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給我的保證?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大半勢力都沒有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原在外縣的段嶼君剛剛抵達濱州。就聽到屬下傳來京城的動向,饒是他定力再高。也忍不住砸了書房,變了臉色。

林山書院的事情沒有解決到也罷了。牽扯出了一個京兆尹,整個京城都丟了。現在還找出了這麽一大堆的事情。一個不好就會牽連到自己身上。人在這裏,有什麽事情連解釋都不方便。實在是可惡。

“殿下恕罪。”

風言攻守夜裏,低眉順眼的站在哪裏挨訓。等段嶼君說完之後。才抬起頭來。解釋這裏的事情。

“殿下,原本我們的計劃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女人,硬是將謝言就走了。這才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女人?”

段嶼君細細地眯起眼睛,現如今,隻要一說到女人南靈笙的名字和身影就會自動出現在腦海當中。

從最開始的時候,她就破壞了自己和謝言的關係,無論做什麽事情都要橫插一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了她,有如此壞他好事。

“是。南國候府嫡女恰巧經過,我們也沒想到,一個女子會那麽難對付…”

段嶼君冷哼一聲,當然難對付了,這個女人所產生的作用,連自己都無法想象,在竹園住了那麽久,更是無法估量,看來這女人,已經是一大隱患,如果沒有辦法收服,那就隻能毀了。

“殿下,我們現在怎麽辦?”

京城那邊,如果再不及時處理,放任榮安王如此做大下去,等回去的時候,可就真的沒有容身之處了。

段嶼君負手在房中來回踱步,心中比任何人都要焦急,如今治水雖然完成了七七八八,隻剩下了濱州所屬,災後重建,一應安排,也需要時間,可是…段離塵會給自己喘息的時間嗎?

那麽多人都被鋃鐺入獄,隻要有那麽一個人鬆動,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想了許久,現如今也隻有那麽一個辦法了,走到桌前提筆蘸墨,匆匆寫下一封書信,發了出去。“來人,去給娘娘傳信。”

“是。”

“告訴陸安,京城當中做好準備。”

“是。”

交代完一切之後,抬眼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那一副風雨欲來的灰暗天色,讓他,不免有些心悸,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想了許久,召集所有人到大廳議事,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水災事項,早日回到京城,才能讓一口氣鬆下。

這就是在爭奪時間,對任何人都一樣。遠在京城的段離塵,也是在暗中進行動作,接二連三的案子進行審理。而這次主審的人,卻是段靈犀。

“皇上,竟然讓段靈犀去處理這件事情,難道…這其中,有什麽問題嗎?”

一品香當中,南靈笙聽到這一消息皺起眉來。京兆尹,還有林山書院司業,多多少少,和段嶼君都有些關係,隻要著手去查,不過是孰輕孰重的問題。客黃尚明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聯合一氣,還段靈犀做主審官…其中深意,實在是耐人尋味

“那你就別多想了,這皇子之間,哪有真正的兄弟?段靈犀未必會袒護他。”

連洬眯著眼睛,打著哈欠,翻看整理著一些卷宗,這段時間可算是把他忙壞了。

“不好說。”

南靈笙並不讚同他的觀點,就算拋去兄弟之情不說,段嶼君身後有一個鄭家做支持,一時半會兒絕對不會垮台,這麽早就與他為敵,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連洬不置可否,卻也沒說什麽,這件事情,僅在一念之間,就看段靈犀如何選擇了。他們所能做的,便是安靜。

“喂,蓮花池的蓮花開了,我們去賞蓮怎麽樣?”連洬突然扔下手中書卷,看著外麵大好陽光,滿是期待之色。

“嗯?”

這個時候去賞蓮?

“走了走了,快點。”

連洬站起身來,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向外走。那輛花花綠綠,堪比花魁坐的馬車靜靜的等在門口。

南靈笙無奈的看他一眼,最終也隻好妥協,上了馬車。

城東有一片湖,湖中種滿了蓮花,中央一座湖心亭,四麵皆有拱橋相連,每年夏季,都會有不少人來這裏觀賞蓮花。

到達湖邊之後,連洬率先跳下車來,最後將南靈笙抉下來,走在鬆軟的草地之上,看著滿池花開正盛的蓮花,在清風徐徐之下搖曳生姿,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更有淡淡清香撲麵而來,這段時間沉重心情一掃而空。

連洬並沒有上湖心亭,而是尋了一條小船,拉著她踏上船去,然後親自搖著船槳,飄**在蓮花池中。

“怎麽樣?本公子每年都會來這裏的。”

連洬笑的比3月陽光還要燦爛,如果不是這段時間太過忙碌,他早就來了,不過現在也好,有美人在前,賞心悅目,人比花嬌,更是養眼。

將船劃到蓮花中央,連洬這才停下來,躺在船上看著女子。

“你知道嗎,我可是聽說,段離塵和那個公主,並沒圓房,現如今公主又在宮中,百般討好皇後娘娘。這功夫,還真是深啊。”

“我看你最近是太閑了,還有時間管人家的事情。”南靈笙嗤笑一聲,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見她這樣,連洬忍不住在心中偷笑。“我不是一直都很閑,都在管別人的事情嗎?”

“是啊,但是你說些有用的,好不好?”

大大的白了他一眼,南靈笙偏過頭去,伸手撫摸著周圍的蓮花。

連洬支著頭看她,女子今日一身鵝黃色羅裙,披一件白色外袍,晶瑩玉潤的珍珠,垂在額間耳邇,更顯得皮膚白皙,明眸皓齒,長長青絲,如同瀑布一般,柔順光澤,站在船頭手捧蓮花的樣子,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女誤入凡塵,

“今天就是出來玩兒的,哪些要緊的事情,當然要有時間再說了。”

某人振振有詞的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短焦,湊在唇邊,吹出一曲,輕快悅耳的《蓮花小調》。

南靈笙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坐在船尾,雙手托腮,靜靜的聽著。

緩緩閉上眼睛,聽著風聲,水聲,簫聲,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而這綿綿的簫聲,同樣引起不少人的主意。當作在湖心亭的段離塵循聲望來時。本就深邃的眼眸當中,劃過一絲暗沉。

“冷月,處理噪音。”

噪音兩個字咬得極重。好像想要將連大公子,也這樣咬碎一般。

冷月有些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哪裏有噪音了?這不是很靜逸美好嗎?偏頭聽了許久,又順著自家主子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明白了什麽。

可惜已經晚了。段離塵見他久久不動。一怒之下直接一腳將他踹入湖中。

片刻之後,小小的船身劇烈搖晃。連洬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已經落入水中。而南靈笙同樣無法幸免。

河岸之上。段離塵低咒一聲。飛身而起,踏著滿池的蓮葉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兩人身前,長臂一撈,將南靈笙拉出水麵。

“你做什麽?”

某公子從後麵探出頭來。盯著段離塵的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就差沒撲上前去與他刀兵相向了。

“本王還想問你呢,朝廷重臣之女,你也敢動手,活的不耐煩了嗎?”

連洬被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問住了。片刻之後,才想起自己那破爛名聲,頓時明白了什麽意思,一怒之下,激起一簇水花,就向他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