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邊霧終於散去,而另一邊兒太後和小公主的馬車早已消失不見,恐怕是被人給安全帶走了。

心中大失所望,衛羲正準備緊追不舍,卻突然有更多的銀衣侍衛從草叢山坡中跳下來,圍成了一個矩形陣,把衛羲幾人緊緊的鎖在中心。

“遭了,這是上當了!”衛羲暗暗的唾罵一聲,剛準備趕快撤離,卻發現矩形陣並非靜態,而是一直都在變化交叉。

他嚐試了幾次都未能逃得出去,反而背後中了許多箭,尤其是自己的胳膊上麵被狠狠的刺穿一刀,當下鮮血直流。

忍著刺痛,衛羲大聲吼道:“保護我,快點都過來保護我!”

這一話頓時驚醒了那些侍衛,所有的人都誓死保護著他,把他圍在一個小圓裏,慢慢的朝著外麵退去。

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衛羲麵前出現了一小道縫隙,他趁著這個機會拔腿狂奔,找上了被自己拴在不遠處的棗紅色大馬。

“駕!”狠狠的一夾馬肚甩出一鞭,衛羲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終於逃出了那個魔圈,衛羲替自己狠狠的捏了一把汗,這麽多年的英名,差點就要交代在那裏。

蘇蘭溪啊蘇蘭溪,這個小丫頭實在是難以讓人拿捏。

如今他身上傷口實在嚴重,若不趕緊包紮,恐怕會傷到性命。

很快,蘇蘭溪差點兒遇害的事情就傳到了朝廷之中,滿朝的文武百官都開始議論紛紛,每人心中各懷心思。

“實在是不得了啊,竟然有人敢公然殺我們三皇妃,這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就是。我們三皇妃可從未得罪任何人,也一直都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著想,怎麽可能有人會想要報複她?”

“那人可實在是喪盡天良……”

一時間,這樣的話在朝堂之上格外響亮,每個人都想要盡可能的撇清自己的關係。

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威嚴的掃視底下眾臣,怒聲說道:“三皇妃乃是時常為我大周朝操勞的巾幗英雄,更是鼎鼎有名的京城醫者,朕不知是誰想要害她性命,但必須徹查此事,給我兒個交代!”

這話一出,眾人心頭都亮如明鏡。

皇帝看來這是擺明了要把蘇蘭溪當做心頭肉,他們自然也不能與之作對。

那些沒做虧心事的人自然是坦坦****,任由怎樣檢查,都我自巋然不動。

而那些和衛羲平日有往來的人這時雖然戰戰兢兢,但畢竟沒有參與此事,最終也能夠幸運逃脫。

衛羲眼看蘇蘭溪一目光淩厲的掃視到自己身上,心中頓時一緊。

難不成這個小丫頭是發現自己了?

但是當時自己偽裝的那樣嚴實,又沒有任何信物,不可能會被發現!

“衛丞相,朕今日看你麵色蒼白,到底是有何處不適?”皇帝威嚴的目光也掃視過來,落在了衛羲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上麵正有當時的刀傷,傷口深而重,此刻正用紗布包裹著,但刺痛卻仍然時刻都包圍著他。

渾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衛羲還是硬著頭皮冷靜回應:“回陛下,臣是為了救自己的母親,割肉而入藥,現在傷口還疼痛不已。”

“哦?那果真是這樣嗎?世界上怎麽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臣自然是有辦法證明自己清白。”衛羲率先說道,隨後緩緩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他一層一層的揭開纏繞自己傷口的紗布,慢慢的由粉紅色變為深紅色,裏麵血淋淋的傷口就展現在眾人麵前,帶著血腥味和一股藥味。

從懷中掏出一把銳利的尖刀,衛羲二話不說,朝著自己胳膊狠狠一紮,頓時鮮血飛濺。

他在自己的傷口處狠狠一剜,那塊受了傷的肉就被割了下來,從胳膊上落到了地上。

衛羲疼得幾近昏厥過去,腦門兒上也掛滿了冷汗,但是麵色依舊沉著。

“陛下,臣再次以割肉自證免除嫌疑,全都是為了老母的重病。”

鮮血一滴滴的順著刀尖劃,有許多膽小的已經別過頭去,隻有蘇蘭溪目光清冷的落在他的身上。

“衛愛卿快快停手,趕緊讓太醫為你包紮傷口,好好療傷。為了自己母親竟然能付出這種代價,果真是我大周朝的孝子!”

皇帝緩緩的拍著手掌,一臉讚許的說著。

很快,這頂大孝子的名頭就落在了衛羲的身上,更成了他加持的榮譽。

嫌疑很快被洗清,大家都紛紛認為傷害蘇蘭溪的另有其人,卻怎麽都不會落到衛羲頭上。

太子寢殿之中。

冷南寧身著華服,俊美的臉上卻神色猙獰,他正不停的喘著粗氣。

隻聽嘩啦一聲,那桌上的所有書卷就被拂落在地,而旁邊的茶杯也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衛羲你這個老匹夫,我饒不了你!”他低聲怒斥,焦躁的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太子殿下,你可果真是好大的脾氣呀。”蘇蘭溪清脆的聲音傳來。

冷南寧趕忙收拾臉上的表情,擠出一絲笑意:“蘭溪,你怎麽過來了?”

“我若是再不過來,還不知道你要發多麽大的脾氣呢。到時候若是傳到衛羲耳朵裏,咱們的計劃可就功虧一簣。”蘇蘭溪明明帶了幾分譏諷的意味,但是冷南寧知道她這是在關心。

“我實在是有些按耐不住,這個衛羲欺人太甚!竟然連皇祖母和小公主都敢動,甚至還想要刺殺你!”

冷南寧攥著的拳頭重重地捶在桌子上,發出咚咚的響聲,他卻仿若未察覺到手上的疼痛。

“好了,咱們有事慢慢商量。在這種關鍵時刻,切莫心急,否則很容易落入那老狐狸的陷阱之中。”蘇蘭溪聲音緩和下來,慢慢的安慰著冷南寧,他的怒火也逐漸被平息了。

而另一邊的衛羲從皇宮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麵色煞白,胳膊上的疼痛讓他幾欲昏厥,忍痛回到府中。

貼身侍衛看到衛羲如此這般,驚詫的上前詢問:“大人,您這到底是怎麽了?”

“哼,不用說了。若不是為了能夠順利脫身,我又怎麽可能會親手剜了自己的肉,實在是疼死我了!”

貼身侍衛眸中一陣震驚,趕忙拉著衛羲回到府中坐下,拿出上等的金瘡藥和生肌玉骨膏為他填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