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不跑了?”

眼看著那些人越來越近。段離塵卻越來越慢,最後落在地上。拖著他東竄西竄。七拐八拐。

南靈笙聽著屋簷之上的動靜離他們越來越近,不由皺緊了眉頭,輕功都沒有辦法甩掉,靠兩條腿,豈不是要自尋死路。

段離塵眯起眼睛,低聲道。“跑不動了。”

河水有毒,這種毒好像還是一種混毒,裏麵有化功的功效。不過運起內力跑出來這麽遠,就已經有油盡燈枯之兆。

南靈笙愣了愣,偏頭見他臉色有些不對。眉毛跳了跳,忽然想起什麽,慌亂的從懷中取出藥瓶。

正要倒出一粒藥丸塞入他的口中,忽然三支羽箭嗖嗖而來。段離塵抱著她在平地之上一個打滾。避開箭矢,也正是這劇烈動作。南靈笙手上的藥瓶,已經不知去向。

“唉…”那可是救命的藥呀!

“我沒事。”

湊在她耳邊低聲安慰一句。段離塵拉著她,跑入了繁華的主街道。然而意外的是,他們一跑入名處,身後緊跟著的人就慢了下來。

段離塵銳利的眼眸如鷹一般,掃視一圈,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今夜京城當中,出現了許多雜耍之人,是平常的兩倍,而且都堵在路口之上。

咬了咬牙,試探性的向前衝了衝,果然有人堵上前來。兩人都眯起了眼睛。

“他們好像並不想殺我們。”

南靈笙皺起眉來,以他們現在的速度,那些人想要殺人滅口,或者做什麽事情,根本沒人攔得住,可是,他們卻並沒有逼上前來,就算射出三支箭,也沒有要將他們置於死地的意思,到底想要做什麽?

薄唇抿成刀鋒般的弧度,段離塵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同時將視線,落在一個唯一沒有人堵著的路口。

南靈笙順著那個方向看的過去,眼睛一跳。“流水巷?”

逼他們來流水巷做什麽?

段離塵腳步輕微一頓,劍眉緊皺,直覺這巷子裏有什麽不對,可是後背,背脊之處,一陣陣的發涼,零零散散輕微腳步之聲在後方響起。顯然又有人追了上來。

咬了咬牙,抱著女子,直接衝入了流水巷中。彩燈搖曳,明明滅滅,照的這巷子如同白晝一般。各色的繽紛彩綢,在風中盈盈飛舞。身著單薄的女子,搖曳著身姿,以各種嬌柔之態,吸引著來往男子。

脂粉香,夾雜著花香,絲絲縷縷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好像有一種魔力一般,讓人忍不住去靠近,忍不住去探索。

段離塵忽然覺得很熱,臉上更是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南靈笙不經意間一眼,竟將他這個模樣收入眼底,心中一跳。

“去鴛鴦樓,快點去鴛鴦樓。”

急急地吩咐一聲,南靈笙取出隨身攜帶的哨子,躺在唇邊,奮力的吹著,尖銳的哨聲穿過各色聲音。直衝入雲霄。

該死的,竟然有人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實在是可惡至極。

段離塵自然不可能沒發現自己的異常,再加上溫香軟玉在懷。女子沁人心脾的體香就在鼻尖縈繞不斷,本就用黑的眼眸當中,更是跳動著兩簇火焰。

他身形如風,大步流星,將一些人撞的人仰馬翻,以最快的速度向後,那高大的酒樓。很快就出現在眼前。

緊咬牙關。段離塵用盡最後的力氣飛身而起。直接借力,跳上第二層樓,隨便進入了一間雅間。

“上頂樓。”

南靈笙沉聲提醒,那裏是連洬的地盤。到了那裏還有回旋的餘地,如果在這裏。怕會有什麽麻煩。

“好。”

段離塵聲音沙啞低沉,強忍著心中的躁動,破窗而出,繼續向上。很快就到了頂樓的雅間。

鴛鴦樓的守衛也不容小覷,幾乎是第一時間,老鴇就走上前來查探。來不及多想,南靈笙隨意扯了一塊紅綢,披在段離塵身上。將他推入房中,自己走了出去。

“姚姑娘,別來無恙呀!”斜斜地倚在回廊之。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女子。

姚姑娘見到是他,愣了愣,賠笑道。“哎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公子呀,您什麽時候,也學那些不正經的,喜歡跳窗了?怎麽?看上哪位姑娘了?不敢讓我們見一見呀?”

“姚姑娘說笑了。”

南靈笙嗤笑一聲,聳了聳肩用一種極其無奈的語調道“還不是溫蓮公子?硬是將我扔到這裏來,說是譜了新曲兒,要彈給我聽呢。他這段時間可是被人盯的緊,你呀,就當沒看見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無意之間提醒要姑娘,上次的事情可還沒過多久呢。這鴛鴦樓,也才剛剛重建。若是不介意再燒一次的話,那就盡管問好了。

姚姑娘是聰明人,自然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笑了笑道。“我就說嘛,溫蓮公子好久沒來了,原來是這樣。”

“嗬嗬,早就聽聞二位公子感情甚篤,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既然這樣,兩位公子就慢慢玩,我呀,就不讓人來打擾了。你要有什麽事,盡管招呼一聲。”

“好,千萬要記住,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沒看到。”南靈笙頻頻點頭,再三叮囑。

姚姑娘目光微動,似也猜到了什麽?笑著點頭,退了下去。看著她嫋嫋婷婷離開的身影。南靈笙吐出一口濁氣。向下看了一眼,小心地推門進去。

還沒等她站穩。就突然被抱了個滿懷。男子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墨竹的冷香,不等她有任何反應。男子灼熱的唇已經覆了下來。急切地吻著她,很是瘋狂。

而他臉頰之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連帶著眼眸當中,都形成一片暗紅。

“唔…段…段離塵…”

南靈笙大驚失色。使勁的推著他的身。奮力的掙紮,可她這點力氣。對段離塵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心在劇烈的顫抖,跳動,好像裝了一隻小鹿一般。緊張之中帶著不安,慌亂當中夾雜著威脅。

南靈笙大急,一隻手摸上別在發間的繡花針。急中生智,刺入段離塵的穴道當中。身子猛然一僵,段離塵軟軟的倒了下來沉著呼吸,趴在女子身上。

“南靈笙…看來…你是這裏的常客呀…”

強忍著心中的欲 火。段離塵咬緊牙關,迫使自己冷靜,逼著自己清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他可沒有忘記,剛才這女人和那老鴇談笑風生熟練的很。顯然是認識。這裏是連洬的地盤,他們是怎麽認識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想起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刻意疏遠。對自己的漫不經心。那毫不在乎的樣子,如同一根刺一般,紮在心頭,悶悶的疼。而她卻和那個男子,嬉笑遊湖談笑風生。這麽大的反差,怎麽能讓他不怒?

“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呀?”

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你還不快起來?想辦法把毒逼出來?”

想起他中的那破玩意。南靈笙臉頰不由一紅。不禁咕噥一聲。“你不是很厲害嗎?竟也會中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段離塵哼了一聲,在她身上蹭了蹭,如果不是南國候在朝堂之上頂撞皇上。惹出了禍事。他至於關心則亂。擔心這女人受到牽連,才顛顛的跑去嗎?

況且,這分明就是人算計好的。將毒藥下在流動水中,根本讓人來不及反應。

不過玩笑歸玩笑。段離塵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勉強打起精神。在地上盤膝而坐。凝聚真氣。

南靈笙站在一邊,取出金針,在他運功之時輔助他逼出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