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吃飽喝足的他站在自己的後院裏發呆,望著天邊那日複一日飽滿的明月,他愈發的焦急起來。

蘇蘭溪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好要站在自己這邊,可為什麽商會的人卻越來越壓製不住了?

照這樣下去,自己這個知縣當的沒有任何甜頭又不服眾,難不成真要回家種紅薯?

越想越覺得焦躁,他重重的踹了一下那銅環閃著寒光的大門。

讓人覺得神奇的是,這大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揚州知縣看到門開了頓時嚇了一驚,連連後退幾步,這才把眼前的人看清楚。

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妙齡女子,她的手中帶著一個花紋繁複上著鎖的木盒子,木盒子上麵用絲綢和棉布包裹用絲線壓的緊實,即使是在這樣昏暗的夜色中,也實在難掩其光彩。

“你……你是誰?”揚州知縣十分警惕的問道,聲音裏帶了一絲顫抖。

這女子身上天生帶著一股霸道肅殺的意味,那眼神更是帶著看穿一切的輕蔑,他不由得生出一股心虛。

“嗬嗬。你不用管我是誰,反正我是來幫助你的人。”葉上秋十分狂妄的一笑,那笑容卻是搖曳生姿。

揚州知縣一張老臉通紅,心髒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有正經的事兒要和你談。”葉上秋笑容凝固在唇角,毫不客氣的一腳踢開大堂的門走了進去,亮出了腰上的利劍。

看到眼前這女子霸道又淩厲的模樣,揚州知縣頓時收起自己那些齷齪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姑娘前來是要與我商量什麽?”

“哼。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蘇公子走得很近,與他達成了合作?”葉上秋淡淡開口。

“這……的確,的確有這回事。”揚州知縣看到葉上秋似乎對於什麽事情都很了然的樣子,也自然不敢瞞她。

“你可知你與他合作,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裏麵推?她與商會的人早就往來,且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又利用你們去發展青樓生意拉攏客戶,他這擺明了就是利用你啊……”

葉上秋不急不緩的說著,每一句卻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揚州知縣的心中,激起他心中的猜疑和憤恨。

果然,他就知道這個蘇公子不可能這麽好心,原來都是為了利用自己!

一瞬間,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無與倫比的感激和信任眼前的女子。

“多謝姑娘今日告訴我這些事,我這姑娘怎麽稱呼?”揚州知縣現在早就是頭腦發熱,就算是她說什麽也都會全然相信。

“葉。叫我葉姑娘就好。我今天告訴你這些也隻不過是看你這個知縣過得太清貧於心不忍罷了,你若是不相信,那那可以當做我什麽都沒說。”

葉上秋知道揚州知縣是一個十分容易猜忌的人,所以也就故意用了這欲迎還拒的方法,定然能夠把他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揚州知縣聽了葉上秋的話更是頭入搗蒜,懇求她幫著自己獻計。

這對於葉上秋來說自然是正中下懷,求之不得。

她嘀嘀咕咕的在揚州知縣的耳邊說了一大通,直說的他連連點頭眉開眼笑,忍不住拍著胸脯大聲說好。

剛開始的時候,揚州知縣還沒有表現出對蘇蘭溪的不滿,但是盯著她的時候腦海中卻總是回**著葉上秋的話。

逐漸的,他看蘇蘭溪什麽地方都覺得不順眼,看她腰間還掛著自己送的珠寶頓時心中一陣惱怒憋屈。

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攢了大半輩子的錢財,大多數都已經散在了蘇蘭溪的身上,若是自己這次被他戲耍,豈不是血本無歸?!

“蘇公子,我看你每天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呆在這兒知縣府中舒坦的很啊。”

揚州知縣怪腔怪調的說道,就是看不慣蘇蘭溪一個大男人還擺出一副嬌柔的模樣什麽事情都不做,就等著人好飯好菜的伺候。

他伺候他那可是有目的的,若是見不到更多的錢財和好處,他何必做這賠錢的買賣?

蘇蘭溪也早就已經發現了揚州知縣的不對勁,這會兒卻也是裝作十分弱小無助的模樣咳嗽兩聲道:“知縣大人,我這幾日偶感風寒身子骨不舒坦,所以答應你的那些事情可能要再推遲幾日,商會那邊你不必擔心——”

話還沒有說完,揚州知縣心中的怒火卻噌的一下上來了,直截了當的上前打斷了她:“不必擔心?那些人現在早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這會兒正關起門來樂嗬嗬的數錢,可我呢?!”

蘇蘭溪看他這副奸詐小人牆頭草的模樣心中頓時一陣冷笑,表麵上卻是一份受了驚嚇說不出話的樣子。

“你……知縣大人有話好好說,我們當時不是都已經約定好了嗎?既然我決定和你站在一邊,就絕對不可能少你一點好處,我們要學會忍耐和等待。”

“哈哈哈,笑話,還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所有的錢財和秘密全部都投擲在你這裏,你卻跟我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表麵上跟我合作,實際上又跟商會的人拉扯不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揚州知縣眼珠變得赤紅,整個人呼呼的喘著粗氣,一副要和蘇蘭溪拚命的樣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冷南行恰巧邁著長腿走了過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麵色就冷了下來,眼眸幽深如潭水,卻又透露出森森的寒意。

蘇蘭溪一看到冷南行過來,趕緊趁著這個機會裝作既委屈又害怕的模樣撲倒他懷中,嬌弱無助的說道:“三皇子,你……你可是回來了,知縣大人今日不知是吃錯了什麽藥,劈頭蓋臉的就把我給譏諷了一頓。”

冷南行看到蘇蘭溪眼眸之中隱隱含著淚光,身子顫顫巍巍如同被吹拂的落葉,這會兒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立刻怒目盯著對麵的揚州知縣。

看到冷南行盯著自己那陰鷙的眼神,那透露出來的殺意如此凜冽明顯,他背後頓時汗毛豎立,當下打了一個激靈。

不,千萬不能得罪眼前的男人!

他怎麽就偏偏這樣糊塗,就算是這個蘇公子隻是冷南行的禁臠,但是很明顯眼前他的新鮮勁兒還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