討好,甚至是陷身於沈七郎之妻,被害的案子當中。”

雲湘瀅點點頭:“或許,還會當了凶手的替罪羊。”

隨後,雲湘瀅又問道:“你說這是其一,那麽第二個呢?”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恒卓淵眼中,掠過一抹冰寒。

陳家的人,膽敢算計到香湘身上,不論背後是什麽人所指使,陳家的人,都絕不可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