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的菜色實在不好,蘇瑾出宮後立刻便拉著承德長公主去尋了家酒樓大快朵頤,酒足飯飽,她立刻就想起了陸琛,暗想也不知道他今日還會不會過來看自己。

要說這人最不禁念叨,蘇瑾才到家不久,陸琛便突然到訪,後麵還跟著一個跟屁蟲。

蘇瑾驚喜的很,立刻便叫丫鬟去上了茶點,楚莫言進屋便大咧咧的往她身邊一坐,陸琛毫不客氣的拎著椅子把他挪遠了些,惹得楚莫言滿臉怨色。

這倆人湊在一處反差極大,瞧著很是可樂,蘇瑾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叫陸琛坐下,笑著問:“你今日怎麽那般匆忙?來了便走,我本來還想多看看你洗眼睛呢。”

“有事要辦。”陸琛道,可奈何身邊有個拆台的:“他本來忙著,聽說你來了放心不下,非要過去看你一眼,為了這個他還自己寫了封密信嚇唬皇上,嘖,也不知道他把信送過去的時候墨跡幹沒幹。”

蘇瑾瞬間綻開了甜蜜的笑,原來是擔心她,楚莫言洋洋得意,陸琛斜了他一眼:“你閑的?”

“誰讓你坑小爺了?”楚莫言不服氣,大有要跟陸琛勢不兩立的架勢。

蘇瑾被逗的一樂,隨手抓起一個橘子扔給了楚莫言:“很甜的,嚐嚐。”

“好東西呀。”楚莫言嘖嘖道:“承德長公主府的好東西就是多,我們府上估計還要個把月才能有橘子吃。”

“怎麽來這麽早?不用做事的?”蘇瑾原本想著他有事忙,怎麽著也得傍晚才能來。

陸琛道:“做公事,皇上派我過來了解一下沈墨初的具體情況,方便施救。”

“他把這事交給你辦了?”蘇瑾詫異,在心裏翻了個很大的白眼,不忿道:“我說他怎麽突然改了口,原來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呸,真不要臉。”

陸琛卻道:“早有預料。”

“那要辛苦你了。”見陸琛什麽都不吃,她拿了個橘子給他:“這個肚臍是扁的,肯定比他的甜。”

他輕笑:“我給你剝。”

小姑娘的臉瞬間笑成了一朵花,楚莫言手裏的橘子突然變酸了:“你們兩個夠了啊!”

“你羨慕著吧。”蘇瑾一點都不照顧單身狗的感受,拎著椅子湊近了陸琛一些:“說說唄,你跟我娘到底在琢磨什麽事情呢?”

陸琛隻笑不語,用橘子瓣堵了小姑娘的嘴。

楚莫言賊笑:“我知道。”

蘇瑾嗤道:“他不讓你說的事情,你若能告訴我就有鬼了。”

“小姑娘家家的不要亂說實話。”楚莫言一邊挑著橘絲一邊似是隨口問道:“對了,你最近收沒收到關於素兮的消息?”

她搖頭:“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也不知道她做什麽去了,偏偏她的行蹤我還查不到,叫人擔心的厲害。”

楚莫言臉上的笑容有些淡卻,低頭嘟囔:“你說她一個女人家到處亂跑什麽?一點不守規矩,誰家的女人像她這樣?”

這話蘇瑾就不愛聽了:“人家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管的著人家麽?一個大男人背著人家姑娘說這話你害不害臊?”

楚莫言臉一紅:“你怎麽知道我跟她沒什麽關係?”

啥?

蘇瑾上下打量了楚莫言一眼,終於瞧出了一點不對:“好,那你說說,什麽關係?”

兩個人拌嘴已是常態,陸琛熟視無睹,剝了橘子熟練的喂到小姑娘口中。

“小爺……”楚莫言本就是信口開河,一時語噎憋的臉都紅了,愣是一個字都沒蹦出來。

他可不是這種性子的人,蘇瑾桃目微眯:“楚莫言,你有點不對勁兒了啊,你說實話,是不是對人家素兮有什麽想法?”按照這廝的一貫表現來看,這事並非不可能。

楚莫言瞬間翻臉:“你別胡說八道,小爺怎麽可能看得上那種女人?”

他的反應實在太大,亦反常的很,這讓蘇瑾更加確認自己的想法:“嘖,沒想到啊楚莫言,你還有這種小心思呢?”

楚莫言咬牙不承認,偏偏又說不過蘇瑾,脖子粗臉紅的道:“陸琛,你能不能管管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腦袋裏怎麽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又是一瓣橘子送入佳人口中,陸琛微笑:“無能為力。”

“重色輕友!小爺不屑與你這種人為伍!”楚莫言氣囊囊的走了,那副模樣明顯就是心裏有鬼。

蘇瑾翹腳看著他遠去,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她興奮的拉著陸琛的衣袖:“你說這事該不會被我給說中了吧?”

陸琛仔細思索,頷首道:“沒準。”

蘇瑾瞬間興奮了起來,拉著陸琛回憶過往,尋找著楚莫言對素兮起了心思的蛛絲馬跡,說著說著,她的情緒忽然低了不少:“也不知道素兮跑哪去了,這個沒良心的,竟然一點消息也不給我。”

陸琛見她失落,立刻哄道:“我盡量幫你留意,一個大活人怎麽也不至於半點蹤跡都尋不到。”

“她若是想見我自己就來了。”蘇瑾搖頭婉拒,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今天遇著管寒清了,他又嚇唬我。”

陸琛麵色微沉:“我尋個時間去找他。”

“別了,他又不是那種你幾句威脅就能老實的人,白費口舌。”蘇瑾跟陸琛告狀的目的本也不是真想要個結果,隻是閑聊幾句:“還是得先琢磨琢磨趕緊把九千歲拉下馬,到時候管寒清沒了最大的依仗,看他還拿什麽跟我威風。說起來這管寒清真夠奇怪的,也不知道他跟九千歲能有多大仇多大恨,竟然跟你合夥收拾他。”

“其實我一直猜不透他想做什麽。”說起這個,陸琛嚴肅了不少:“沒了九千歲,哪怕西廠徹底掌握在他手中勢頭也會大不如前,有長公主在側,他無法再利用西廠去謀任何大事,這點他不會不知道,他不是會做出這種蠢事的人。”

蘇瑾猜測:“那你說,他是不是想要跟九千歲魚死網破?”

陸琛否定:“不值得。”

“也是,九千歲那麽大年紀了,身體還不好,說不準沒等管寒清動手,他自己就咽氣了,嗯……的確讓人不解。”眼瞧著小姑娘的眉頭蹙在了一處,陸琛將其撫平,低聲道:“我這幾日就會著手於沈墨初的事情,你放心就是,至於其他的你不必思量,隻要過的開心便好。”

這句話跟承德長公主說的幾乎一模一樣,蘇瑾笑著點頭,心裏卻是有點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