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黑衣人猛然瞪大眼睛,身後空空如也,柳葉飛刀全都撲了個空。忽然生出一身冷汗,倉惶四望。

你是在找本王嗎?

冷幽幽的話語從上方響起。黑衣人還來不及抬頭去看,就覺得肩膀一沉,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跪了下去。肩頭一震劇痛。好像背了一座大山一樣。

來不及多想,黑衣人順勢倒下。手腕翻轉間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向上一揮間就地一滾,拉出一段安全距離,迅速站起身來。兩條手臂都在不可抑製的輕微顫抖,他卻不敢大意,因為段離塵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雙手已經抓了過來。

側身險險的避過段離塵的攻擊,黑衣人虛晃一招,借勢彈起,事情已經敗露,還受了傷。事到如今,唯有趕緊走,黑衣人淡淡一瞥,且戰且退,慢慢向窗戶的方向靠近同時,一腳,將書架踢翻。

乒乒乓乓,雪白的紙張如同雪花般紛紛揚揚落下國家機密天下大事無不在此。

想走?

段離塵冷哼一聲鏘的一聲長劍出鞘,就勢一掃,原先散落在地上的柳葉飛刀被劍氣帶起,好像有生命一般向黑衣人疾速而去。

黑衣人揮動手上的匕首倉皇抵擋,叮叮當當短兵交接之聲不絕於耳,不過眨眼間柳葉飛刀重新落在地上,然而就這短短片刻的一阻,足以讓段離塵從新纏上來。

長劍如同銀蛇般遊走劍光忽閃間簡潔明快招招致命,一手劍法行雲流水出神入化,招招淩厲卻又密不透風,銀光乍閃間便有一道血線飆射而出。

黑衣人悶哼一聲,看了一眼胸前的傷痕,深深知道如果不將麵前這人解決,是不可能走得了的,既然這樣

他發了很一般,不退反進,整個人撲了上來,與段離塵近身相鬥。

黑衣人武功不弱,受此重傷,招法不亂,而且出手極其刁鑽陰狠,直指要害隱穴,段離塵眯起眼來,手上的劍舞的更快。

刀光劍影,乍閃即逝,叮叮當當聲此起彼伏,不過片刻工夫,兩人已經過了數百招。斑斑點點的血跡揮灑在四處,而段離塵一身錦袍,纖塵不染。

這邊的動靜終於引來了守衛的注意,雜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從四麵八方而來,黑衣人臉色變了變,目光閃爍。

說出你的幕後主使,本王或許可以留你一命。

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段離塵冷冷的看著他你逃無可逃!

我可以死。嗬嗬

黑衣人冷笑一聲,陰毒的看著他不僅可以死,還可以拉著你一起死!

冷光一閃將袖口劃破狠狠一揮乳白色的霧氣匍匐開來,黑衣人的眼中滿是詭異色彩。

去死吧!

段離塵目光一沉,屏住呼吸的同時,一腳狠狠踢在黑衣人下頜處,劍光一閃兩隻血淋淋的手臂跌落在地上不停抽搐。

啊~殺豬般的慘叫回**在宣政殿上空。

段離塵再一腳將那人踢開,隻聽咚的一聲落在庭院當中,黑衣人這才猛吐出一口血,鮮血當中還有幾顆沾血的牙齒以及夾在齒縫間的毒囊。

並指如飛連點身上幾處大穴,從懷中取出瓷瓶將一粒藥丸服下,甩袖將軟劍收起,一步一步從宣政殿出來,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就在這個時候,守衛終於趕到將那人團團圍住。

黑衣人驚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識向後挪動幾步,見到段離塵好像見到魔鬼一般。

將這人帶下去嚴加審問。

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段離塵轉身離開向紫宸殿方向而去。

這一變故任皇上的壽宴戛然而止,不歡而散,段暄明坐在龍椅之上麵沉如水,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他身上透出的冰冷氣息讓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宣政殿!

