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念慢慢的分析著,在腦海之中一一排除著人物。

蘇蘭溪也低垂下眼,慢慢的想,忽然一個身影和名字從她的腦海之中跳了出來。

她忽然抬起頭,正好和楊念的目光正對。

仿佛心靈相通一般,兩個人一拍即合,嘀嘀咕咕的湊在了一塊兒。

不過半天功夫,楊念就把那背後之人給查了個一清二楚。

果然和蘇蘭溪想的一樣,這奸細不是別人,正是潑辣的公主陸夢琪!

“果然是她,虧我之前那麽相信她,還和她做姐妹,沒想到卻一步步的算計我。”蘇蘭溪深深歎了一口氣,隻覺得打心眼兒裏悲哀。

“你把別人當朋友,說不定別人還把你當仇敵。蘭溪,你就是太善良了。”楊念皺眉,給她添了點茶水。

喝了一口茶,苦澀又清甜的滋味在舌尖綻放,蘇蘭溪又道:“她現在人在哪裏?”

“已經不知所蹤,估計是逃跑了。”楊念慢慢的道,神色肅穆。

“等我去容府好好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定要把陸夢琪給揪出來!”蘇蘭溪霍然站起身,眼眸之中暗含鋒芒。

乘了馬車來到容府,推開那朱紅色的大門,蘇蘭溪的心裏格外不平靜,漾起了一層層的波瀾,仿佛難以壓下去。

剛走進容府的正門,蘇蘭溪便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這種本應該熱鬧無比的院子,一旦靜了下來,就會格外的讓人不安。

一朝榮辱成敗,應當就是如此了。

想到這,蘇蘭溪便輕歎了口氣。

曾經的容家也算得上聲名顯赫,風光一時,可如今……

走到裏院兒,還有個清掃庭院的素衣羅裙小婢女,正拿著掃帚掃著枯黃的落葉,頭也不抬,瞧著倒是乖巧。

容府的家丁幾乎都散盡了,樹倒猢猻散,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如今還願意留下的,應當就是容府的家生子了,因為世代為容府做事,對主家有幾分的留戀,不然早就隨著大流一同逃出容府,另尋生路了。

蘇蘭溪還未走近,這婢女就抬起了頭,微微笑道:“三皇妃,您來了。”

“你知道我是誰?”蘇蘭溪驚詫,這婢女明顯看著眼生。

“知道的,二少爺交代托人交代過您要來,叫奴婢幫著接應您。”

容鬱?

他此時不是應該剛剛被放出來嗎?又是怎麽提前聯絡到這婢女的?

越想,蘇蘭溪越認定了此事有蹊蹺。

這婢女也奇怪,這笑容大方得體身上氣度不凡,並不像是個一般的婢女,更別提主子全家上下遭了牢獄之災,全無悲傷之情了。

視線往下落,她拿掃帚的手上起了細繭,這是常年練武之人才會有的。

兩人對視了一瞬,婢女心驚,當下委屈的哭了幾聲,道:“奴婢知道三皇妃是菩薩心腸,還請三皇妃還我家主子一個清白,少遭受些牢獄之苦。奴婢帶您去四處看看?”

知道失了態,這婢女又拿袖子擦了擦眼淚,無論怎麽看,都是刻意而為。

一切也就顯而易見了起來,這陷阱都有人替她蘇蘭溪準備好了,她再不跳,是不是還有點對不起人家費盡心思準備的陷阱了?

婢女見蘇蘭溪不吭聲,眼神裏甚至透著許多的猜疑,便冷笑了一聲,剛才乖巧伶俐的樣子全無。

既然蘇蘭溪都開始懷疑她,她倒是不用磨磨蹭蹭了,省的這個小丫頭跑了!

想罷,她從袖子裏抽出已經藏了許久的匕首,向蘇蘭溪刺過去。

刺啦一聲!

縱然躲閃迅速,可還是劃傷了右臂。

好在蘇蘭溪從一開始就因為這婢女的不尋常而有所防備,在她摸袖口的一瞬間就準備著後退了兩步,才僥幸隻是被劃傷了右臂。

否則,這一刀捅到的,恐怕就是她的身上或是胸口了。

蘇蘭溪為了躲避過這一刀,一時有些找不到重心,又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摔在地。

她好不容易才穩住了步子,用左手捂著受傷的右臂,手掌幾乎被血染成了紅色,後退躲避這婢女的攻擊。

看這矯健的身姿,這恐怕是個女殺手,蘇蘭溪心中暗想。

而那婢女眼眸裏透著殺意,一心想要取蘇蘭溪的性命。

若隻有這一人,蘇蘭溪還勉強躲得過,不知何時,這院裏又出現了幾個黑衣男子,手中皆是持著刀,婢女從旁人手中接過了一把劍,當啷的一聲將匕首擲在了地上。

往前走了兩步,她笑的張狂而又漫不經心:“三皇妃,您就不要再掙紮了,就讓我給您個痛快,省得這一刀一刀的,多疼?死相也不好看呀!實在讓人舍不得呢。”

“不可能!”

蘇蘭溪咬牙,眼眸之中迸射出堅決,大不了就拚個魚死網破罷了。

“什麽人?!”

婢女剛一個不留神,手中持著的劍就被人擊落在地,頓時心頭惱怒。

蘇蘭溪也是一驚,隻能看著眼前華服男子的背影,卻不知曉來人是誰,眾人似是有些意料之外,場麵也僵持住了。

幾個黑衣殺手手持刀劍不了解對方的底細,也不敢上前,隻是觀望著。

“蘭溪別怕,有我在。”聲音溫潤悅耳。

這聲音,蘇蘭溪聽出了來人是容鬱。

帶頭的婢女怒由心起,咒罵了一聲身旁的殺手皆是廢物,便大聲嗬斥道:“怕什麽!幾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還不快上!”

黑衣殺手們領了命,提著劍一起衝了上來,容鬱本在牢獄之中就受了一番折磨,這會兒又要護著身後的蘇蘭溪,難免有些吃力。

在黑衣殺手幾個人的壓製之下,他根本占不到半點的好處,一個不留神,就人劃傷了右肩,一下見了紅。

“容鬱,打不過他們別勉強,咱們走!”蘇蘭溪大吼。

容鬱像是聽不到蘇蘭溪的話似的,拚了命的與這些人僵持著,幾個黑衣殺手見容鬱這會兒虛弱,便更加的肆意了起來。

連著砍了好幾刀,容鬱疼得幾乎使不上力,一個不小心劍就掉在了地上。

剛要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劍,就有個黑衣男子持著劍刺向了蘇蘭溪,動作迅速而猛烈。

瞳孔驟然緊縮,容鬱根本顧不上撿起劍來招架,隻好用身體護住蘇蘭溪,衝上去硬生生擋下了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