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楚莫言這麽一尊大神在,所有過戶之類的手續很快就辦完了。

接下來她要忙的就是裝修了。

隻不過她每日裏除了接診以外還得照看著孩子們,沒有太多精力照看,於是乎,楚莫言這麽一座又閑又好用又不要錢的大山就被她給搬動了。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楚莫言當然是拒絕的,隻不過後來屈於某人**威,他還是被迫做了苦力。

起初他很是抗拒,可當看了蘇瑾設計出來的圖紙之後,他瞬間來了精神,拉著蘇瑾研究了整整一天,然後便開始投入了工作之中!

他從未見過設計的這樣奇特的醫館!

一樓的布置倒還正常些,二樓三樓的布置就讓他大跌眼鏡了。

“你說說蘇丫頭這腦袋瓜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她竟然要把醫館的二樓三樓改成一個個小房間!說是什麽病房!”

當楚莫言終於不再跟個怨婦似的告狀時,陸琛好奇的抬了頭:“病房?”

“就像是客棧裏的房間,隻不過這些房間是給病人住的。”楚莫言解釋:“按照那丫頭的解釋,她說有遠途而來的病人在異地住客棧並不方便,若能住在病房裏,就能免得路上奔波,也方便她隨時觀察情況。”

陸琛聽完目露讚許:“倒是個好想法。”

“我也覺著。”楚莫言嘖嘖稱奇:“你說這丫頭是怎麽想出來的。”

“她一向精靈。”陸琛嘴角噙著笑,仔細看看,裏頭還有幾分得意。

那表情似乎是在和楚莫言顯擺,說這樣好的姑娘是我的!

對於某人的癡漢行徑,楚莫言表示鄙視。

“她還讓我在後院開間屋子,說要教席用。”他忽然提起。

陸琛再一次驚訝:“教席?”

楚莫言解釋:“她不是收養了一些孩子,她說想將自己的醫術傳授給那些孩子。”

“授人魚不如授人漁,這是對的。”陸琛再次表示讚同。

“她做什麽你都覺得對。”楚莫言吐槽了一句,也沒忘提醒:“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這樣一來,怕是通州城裏要有不小的非議之聲。”

女子行醫本就不合規矩,通州城裏私下有不少人都對此議論紛紛,她若還想開席授課,那可就戳到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經了。

在這個男子為綱的時代,女子就該在家好好繡花,像男子一樣拋頭露麵,是要被很多人唾棄的。

蘇瑾先前躲開了這一切,是因為她的確治好了不少官家小姐,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什麽,可若是開席授課,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這代表著她在挑戰世俗的最大容忍度。

“隨她去。”陸琛淡淡道:“沒人敢說什麽。”

他的目光堅定,似乎是在做無聲的承諾。

隻不過此刻麵對這眼神的某人明顯無法因此而感動,反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陸琛!你夠了!欺負小爺沒媳婦是不是!”

九月二十一,早起時天氣微涼,整個世界終於開始有了秋意。

“閨女,你添件衣裳,子沛,過來外公給你剝雞蛋。”

這是個很平常的清晨,蘇長友一如既往的像隻陀螺一樣旋轉不停,為自家的兩個孩子不斷忙活著。

吃過早飯,蘇瑾叫月落打開院門,正式開始接診。

今日天氣還挺好的,可蘇瑾心裏莫名有些不安。

不過從小到大她的第六感從來沒有準過,她也就沒有太在意這絲不安,靜心診脈。

“咳的痰是什麽顏色的?稠不稠?”蘇瑾按例詢問,卻隻看見了對麵的人嘴唇嗡動,她的聲音完完全全被外麵突然響起的聲音吞沒了。

蘇瑾已經很久沒聽見敲鑼打鼓了,她看著月落笑道:“今兒應該是個好日子。”

“可不是,不知道誰家有喜事。”月落笑著應了一句,並沒向外張望。

這丫頭一直都是這樣,隻對她和蘇子沛的事情緊張,至於其他事情,她似乎一點都不好奇。

蘇瑾卻是個喜歡看熱鬧的,隻不過礙於眼前還有病人接待,她隻得安靜的坐著,等待這陣鑼鼓之聲消失再進行問詢。

隻不過叫人詫異的是,這鑼鼓之聲不僅沒小,反而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響徹在她家院子裏一般。

月落聽見的比蘇瑾要清楚多了,這回她終於動了,小跑著開了門,卻不想被眼前的景象弄的一怔:“姑娘!您快來看!”

蘇瑾沒等走到門口,就聽見鑼鼓之聲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婦人的笑聲:“給蘇家老爺道喜了!”

蘇家老爺?說的是不是她爹?

給她爹道喜?誰要給她爹介紹媳婦不成?

蘇瑾納悶的走到了門口,在看清了眼前景象時露出了比月落還要驚愕的表情。

“沈伯母?你們怎麽來了?這是……”她快布走出房門,幾乎覺得自己在做夢。

院裏這熱熱鬧鬧敲鑼打鼓的一群人竟然是被沈母和沈墨初帶來的!

沈母今個兒穿了身緋紅色的衣裳,喜慶的很,沈墨初同樣著一身水綠新衣,臉上掛著融融笑意。

沒等沈母回答,蘇長友便從屋子走了出來,蘇子沛在後頭跟著,被月落叫過去抱在了懷裏。

此時,屋裏求診的姑娘由丫鬟扶著出來看熱鬧,外麵排隊的人也都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裏看。

“來了。”蘇長友笑著對沈母問候了一句,由於不敢直視蘇瑾的眼睛,有些不大自然的對她道:“閨女,你先進屋去,爹有事和你伯母談。”

“談什麽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蘇瑾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這個答案叫她心跳加快,甚至於還偷偷的掐了自己一把,想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

但凡不是傻子的人都知道眼前這一幕代表著什麽!而且看她爹的樣子並不驚訝!

蘇長友對此是沉默的,隻笑著對沈母道:“走,咱們進屋說話去。”說著,他對看熱鬧的眾人拱手道:“家中有喜,各位一會兒留些喜糖。”

還有喜糖?

蘇瑾呼吸一滯,更加確定她爹這是早和人家約定好的!

沈墨初有些不敢直視她的表情,第一次懦弱的選擇低頭回避,沈母則是笑著看著這一切,還未發現什麽不對。

蘇瑾目光掠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她倔強的看向蘇長友:“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請您與女兒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