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雲氣得麵色通紅,手指指著蘇蘭溪不停的發抖。
“爹,話可不能這麽說。這不單單是兩家的事,更是整個朝廷的事,整個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的事,女兒是一定要管的!”蘇蘭溪這次也毫不讓步,當場在朝堂之中對峙起來。
“簡直是混賬,一派胡言!你非要把咱們蘇家的臉麵給丟盡才算完嗎?小丫頭片子在朝堂之中大放厥詞,爹都為你而感到羞恥啊!”蘇青雲感受到周圍人越來越關注的目光,心中就更加焦躁。
蘇蘭溪聽到這話眼眸之中的暖色也逐漸冷了下去,唇角掛著自嘲的笑意:“是啊爹,我的確是把咱們蘇家的臉麵丟盡了,可是你能不能看看自己,現在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蘇青雲自然是聽不進去這些話,記得頭頂生煙,忍不住要挾:“好,既然你如此這般,那我隻好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看到蘇青雲眼眸之中的瘋狂和不信任,蘇蘭溪有一瞬間的失落。
她慢慢的轉過身去,點頭無奈苦笑道:“好,很好。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那我們父女二人便恩斷義絕,勢不兩立!”
說完這話,蘇蘭溪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刀一下割在自己衣裙上,那青色的碎布被她舉在手中,又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
蘇青雲氣的整個人周身顫抖,差一點背過氣兒去。
衛羲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湧出狂喜,表麵上卻還是痛心疾首的模樣。
“青雲,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教出的懂規矩識禮數的好女兒!竟然是如同潑婦一般毫無教養,胡說八道,對著國之大事指手畫腳,簡直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呀!”
“是啊,一個小小女子不好好呆,在家中繡花彈琴,跑到這裏來多管閑事作甚?”
“我看這個丫頭就是被衝昏了頭,不知道被誰下了迷藥,滿腦子都是替天行道,實際上就是在瞎摻和!”
聽到周圍的大臣都議論紛紛,衛羲臉上更多了幾分得意之色,他挺起腰板對著蘇蘭溪道:“三皇妃,剛才這朝中的諸位伯伯對你的一番教誨,你可聽明白了?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幹涉朝廷要事……”
蘇蘭溪看到對麵那些大臣們眼眸中的鄙夷和不屑,心頭更覺得憤怒,她上前一步清脆的說道:“衛丞相,我蘇蘭溪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今天就把話說的清清楚楚。這件事我管定了。”
“你!”蘇青雲在旁邊氣得就要上去扇蘇蘭溪巴掌,但又想到自己剛剛才跟她斷絕父女關係,隻好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真是個孽障,孽障啊!
衛羲聞言冷冷一笑,毫不留情道:“三皇妃好大的口氣,你想調查這件事兒,那倒要看看大家願不願意買賬,是不是啊?”
他轉過身看著滿朝文武,眾人也都是一副看好事兒的神情。
“我押出自己全部身家,以及用三皇妃的名頭做抵押去調查這件事,還請各位叔叔伯伯幫我作證。”
她緩緩的揚起頭來,尖尖的下巴,靈動的眼眸,淡然而坦率的神色。
就這樣昂起脊背,清冷而又孤傲的模樣,卻讓在場的人都為之一震。
好執著,好強悍的女子。
衛羲被這話給堵得說不出來,氣呼呼的甩了袖子道:“你別以為你拿這些東西出來我們就會相信你,這件事情還要問過陛下的意見才可。”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大殿上的皇帝,一個個卻心照不宣。
皇帝在蘇蘭溪臉頰上掃視一眼,淡淡的開口道:“好,既然蘭溪丫頭這樣說了,那朕不給她個機會倒顯得太不近人情,這件事情就交給她去辦吧。”
“陛下——”衛羲心頭震驚,往前走了兩步,還想再說些什麽。
皇帝有些疲憊的擺了擺手,道:“衛丞相,不必多言,一切看結果。”
“是,陛下。”衛羲垂下眼簾,恭恭敬敬的說道。
看到自己終於抓到了最後一點主權,蘇蘭溪緩緩呼出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她終於贏得了最後的一點機會,她一定要把容家的人全部都救出來。
衛羲看到蘇蘭溪如此堅定的模樣,眼珠滴溜溜一轉,上前笑道:“三皇妃,這件事情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但是你必須在七天之內調查清楚,而且不能動用皇家和容家的勢力!”
“好,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蘇蘭溪揚起臉說道。
“什麽條件?”
“把容鬱放出來。”
衛羲眼皮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張口拒絕。
“衛丞相放心,你可以讓你的人全部盯著容鬱,防止他逃跑。”蘇蘭溪胸有成竹的說道,眼神淡然。
“哼,算你識相。”衛羲陰邪一笑,捋著胡須慢慢的走出了大殿。
走出皇宮,冷風從背後吹過來涼颼颼的,蘇蘭溪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她趕忙寫了一封信給楊念,讓他幫忙調查一下當初到底是誰和衛羲合作,竟然故意出賣容家。
楊念已經許久沒有和蘇蘭溪聯係,也實在是無聊,這會兒看到蘇蘭溪給自己寫信,他霍然站起身,信心十足的跨身上馬。
看來,又來了一件有趣的事兒。
快馬加鞭來到京城的雨寧樓,剛剛一上樓梯,楊念就看到一身青色軟紗衣裙的蘇蘭溪正在四處張望。
“蘭溪!”
蘇蘭溪抬起頭來,眼眸一亮。
包廂上麵畫著梅蘭竹菊,淡淡的筆墨清幽而雅致,紫砂茶壺正冒著幽幽的霧氣,一股淡淡而又沁人心脾的茶香飄散而出。
楊念一身月白色長袍,發冠高束,點綴瑩潤清透的和田玉攢珠,眉心一點朱紅,一張精致的臉俊美且出塵,周身是說不出的風流韻致。
可是蘇蘭溪卻無暇欣賞眼前的貴公子,反而一臉焦急:“念公子,最近衛羲不知和誰勾結竟然把容家扣上了和異族勾結的帽子,現在全家人都被關到了大牢裏,你快點幫我調查一下此事!”
楊念看到對麵蘇蘭溪眼眸微紅,神色焦躁,他心中也莫名有些不暢。
“蘭溪,你先不要著急。這件事情並不難查,隻需要好好理順一下最近到底是誰和衛羲在交流,而之前又有誰和你結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