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戰鬥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黑燈瞎火的我也沒注意看。回來的路上,我累得跟個死狗似的也沒在意。此時天蒙蒙亮,借著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清晨新光。我看到了一張美麗的有些不現實的臉。不同於現在都市女孩的活潑俏皮,這是一張古色古香的臉蛋。勝雪的肌膚吹彈可破,細長的眼角好像風拂楊柳。即便閉著眼睛,但是仍能從眉宇間看到一幅淡淡的憂傷。

就這麽一張臉,拿去演紅樓夢的林黛玉保證都不用化妝。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因為太過疲勞額產生了幻覺。重新睜開眼睛,美麗的容顏依舊。

“老妖婆,還敢裝死。你以為用一個區區障眼法就能糊弄我嗎?”我一聲大喊,這不科學。巫婆子詭計多端,這絕對是她裝死釋放的障眼法,希望借此放鬆我的警惕。然後乘人不備,偷襲刺殺。

“葉山,我感覺這不是障眼法啊。”一邊詹可兒小心的說道。

“小山,你別緊張。這就是素琴原本的容貌。”不知道什麽時候,老厲已經從另一個屋子艱難的挪了過來。虛弱的身體靠在門框上,斜依著的身子扭過頭去,靜靜的看著素琴。那眼神既有愧疚,也有柔情。活像一個暗戀女神又不敢表白,隻能在無人的地方偷窺的屌絲。

“素琴的容貌本就如此,不過是因為走火入魔躲入邪道。心魔纏身才會有那種猙獰的麵孔。”老厲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看來是你的那個惡鬼印記把她墮入魔道後所修煉的邪功,連同心魔一並吸走了。”

“這鬼東西還有如此神妙的用處!”我簡直驚了。不過馬上想到這不是問題的重點。

“老厲你老實交代,你跟她到底是什麽關係。”我義正言辭的說道,“今天你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別怪我把你當成是被這巫婆子鬼迷了心竅來處理。”

“唉,都是年輕時候的錯誤啊。”老厲長長地歎了口氣,挪動了幾步坐在了一邊的藤椅上。習慣性的去摸他的酒葫蘆,結果抓了個空。可憐巴巴的看了看我,“給我那點酒唄。”

“你傷成這樣,還喝酒!”我沒好氣的說道,自己確實到一邊拿了一盒瓜子,一副準備看戲聽故事的模樣氣的老厲差點吐血。

不過老厲長籲一口氣,還是緩緩講述了出來。

那還是十年前的事情,用老厲的話來說。那時候他還是青蔥少年,奶油小生。走在大街上一個微笑,能秒殺下到中學生,上到俏寡婦的帥哥一枚。玄清宗的真傳弟子,門派的希望之星。師門裏不知道有多少師妹師姐對他暗送秋波。

我一把瓜子皮甩他臉上,“別吹牛逼了,說重點。”

“馬上就要到重點了。”老厲急忙說道。

如他所說,在這種情況下。隻要他稍微垂青某位師姐妹,就能成就一段上佳的因緣。可惜人世間有百媚千紅,唯獨一個人是他情所獨鍾。這個人問天宗的素琴。

玄清宗和問天宗本都是門戶相當的玄學門派,平時也多有來往。老厲和素琴便是在一次門派交流中認識的。

當時的情景很俗套,寫成小說絕對被罵狗血。但是老厲回味起來的時候,臉上卻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溫馨笑容。兩人都作為門派的傑出弟子切磋。老厲略勝一籌,險勝了一招半式。

結果這個素琴也是個要強的性子,平時在門派被奉若女神,同輩之中從無對手。結果栽在了老厲這,十分的不服氣。結果三天兩頭就上去踢館,老厲也是年輕氣盛不懂女人心。素琴來,他就戰。戰得毫不留情,手下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如此一來二去,老厲和素琴倒是打出了幾分感情。更多的卻隻是戰友之情,真正讓兩人更進一步的發展,卻是一次共同的行動。卻也因為這次行動,毀了素琴一生。

當時在大興安嶺山脈發現了個一個出土的上古墓葬。幾位玄門長老推演發現裏麵雖然凶險,卻有受用不盡的大機緣。

說是機緣而非寶藏,通常來說玄門中人對機緣的理解更像是潛力。需要的是尚在成長期的年輕人前去勘察,若是自身實力夠硬,或者本身就得天地氣運者便可獲此機緣。通俗來說就是三十歲以下,同輩中的翹楚之輩適合前去。

為了爭奪這個機緣,當時幾個不是頂級,卻也算得上是上品的玄門互相結盟。讓自己的真傳弟子組成一個小隊準備前去發掘。其中就包括玄清宗老厲和問天宗素琴。另外還有玉虛宗藍易和雲海宗金澤。最後加上當時以發掘古墓而聞名的墓道太保一脈孫浩。

這五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級,放在普通人的圈子裏不過是大學畢業的樣子。不過真實身份都是身懷絕技的玄門精英。這樣一群人在一起行動力毋庸置疑的強悍,但是也有不小的麻煩——大家都是自家的精英,聚在一起總要有一個發號施令的人。可是誰來做這個團隊的老大就難辦了。

本來以素琴的性格,這種事情上肯定要掙一掙。不過身為已經不記得多少次的老厲的說下敗將。此時老厲都沒說話,她也不好意思。

這些人中本事各有所長,真要較真的上擂台打一場也不現實。不過孫浩卻是墓道太保一脈的傳人,說道降妖除魔,其他四個人沒有人會自認不及他人。但是這下地的勾當,當真隻有他墓道太保的技術合適。所以最初決定是孫浩作為領隊,但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平時不說,一遇到問題便出了大麻煩。

“我說你丫到底會不會帶路啊。”這一天已經是五人進入大興安嶺森林的第四天,藍易跟在後麵不爽的衝著孫浩大喊道。

也不怪他不耐煩,門派長老推演出來的結果,隻是一個大概的方位。具體墓穴位置還需要他們這些人自己找。這幾天孫浩說他懂什麽尋龍點穴,分金訂脈的本事。拿著一個羅盤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麵。結果找了四天,連個墓碑的影子都沒見到。藍易最先不耐煩了。

“急什麽急,嫌我找的慢,你來啊。”那孫浩找了許久都沒有蹤跡也是心中不爽,憋著一股火正無處發泄。此時被藍易的話一個刺激,簡直就是炸藥桶沾了火星——一點就著。

“找不到你還有理了是不是。”金澤也是極其的不爽,他和藍易本來就相識。早先在暗地裏就有攻守同盟的約定,此時立刻附和著藍易的話說道。

“好啊,我不行。你們誰有本事誰來。”孫浩哪裏是肯吃虧的主,當即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好了好了,大家走了這麽多天也都累了。幹著急也沒有用,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咱們今天就在這裏安營紮寨,晚上一起想想辦法吧。”此時素琴卻是站了出來,她是團隊裏唯一的女性。雖然不是花瓶,不過漂亮的女孩子總是團隊裏最好的潤滑劑。被她這麽一說,雖然幾人心中都有不滿,卻也暫時放下了矛盾。

素琴則是回頭挑釁的看了看老厲,似乎在嘲諷他一無是處,自己在團隊中還能當一個潤滑劑調節矛盾,而他則什麽用都沒有。

幾番交手,兩人早已打出了默契。老厲自然明白素琴的意思,笑了笑聳了聳肩,“我說咱們總這麽瞎走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不如大家合理再來一次姓陳大衍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