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眼前的一幕告訴我們,他死的很痛苦,隻是為什麽他的表情是那麽的安靜,看不出一絲絲的痛苦,我並不知道,但是他僵硬的用手肘撐在地板上的胳膊以及扭曲緊繃的雙腿,以及他雙手之上緊緊握著的屬於自己的內髒腸子,不禁是我,就連老頭都一臉的不忍。
很難想像,究竟是什麽原因會促使一個人將自己的肚子撕開,然後用手抓出自己腹內的髒器,然後直接僵硬的斷氣,根本就沒有多加掙紮。
之所以說他沒有多加掙紮,是因為他身體周圍的血都是順著他的傷口流出來的,除了被他掙脫開的繩子層次不齊的散落在他的身上,他身體周圍沒有任何被擦拭過的痕跡,就像是睡夢中被自己殺死的一樣,死的慘烈又無聲無息。
我和老頭退出了房間,我捂著嘴好半天才緩過氣,不過除了那個看守這個房間的人以外,也隻有我和老頭還有李叔的醫生見過袁榮英的屍體了。
我強忍著惡心,回想著袁榮英的屍體慘狀,再加上老頭說出的一些猜測的話,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而就在我一籌莫展思索著該怎麽辦的時候,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了時歌那張臉。
“對了!”盡管我不知道時歌究竟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多久,但是我想袁家的事情他肯定還是關注的吧,更何況他答應過要幫我的,一想罷,我就不再遲疑的撥通了時歌的電話。
放下電話,我一抬頭就看到老頭糾結成一堆的臉,見我掛掉了電話,他就擔憂的看著我:“這樣真的好嗎?”
我知道他是擔心麽翰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再次和時歌杠上,不過一想到如同附骨之蛆的袁家,我便不再糾結什麽,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要是麽翰發現了,那就隻能再做打算了。
“現在也隻有他能幫我了,你不要擔心,我心裏有數。”
其實原本我是不想和時歌走的太近,隻是沒想到陰差陽錯還是有了牽連,更何況我和他已經定下了一個協議,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我比較占便宜,而他則始終都是為了找到他那位故人遺落的殘魂,而我都無法想象,他那位故人的殘魂真的還存在嗎?
不過隻要是人,那麽始終都會有一抹執念,更何況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依照時歌的能力,我還是覺得能交好才是上策,更何況人家也不會在乎我這個小小的角色吧。
時歌來的很快,而當他進門的那一瞬間我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眼底的變化,我讓老頭在外麵等待,自己則陪著時歌到了袁榮英所在的房間,見他麵色無常的觀察著袁榮英的屍體,我則時不時的注意著他的眼神變化。
果然,在他伸手沾上袁榮英身邊的血跡時,眼神猛然一沉,隻見他身上的氣勢一變,接著眼睛就化為了邪靈本色,開始仔細的在房間裏尋找著什麽。
“有問題嗎?”看著他肅冷的表情,我的心開始提了起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時歌並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將整個房間看了一遍之後,才停下腳步看著我說:“把這裏所有人都安排到院子裏,要快。”
難道看到時歌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走出門外找到了管家大叔和他說了這件事情。
一群不知所措的人聚集在前麵的草地上,而時歌卻是隱在暗處隨意的掃了一眼他們便攥著眉頭搖了一下頭說:“晚了一步,晚上的時候再看看。”
說完就瞟了我一眼,明明是很正常的眼神,我卻覺得他似乎在說:陳小樣,你攤上大麻煩了。
見他返身回到了後麵,我讓管家大叔將那些人散了之後,迅速找到了在四處亂轉的他。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這樣問的同時,我再次開始猜測袁榮英真正的死因,卻隻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被袁家暗中下黑手弄死的,亦或者是得罪了誰被下了巫蠱之類的邪物。
“你不用猜了,就連我追查了這麽久都沒有得到一條有用的線索,你能猜出花兒來嗎。”
就在我沉思的時候,頭頂又傳來時歌平淡的話語,他頓了頓卻又再次開口道:“還有一件事就是,這件事情不好好解決,李元良就會變得和羅升意一樣。”
我一抬頭就看到正蹲在一塊草地上伸手翻弄著地上的草枝的時歌。
“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總覺得時歌話裏有話,可是卻想不通到底是什麽事情會讓他都覺得棘手,而且還牽連到了李叔,這讓我不得不打破砂鍋問到底。
