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是夜,烏雲密布的天空又開始下起了雨,雨水從最開始的淅淅瀝瀝,到最後的越下越大,傾盆一般。
雨幕當中,幾匹快馬奔馳在林間小路之上,披著的蓑衣在風中烈烈飛舞,早就已經沒有了擋雨的效果,
馬蹄踢踏間,濺起的串串水花,沾汙了錦衣華服,名貴靴子。雨水阻擋了視線,也隻是匆匆的用手一摸。就馬不停蹄的向著濱州的方向趕。
“殿下!這雨太大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眼看著天熱越來越黑,這裏道路崎嶇,如果再這樣走下去,會出事情的。
“不行!”
段嶼君冷聲拒絕他的提著,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暗夜當中如同兩團跳動的火苗。亮若星辰。
再往前就是分水嶺了,隻要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如若不然,那麻煩就真的大了。
隆隆的雷聲響徹在耳邊,如同在顯示著什麽,好像來著地域的召喚,總而言之,讓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情。不過好在,隻要再往前一點,就到了濱州的地界了!
“轟隆隆!”
又是一道閃電滑坡天空,將前方的道路照的忽明忽暗,晦暗不明,段嶼君目光危險的眯起,忽然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一個用力拉住韁繩!
駿馬長嘶一聲,猛地人立而起,噴著響鼻,在原地踢踏兩步。
其他人跟在他後麵,也奮力的拉住韁繩,然而已經晚了。
段嶼君左右打量著四周,側耳聽了聽,瞳孔猛然縮了,大吼一聲。
“大家後退!”
隨著他一聲暴喝而來的,除了風聲雨聲,還有一種細微的,由遠及近的,隱藏在雷聲中的沉悶聲響。
段嶼君的反應不得不為快,說完之後他直接舍棄了身下的快馬,向後彈了出去,然而那些本來就衝出了很遠的人就沒那麽幸運。
聽到聲音以後。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頓時臉色煞白。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下午的原因,還是其他原因,分水嶺兩邊的山坡之上,開始往下滑,滾滾的泥漿夾雜著石塊,從上而下,如同海浪一般,隻看一眼就讓人覺得背脊大涼。
該死的…
段嶼君暗罵一聲,無可奈何之下隻能翻身往回跑,用這種方法來逃命。
砰砰砰,咚咚…
“啊…”
一時間,人仰馬翻。人喊馬嘶,有的人躲避不及,直接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被砸的頭破血流血肉橫飛。不過眨眼間,有的人已經被泥漿卷入湍急的河水當中,屍骨無存。
極峰緊緊的跟隨在段嶼君身邊,鏘的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劍,為他擋住飛來的石頭。
“殿下,我在這裏擋著。你快走!”
“一起走!”
段嶼君目光微沉,看來濱州是回不去了,但願那裏不會出什麽事情。
身子了口氣,段嶼君收拾心情,帶著殘餘的部下跑了出去,躲在一顆巨大的樹冠之上,借助這斷斷續續的閃電,觀察著前麵的動靜。
“殿下…這…是滑坡麽?”
極峰皺緊眉頭,總覺得有什麽事情不對,這突如其來的天災,未免太過巧合了呢…
“絕對不會!”
段嶼君看著那邊滔天的巨浪,眉頭微蹙,如果真的是滑坡,沒道理隻有那邊一小段傾塌,而且這才一盞茶的時間…而這邊沒有動靜吧,而且這個地方…
心中忽然一緊,段嶼君攥緊了拳頭,放棄以往的計劃,從樹冠中跳了下來。
“殿下!危險!”
極峰頓時就急了,天災啊!萬一又有什麽變故,那可如何是好。
“讓屬下去吧!屬下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可殿下不行啊!”
段嶼君的動作略微一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指著山頂的方向吩咐一聲。
“去!”
天災?哪裏有這麽巧合的天災?既然那些人來了,那不妨就見一見,他倒是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有這麽大的能力!
幾條黑影在夜色當中快速的穿行,段嶼君也第一次展現了他深藏不漏的絕佳輕功。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一側的山頂之上。這裏的高低層次不齊,有些百姓為了自家的方便,會在這裏挖一些井,或者池子,用來蓄水。
此時的山頂之上。所有的蓄水池都已經連在了一起,汪洋一片。大水衝走了一切痕跡。就算是段嶼君這樣細致入微小心謹慎的人也沒能找出蛛絲馬跡。
“既然來了,那何不出啦是一會?”
段嶼君迎風而站,墨發隨著五點飛揚,在夜空中如同蜿蜒的水蛇。
銳利如同鷹隼一半的眼眸,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薄唇緊抿。
隻一句話,他便不再出聲,在電閃雷鳴雨夜深山裏,如同來自地獄的奪命閻羅。
一盞茶過去了,一炷香過去了。三刻鍾過去了,可是還是沒有什麽人出現,
段嶼君隻是靜靜的看著腳下湍急的河水,並沒有下達新的命令,所有人也隻能和他在這風口浪尖上站著。
沒有…竟然沒有…
怎麽會這樣呢?難道這…隻是一場單純的天災麽?不太可能。
“在這裏休整一二吧,等雨停了在去濱州,”
許久之後,段嶼君在轉過身來,麵對眾人。
“一定小心!決不能大意!”
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