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作死的小蹄子,才來侯府幾個月,就敢自稱是侯府的人,你當隨隨便便從哪兒冒出來的,什麽阿貓阿狗,都是侯府的人不成?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婢!什麽下流胚子,也敢說是侯府之人……”

聞言,柳玉兒勃然變色,疾步出了房間,而雲湘瀅卻是淡笑出聲,好一個指桑罵愧,這是在說她是阿貓阿狗呢!

雲湘瀅跟著走了出去,隻見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婆子,正在用力的責打跪在地上的丫鬟,對柳玉兒說的“住手”充耳不聞,口中依舊罵罵咧咧個不停。

眼見那個瘦小的丫鬟,被那婆子打的幾乎要縮成一團了,柳玉兒上前一把就推開了那個婆子。

“哎呀,摔死人了!”那婆子順勢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嘴中開始哭嚎道:“大家快來看看呐,打死人了,老婆子我好歹也在侯府伺候了幾十年了,無緣無故就要被打死了啊……”

伴隨著她的喊聲,院門外就冒出來不少下人。見狀,柳玉兒氣的柳眉倒豎,厲聲喝道:“休得在姑娘麵前胡言亂語!誰要打死你了,明明是你要打死這個丫頭!”

那婆子也不理會柳玉兒,隻一個勁兒的叫嚷著疼,打死人之類的話。

雲湘瀅緩步上前,先將那個被打的縮在一起,不敢抬頭的丫鬟扶起來,讓她站在自己的身後,這才走到了那個婆子跟前,說道:“你還是快起來吧,就算當真傷著了哪裏,也不好躺在地上,再因此而受了涼,那可就真的是我的罪過了。”

說著話,雲湘瀅伸手握住那婆子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因為有之前雲湘瀅先把那小丫頭扶起來的舉動,此時再來扶這個婆子,也就沒有什麽怪異之處了。

雲湘瀅剛剛撒開手,那婆子就繼續撒潑起來,口中陰陽怪氣的說道:“瀅姑娘說的這叫什麽話,什麽叫就算傷著了哪裏,明明就是真的……”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打斷了那婆子的話。

“哎呦!這……”那婆子直接就愣住了,因為那一耳光,是她自己的手,扇在她自己的臉上的!

不等她和眾人反應過來,她的手就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一耳光接著一耳光的扇了起來,力氣還不小,沒幾下,她的臉頰就已經紅腫了起來!

“哎呦哎呦,怎麽回事?快,你們快幫幫我啊!哎呦……”

那婆子狼狽的叫喚著,手下卻是沒有絲毫遲疑的,繼續扇著自己的耳光,圍觀的下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全都露出了一副見鬼了的神情來。

雲湘瀅麵上則是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說:“之前我就說過,亂說話惹怒了菩薩,菩薩是會降下懲罰的。如此看來,你剛剛的所作所為,就連菩薩都看不下去,這才讓你懲罰自己啊!”

聽雲湘瀅如此一說,那婆子當即就慌了,衝著雲湘瀅就是一陣苦求:“瀅……瀅姑娘,哎呦!不是,是姑娘!姑娘,你行行好,救……救老奴吧,老奴……老奴再也不敢、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求、求求姑娘……”

“你隨意打罵府中丫頭,僭越身份在前,不分尊卑,冒犯主子在後,豈是一個胡言亂語可以蓋過的?不過……”雲湘瀅的目光從圍觀的下人身上緩緩掃過,這才接著說道:“看在你誠心悔過的份上,我就暫且向菩薩求求情,饒過你這一次吧。”

雲湘瀅衝著遠方,肅穆的拜了拜,然後走上前去,握住那婆子不停自扇耳光的手臂,口中念念有詞的說:“她以後定然會一心向善,請菩薩大慈大悲,饒過她吧。”

說來也怪,就在雲湘瀅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婆子的手臂就停了下來,若不是她紅腫不堪的麵頰,還在昭示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恐怕沒有人相信之前她還在不停的自扇耳光,這一切當真如菩薩顯靈一般,看的眾人齊齊肅了麵容。

而站在一旁的柳玉兒這一次看的清楚,如先前在府門前那一場鬧劇一般,哪裏是什麽菩薩顯靈,隻不過是眾人被驚到了,而那婆子也隻顧得驚詫於自扇耳光的詭異,和臉上的疼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手臂上紮著一根銀針,姑娘拔下了銀針,她就立即停下了動作,卻沒有人注意到姑娘把銀針藏在了指間。

那婆子“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含糊不清的說道:“多謝姑娘,老奴日後一定會一心向善,誠心拜佛!多謝姑娘!”

“嗯,如此就好。”雲湘瀅淡淡點頭。

“不可以!如此欺主的奴婢,怎可如此輕易放過!”一道女聲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