時歌收回手,擦掉手上的泥,站起身目光看向了周圍,一邊緩緩的開口:“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要出世了,而且給我的感覺很不好,那些隱世的異族也開始活躍起來,袁家就是其中最活躍的,還有那個養著魚蠱的老頭。”
“是針對你的嗎?還是所有的?”時歌短短的幾句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而更讓我擔憂的是,如果是一場大災禍,那麽就是會是什麽引起的呢?是天罰之災,還是出自人手的災禍呢。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麽,時歌收回遠眺的目光扭頭看向了我,我這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太陽已經升起,而時歌正背對著耀眼的太陽,我隻看到他那雙詭異幽深的雙眼,直直的注視著我緩緩開口:“隻要有靈智的東西都會有私欲,天災人禍,誰說的清呢。”
我剛感覺到他渾身出現的冰冷氣息,他卻忽然眼睛一眯隨意的掃了我一眼一邊往出口的位置走去一邊對我丟下一句話:“在你旁邊給我安排一個房間,今天我留在這裏。”
“喂。”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我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家夥轉變也太快了吧,剛剛還深不可測,轉眼就變得輕佻散漫的,不過我還是去找了管家大叔給他在我的旁邊安排了一間客房,心裏很好奇他到底發現了什麽。
趁著時歌閑逛去了的時間,我找到忙碌的老頭,詢問起了他關於袁榮英魂魄的事情,可是他卻一籌莫展的拿著羅盤看了又看,對著我擺擺頭說:
“連個魂魄碎片都沒找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說完,他將手裏的東西一收,擰著眉毛想了想,才遲疑的問我:“那個人有什麽
發現沒有?有什麽線索嗎?”
看著老頭小心翼翼提問的樣子,我左右看了看,將他拉到一個角落裏,和他簡單的說了時歌的話,老頭聽後,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又有些不確定看著我問:“他真這麽說?你有沒有問他有可能的原因?”
“嗯,他就是這麽說的啊。”看著老頭變得難看的臉色,我再次覺得時歌所說的話恐怕是真的,而且老頭似乎還知道些什麽,不過看著他眯眼默算著什麽的動作,我還是忍耐住心裏的疑惑閉上了嘴,跟著他回到了小樓,而他卻將我關在了門外,看來是要忙碌什麽。
我無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卻意外的看到本應該在自己房間裏的時歌,他現在正在擺弄著我放在桌子上的羊皮書。
忍住脫口而出的不滿,見他仔細翻書的樣子,不由得感覺有些奇怪:“你能看這個?”之所以這麽問,也是有原因的,不過一想到他現在就和正常人一樣有血有肉有呼吸的,我就立刻止住了嘴,感覺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多餘。
“真是讓我意外啊。”時歌合上手中的書本,忽然抬頭看著我歎了一句,見我茫然的表情,又立即笑了起來,似乎是看到了很好笑的事情。
“怎麽了?你笑什麽?”我走上前將他手裏的羊皮書拿了回來,翻看了幾眼,將之前學到的地方留下了書簽之後,就看著笑的懶洋洋的時歌,覺得他有些莫名奇妙的感覺。
時歌輕笑了一聲,眼睛掃了掃我手裏的羊皮書。“你果然不知道。”
“你認識楊馥宇?還是說你見過這本書?”想起了從老頭那裏簡單得知的關於楊馥宇的一生,我立刻就想到了這個,而且時歌經曆了那麽多,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我才會有這麽一問。
那一次從道觀了走的匆忙,而且之後也遇上了很多事,所以對楊馥宇,也就是送給我這本書的主人我的掛名師傅得事情我並沒有多問,而那一點點消息還是從老頭和楊觀主的隻言片語中聽到的,我倒是沒想到時歌居然會對這本羊皮書有這樣的反應。
“楊馥宇...原來那個老頭叫楊馥宇啊,倒是個天才,可惜被那些貪圖這本書的人硬生生逼瘋了。”時歌的話輕描淡寫,可是卻清楚的說出了楊馥宇臨終之前所有的遭遇,他果然是知道的。
“隻有書嗎?那把劍呢?你可別說你看不中沒有要。”時歌念了念楊馥宇的名字之後,眼睛四下掃了掃房間卻問了另一個問題。
“劍?留在了道觀裏麵沒拿回來,那柄劍怎麽了?”被時歌乍一問起,我忽然也有些惦記那把奇怪的桃木劍了,過了這麽久我都沒空想起那把陪了我好幾年的木劍,而接著我腦海裏靈光一閃,將手裏的羊皮書一握,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思索了一下之後,就坐到了時歌對麵將那件事情說了出來。
沒想到時歌聽了之後,眼中立刻出現了一抹恍然之色,一隻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然後看著再次確認:“袁濟的傀儡是被你用那把劍刺中,那個時候你又沒有感覺到那把劍上麵有什麽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