宣政殿不過是文武百官處理政務的地方,到底有什麽,竟然引得有人到那裏偷竊,難道說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砰的一聲,一拍桌案騰身而起。

查!三司協理,徹查此事!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

臣遵旨。

代刑部尚書謝言,禦史中丞張信大理寺卿李淵同時上前躬身叩拜。

離兒,你怎麽看?

交代完之後,皇上銳利的視線落在段離塵身上,沉聲詢問。

段離塵低垂眉眼上前兩步道回父皇,那人武功高強,輕功了得,手段毒辣且極其刁鑽兒臣還是第一次遇到。

你知道朕說的不是這個!

能無視皇宮大內層層守衛,直接到宣政殿,還不驚動任何人,懂得引蛇出洞,調虎離山,如果沒有人精心籌謀,怎麽可能做到?

段離塵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緩緩搖頭兒臣

不知兩個字還未出口,眼前一黑身子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離兒!

皇上大驚,看著他愈加蒼白的臉色急聲呼喝傳太醫!

皇宮徹底亂了,皇上壽辰之日竟然有人入皇宮偷盜,雖有幸被榮安王發現並未造成什麽損失,但榮安王受傷,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文武百官紛紛退下的時候覺得整片天空之上都凝聚著散不去的陰霾。

段子黎坐在青布小轎之中,手捧著一本書卷卻半天不見翻一頁,而在他旁邊是仍舊呼呼大睡的女子。

皇宮亂作一團的時候,冷月匆匆而來告訴他她的去向,那懊惱的樣子,恨不得當場去死,他聰明絕頂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煩躁的丟下書卷偏頭看著熟睡的女子,抿緊雙唇。

自古紅顏多禍水,南靈笙,你不要讓我後悔救你一命。

瑰麗的夕陽隱在瀟 湘紫竹之上匍匐著縹縹緲緲的雲霧仿若仙境一般,無論京城當中亂成什麽樣子,這裏真就是世外桃源一樣寧靜安詳。

命人將南靈笙送回房屋當中好生照顧,段子黎滑動著輪椅到達林山書院靶場之上。長袖閃動一把折疊弩已經出現在手上。

修長的手指扣動機括眼看著弩箭射出直入紅心,段子黎目光淩厲如劍緊抿薄唇。

猶記得那天,三哥在涼亭之上找到自己,第一句話就是。

你的婢女死在了鱷魚池。

憤怒驚慌,還未從臉上消失,就聽到他說出第二句話。怕是有人要陷害南國侯府的小姐,我想請你去救她。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神色當中帶著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緊張,似乎還有些慍怒,賭氣的神色那樣的三哥是他從未見到的,褪去了冰冷的偽裝,有了七情六欲,多了幾分人氣。

雖然對那膽大冒失衝撞自己的女子,有那麽幾分好奇,卻沒有想到最先對她有興趣的竟然是冷血無情的三哥。

無法用言語形容自己當時的震驚,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話,隻是愣愣的看著他回不過神來。

卻沒想到久久得不到自己回應的三哥竟然轉頭就走,一句話都不說,看那樣子,如果自己說不答應他就要強行保人了。無奈之下隻好點頭將這丫頭帶到身邊,悉心**。

起初是想磨磨她的性子,少給三哥添些麻煩,可後來是什麽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今日在大殿之上,三哥竟然險先抗旨忤逆父皇心思,到底是因為前程斷送,還是因為這女人怕是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危難關頭卻將冷月留下,保護一個女人,卻將自己置身險境,三哥啊三哥,你真的是中毒了,而且中毒不輕呀!

嗖嗖嗖又是三箭命中靶心,段子黎長歎一聲。

殿下。墨竹從暗處走出來,躬身上前。

怎麽樣?

是絕魂散。

段子黎點點頭,揮了揮手。漆黑眸中凝結一股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