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過去看一眼,否則我也實在是不放心!”蘇蘭溪心中格外膠著,腦子裏的神經似乎也怦怦的跳了起來,讓她怎麽也不得安寧。

冷南行剛開始的時候還使勁的勸她,後麵看到她麵色冷下來格外倔強,也就隻好跟隨著她一同往棚子在那裏去了。

隔著老遠,蘇蘭溪就看到有幾個人站在棚子那裏左右張望,神色充滿了焦急和慌張,口中不停的在吆喝著什麽。

蘇蘭溪看到這一幕心中咯噔一聲,連傘也顧不得打就趕緊衝到那雨水之中,一瞬間那凶狠的雨水就生疼的砸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讓她衣裳瞬間濕透了一大半。

擦了一把眼前的雨水,那模糊的視線還是讓她有些看不清晰,蘇蘭溪摸著黑一步一步試探著往前跑,後麵的冷南行趕緊大步跟隨。

等走到棚子麵前之時,就看到有幾個沒有生病的百姓著急的圍了過來,大聲的嚷嚷道:“三皇妃,你可是來了!本來今天大家夥身子骨差不多都已經好了,可是今天不知為何卻又全部都發起了高燒,又都開始嘔吐,這到底怎麽辦才好哇?”

一聽這話蘇蘭溪也來不及仔細多問,趕緊衝到裏麵去一一察看病人。

那棚子裏麵潮濕黑暗,冰冷的雨水帶著狂風從外麵劈裏啪啦的砸了過來,在外圈兒的病人被子也變得又濕又沉,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黴味。

他們大都蜷縮在地鋪上,蓋著那僅有的薄被,口中不停的呻吟哎呦,似乎是格外痛苦的模樣。

在這棚子的邊上,一灘灘嘔吐物酸腐而臭穢,夾雜著未消化的食物,更有甚者吃不上飯吐出來的全都是綠油油的苦膽水,看起來就惡心至極。

蘇蘭溪絲毫不嫌棄這些病人,走到一個還在發燒的孩童麵前替她把了把脈,發現她如今脈象十分亂,比今天早晨的時候嚴重了許多。

“這孩子今天吃什麽了?”蘇蘭溪朝著旁邊的大人問道。

“今天……今天也沒大吃什麽東西,就是吃了兩個小肉包子,喝了幾口水。孩子本來難受胃口就不好,實在是什麽都吃不上呀!”那婦人抹著眼淚說道,看起來可憐極了。

蘇蘭溪點了點頭,把自己懷中拿著的退燒藥給孩子喂下,這才又還到那婦人的手中讓她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哄睡了。

先簡單的給這棚子裏的病人做了處理,蘇蘭溪這才直起身來捶打了一下自己有些酸脹的腰。

而就在這時,冷南行也趕緊跑了過來,對著蘇蘭溪冷聲說道:“蘭溪,你先回去好好穿上衣服,穿的暖和吃飽喝足再過來。你生病剛好,可千萬不能做舍本逐末之事!”

看到冷南行對自己這樣嚴厲,蘇蘭溪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全部照做,跟隨著冷南行暫且先回去了。

她知道冷南行全都是為了她的身子著想,但是瘟疫這件事情一天不解決,她一天心中就不得安寧。

一直等到晚上睡覺之時,蘇蘭溪還在腦海之中不停的回想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被冷南行霸氣嗬斥一頓,這才乖乖的閉上眼睡著了。

蘇蘭溪這兩天一直都在做後勤,紫悅也都跟隨在她的身後,兩人到處在黎城裏麵逛來逛去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卻一直都是一無所獲。

當她們準備到山邊碰碰運氣的時候,卻看到河水那邊有幾個穿著灰色衣裳的人形跡可疑,鬼鬼祟祟,總是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

一瞬間,蘇蘭溪的直覺告訴她,這些人一定有問題!

“紫悅,我在這裏先做個記號,你趕緊回去通知冷南行和容炙大哥,務必要把這些人抓來好好盤問!”蘇蘭溪壓低聲音說道,在這路邊上撒上了一些自己帶來的彩色碎石。

這些彩色碎石本來是要用來做藥引的,這會兒也隻能先這麽用了。

紫悅一看蘇蘭溪孤身一人在這裏,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搖頭道:“小姐,我可不能把你一個人單獨扔在這裏,我實在是不放心啊,若是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

“紫悅,現在不是你我任性的時候。這關乎千千萬萬百姓們的生命,由不得兒戲!你馬上就去通知他們,先不要管我!”

蘇蘭溪神色肅穆,表情堅決狠狠的推了一把紫悅,把她推出了一米開外。

紫悅無可奈何的含著眼淚走了,瞬間就消失在這片森林之中。

蘇蘭溪跟隨著前麵幾個可疑的人慢慢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在地上留記號,不時觀察著前麵幾人。

一不小心,蘇蘭溪踩到了前麵的枯樹枝和石子,這動作聲響一下子驚動了前麵的幾個人,讓他們瞬間警覺的豎起耳朵。

“誰?!”為首的男子唰的一下回頭,麵露猙獰之色,身上的肌肉也瞬間從衣服裏麵鼓了起來。

另外兩個男子聞聲也趕緊回過頭來,眼眸裏麵帶著的戾氣格外深重,讓蘇蘭溪心裏麵咯噔一聲。

眼見著三個男子發現了自己,蘇蘭溪知道自己若是硬闖也打不過他們,便想著趕緊溜走。

她衝著這幾人嘿嘿訕笑兩聲,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慢慢後退,想要趁著這個機會逃出這幾個人的視線。

為首的那男子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聲音滾滾如雷:“給我追!千萬不能讓這個小丫頭給跑了,抓住她咱們這次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

蘇蘭溪一聽這話拔腿就跑,整個袖子灌的呼呼聲風,心髒跳的也越來越快,嗓子也幹的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的淩遲,仿佛下一秒就有血從裏麵吐出來。

就算蘇蘭溪腳下速度再快,剛剛身子骨痊愈的她也畢竟是個虛弱的女子,後麵那幾個如狼似虎的男子矯健如獵豹,很快就要追上她。

眼看前麵已經沒有道路,隻有那一條嘩啦啦流淌著的河水,蘇蘭溪腦海之中閃過諸多想法,但還是堅定的咬咬牙縱身一躍。

隻聽撲通一聲,蘇蘭溪跳下去的時候濺起了巨大的水花,她如同一條魚兒一般在河水之中遊動。

那河水十分湍急,蘇蘭溪並不敢一個勁兒的往前遊,隻能暫且先往下麵沉一沉開始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