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上秋扭動著身子想要解癢,卻發現自己手腳痿軟無力如同廢人,她嗚嗚的叫著,麵容猙獰極了。
蘇蘭溪揚手就是兩巴掌,葉上秋臉更腫了起來,幾乎看不出原來貌美的模樣。
這還不算,蘇蘭溪拿出之前那把匕首一點一點的在葉上秋臉頰上劃著,每劃一下撒一層細鹽和辣椒粉,蘇蘭溪叫喊就把她的頭摁進水桶裏。
等到她奄奄一息,蘇蘭溪又把她弄醒,拿出銅鏡子讓她眼睜睜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麵容變得醜陋而血肉模糊,自己嬌嫩的肌膚變得如同老嫗。
這種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無疑是最致命的。
葉上秋一陣氣急,咳出鮮血,濕透了放在她嘴中的抹布,她急促的喘息像是擱淺和瀕死的魚。
蘇蘭溪並沒有就此放過她,她湊在葉上秋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葉上秋,你別以為你耍的別人團團轉。你跟揚州知縣背地裏的勾當我們一清二楚,這本來就是給你設下的圈套。你們一個貪,一個賤,都該不得好死!”
這話一出,葉上秋仿佛如遭雷擊。
原來她自以為是的那些小聰明早就被蘇蘭溪看了個一清二楚,可是她卻沒有拆穿她,而是為了將她一舉拿下!
可憐她葉上秋臨死才知道,可笑啊,可笑。
蘇蘭溪看她雙眸渙散停止掙紮,這才給她補上最後一刀,葉上秋就這樣暴瞪著雙眼在不甘和無奈中死去。
冷南行嫌棄的踢了她兩腳,這才拉過蘇蘭溪的手細細摩挲,看著她的臉道:“蘭溪,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臉頰上的血跡,冷南行趕緊拿出上好的藥膏給蘇蘭溪上藥。
他的動作又輕又柔,眼神專注無比,像是對待世間最稀奇的珍寶。
臉上的刺痛比不過心裏的苦楚,可是看到冷南行一臉憔悴還要照顧自己,蘇蘭溪就覺得心中溫暖。
她強擠出笑容,故作輕鬆的說道:“冷南行,你也太小瞧我了,這點傷痛我還扛得住!”
縱然臉頰上強硬的擠出笑意,但是眼眸閃爍的淚珠卻也騙不了人。
冷南行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擔心而逞強,心裏更加心疼這個如此堅韌強大的女子。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想哭就哭出來吧,不用在我麵前強忍著。”冷南行把蘇蘭溪擁入自己的懷抱,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
她在自己麵前不必偽裝不必堅強,隻需要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就好,外麵一切的風雨,以後有他來扛。
收拾好一切,兩人把蓮香的屍體運送到周圍的山腳下,找了一處風景最美的地方將她埋葬。
彼時,雨後的清新洗刷了一切醜陋罪惡,那青山空靈幽遠,霧氣之中閃現一道朦朧又絕美的彩虹,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
這大周朝,又是新的一天。
隻不過是少了一個叫蓮香的可憐女子罷了。
看了看那簡陋的墳墓,蘇蘭溪心有不忍,對冷南行說道:“蓮香與我出生入死,又救我一命,已經是情同姐妹。她活著不曾享福,去了我也不想讓她如此憋屈,等處理完事端你與我再來為她修繕墳墓可好?”
“好。但是現在我們該下山了。”冷南行背起蘇蘭溪,拿起旁邊一根粗壯的枝條做拐杖,慢慢的走下山去。
山路依然濕滑,泥濘的小路上沾了許多石子,冷南行每一步卻穩穩當當,後背的蘇蘭溪就在這有節奏的晃動之下慢慢睡著了。
等她再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
她躺在幹淨溫暖的木**,身上蓋著一天絲綢涼被,柔和的風挾著陽光透過格子窗欞落在她的臉頰上,發絲上,讓她有一瞬間的發征。
聽到動靜,冷南行推開門走進來,修長幹淨的手中端著一個小瓷碗,上麵繪製著嫩綠的芽兒和飽滿油亮的紅櫻桃,淡淡的米香味從其中傳了出來。
“來,喝點粥暖暖胃吧,你睡了好幾個時辰了。”冷南行聲音磁性溫柔,如同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
蘇蘭溪聽到這話心中一暖,知道他現在是在照顧自己的情緒,便把長發束在腦後倚在了床頭上。
瓷碗裏是晶瑩剔透又微微泛黃的香米,配著蛋花和均勻的碎麵團,裏麵還有兩個被煮的亮澄澄大紅棗,透露著清甜的味道。
蘇蘭溪喝了一口,那入口即化的感覺讓她驚喜。就這樣抿著小口小口的喝,不多會兒,一碗粥竟然被她喝了個幹幹淨淨。
“冷南行,這是你親自做的嗎?”蘇蘭溪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角,那亮晶晶的眼眸如同小貓一般狡黠。
“當然了,也就隻有你才能嚐到我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冷南行伸出手指刮了刮蘇蘭溪的鼻尖,從懷中掏出一包半梅蜜餞來給她。
那蜜餞肉紅潤透亮,包裹在核裏,散發著誘人的酸甜,引的蘇蘭溪吞了吞口水拿了一枚細細的品嚐,入口的酸甜讓她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沒想到,冷南行還想的很周到嘛,知道給自己買零嘴吃。
吃飽喝足,蘇蘭溪隻感覺自己身上的無力感消失,她看著手中的桃木發釵,覺得自己是時候去見見楊念了。
青 樓的閣樓內,楊念心中莫名一陣刺痛,一種說不出來的悵然之感填滿了他的心房。
明明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為何他的心裏這麽難受,這麽壓抑?
“念公子,蘇公子求見。”手下從樓梯上麵跑上來稟告,麵容恭恭敬敬。
“讓他進來吧。”楊念忽然之間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脹悶之感。
“念公子,我這次前來是給你解毒的,前幾日有些事端耽擱,你的身子還好吧?”
蘇蘭溪看著楊念倚在床榻上,房間之內散發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她心中覺得楊念可能有些預感。
“我身子骨不太好,心裏不知為何也有些發悶……”楊念喃喃道,似乎是有些出神。
“你放心,經過這次餘毒清理,你的身子就會徹底的好起來,以後再無後顧之憂。”蘇蘭溪拿著針過去替他行針。
那早就備好的藥丸放在翠綠的瓷盤中,一粒一粒鮮亮如紅豆,散發著盈盈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