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春環、秋環(夏環、冬環)……見過姑娘!”

門前有十幾人跪在地上,見雲湘瀅一走出來,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之後由自稱春環的丫鬟開口,繼續說道:“姑娘,奴婢等人是夫人遣來伺候姑娘的,大丫鬟四人,二等丫鬟八人,三等丫鬟十六人,奴婢們一定好好伺候姑娘,請姑娘放心。”

聽了春環的話,聞聲也走到門口的柳玉兒變了臉色。

漫說姑娘隻是侯府姑娘,就算是國公府、王府姑娘,等閑也不會有這般大的排場,何況姑娘的父親文陽侯已然過世,全憑著當今聖上恩慈,才沒有收回爵位,這要是傳揚出去,姑娘免不了要落個張揚跋扈,不知規矩的惡名,甚至是難以在陵安城中立足。

二夫人陳氏的用心,何其惡毒?

柳玉兒能想到的事情,雲湘瀅自然也是想到了的,她伸手攔住欲說話的柳玉兒,伸手隨意點了兩個二等丫鬟,四個三等丫鬟,說:“你們幾個留下。春環你帶著剩下的人回去,替我多謝二夫人的好意,也請二夫人好好安頓你們。”

除了被點出來的六個人,其餘的丫鬟直接就哭喊起來:“姑娘,不要趕奴婢們出去啊!奴婢求求姑娘了,您要是趕奴婢們出府,奴婢們就連一條活路都沒有了啊,姑娘……”

“通通給我住嘴!”柳玉兒再也忍不住,“姑娘隻是清靜慣了,不習慣有這麽多人圍著,這才讓你們回二夫人那裏,且也說了會讓二夫人好好安頓你們,什麽時候說過要趕你們出府的話了!你們這般胡言亂語,是要陷姑娘於剛剛回府,就苛待下人、任性趕人出府的汙名之中嗎?”

說到這裏,柳玉兒特意停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你們可知,膽敢以下犯上的奴婢,官府可是要重罰的!”

柳玉兒這一番疾言厲色,頓時嚇住了那些丫鬟,隻有春環四個大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由春環開口說道:“奴婢等人是侯府的下人,自然是不敢冒犯主子的,隻是不知這位……奴婢等人實在不知該如何伺候。”

言外之意,雲湘瀅是侯府的主子,你柳玉兒又算是什麽身份,就來對她們指手畫腳?

聽完春環的話,不同於柳玉兒的氣怒,雲湘瀅反倒是輕笑出聲,她緩步繞過跪在地上的丫鬟們,走到路旁的樹下,伸手撿了幾塊石頭,掂了掂之後,隻留了一塊拿在手中,其餘的又扔到了地上,發出了幾聲沉悶的撞擊聲。

所有人都納罕的看著她,她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她說:“府門外說過的話,我本不想再重複一遍,隻是有些人的記性看起來並不是很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柳姨,是我亡母——文陽侯夫人的義妹,是這文陽侯府裏的主子!若是,再有人膽敢對她不敬……”

剩下的話,雲湘瀅並沒有說出來,隻是伴隨著她話音落下,那些丫鬟和遠遠看過來的下人,全都忍不住激靈靈打了一個寒噤,隻因雲湘瀅拿在手中的那塊石頭,在她鬆開手指的瞬間,全都變作了細碎的粉末,紛紛揚揚的落在了地上!

眾人驚疑不定的盯著隨風飄散的粉末,心中皆是陡生寒意,難道她有著無匹的神力不成,能夠徒手就將堅硬的石塊捏碎?

春環幾乎驚得麵無人色,不過還是強打精神,帶著顫音開口說道:“奴婢等謹記姑娘教誨。隻是,姑娘身邊不能沒有大丫鬟伺候,總不好辛苦了……柳夫人。”

春環停頓了一下,才算是在雲湘瀅的目光中,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來稱呼柳玉兒。

春環見雲湘瀅略微點頭,似乎是讚同她所說的話,於是繼續說道:“不若就由奴婢和夏環兩人,代替兩名二等丫鬟,伺候在姑娘身邊吧,如此才算是不失了姑娘的體麵的和規矩。姑娘,您看……”

雲湘瀅拍了拍手,很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姑娘一直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而柳玉兒則是感激的看著雲湘瀅的背影。

之前,雲湘瀅吩咐她,從包裹裏拿了那一塊石頭,摻雜進了樹下的石碓裏,她很是不解,此時她依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卻明白雲湘瀅此舉全都是為了她!

不過,柳玉兒不知道的事情,不單單是石頭為什麽會粉碎,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