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當中。瓢潑大雨之下。段離塵隱藏在幕後。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離開。將視線放在。湍急的河水當中。皺了眉頭。

“你知道她想做什麽麽?”

段離塵偏頭看向身邊的紅衣男子。段嶼君擅自離開自己的封地,確實會受到指責,但並不是什麽大事,她為什麽會對這件事情如此執著?

“不知。”

連洬歎了口氣,雖然已經盡力了,可還是被這個老奸巨猾的狐狸給發現了,南靈笙啊南靈笙,你可千萬別怪我,我是真的想給你保密的。

段離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在多言,施施然的下了山頂。

時間飛快,快馬加鞭之下,皇上的使者已經抵達了濱州境內。這次,前來接待的人不敢怠慢,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翻。

沒過多久,就見到了段嶼君。

“殿下治水辛苦,皇上深感欣慰,所以特召您回京,共度中秋佳節。”

張特使將陛下的親筆文書高高舉起,在段嶼君麵前微微低頭,

“有勞公公了。”

溫聲客套一句,將詔書拿在手中,微微側身,看了一眼身邊的隨從,立即有人上前送上賞錢。

一切都是那樣的正常,段嶼君一身白衣靜靜而戰,劍眉微微上揚,一樣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可是哪裏不對。卻不知道,疑惑的多看了兩眼,目光微動。

“特使還有事?”

見他不動,段嶼君挑了挑眉,那人才反應過來,行了個禮,匆匆退了下去,

直到出了刺史府,清風拂過臉頰,才覺得放鬆下來。忍不住長長的鬆了口氣。

“那就是四殿下啊?剛才我太緊張了,差點連詔書都拿不穩。”

跟在後麵的小太監更是有一種如蒙大赦一般,細看之下,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緊張什麽?四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

話到一半,張公公突然頓住了,他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

緊張…剛才自己也覺得有些壓抑,好像空氣都凝滯了一般,原本以為是平遠王殿下因為貶謫的事情心情不好,可現在細細想來,那好像是緊張。

平遠王殿下他比自己還緊張!可是他有什麽好緊張的?

想起皇上詔書當中夾雜的密函,心中更是一個機靈,隻覺得後背發涼汗毛倒堅。

“走。快走!”

向身邊的小太監低聲交代一句,不動聲色的出了刺史府。

“呼!終於走了!快,快點去給殿下傳信,讓他直接去京城。”

門關上的那一刻,所謂的平遠王殿下瞬間就換了一個樣子,皺緊眉頭,慌忙走到書桌邊,提筆蘸墨,奮筆疾書。

“那咱們那個…還…”

“什麽那個這個的,都別弄了,通知所有人,加強戒備。”

皇上突然讓殿下回京,絕對沒有那麽簡單。這一次可以應付過去,下一次呢?

“咕咕…”

“你慢著點~別給弄死了!”

濱州刺史府外,張公公和小太監將一張大網收起,裏麵是一隻撲騰著翅膀的白鴿。

小心翼翼的把白鴿從裏麵抓出來,打開上麵的字條看了看,兩人麵麵相覷,在對方眼中都看到了疑惑和驚訝。

沒想到…平遠王不在封地,看來傳言不假啊!

“公公,我們現在怎麽辦?”

那小太監直起身來,問向身邊的張公公,那一雙眼中滿是精明的光,哪裏還有一點唯唯諾諾?

“先回去再說。”

這可是大事,如果傳言真的是真的,那濱州可就危險了,這樣的重地若是丟失,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探查清楚才好。

段嶼君絕對沒想到,自己一個疏忽,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而他那幾個屬下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臨時想出的應對之發,會讓整個國家都生靈塗炭,戰火通天。

如果說這件事情最大的贏家是誰,怕隻有南靈笙一個人了。

看著手下傳遞上來的消息,靜靜坐在湖邊的女子勾起了唇角,抬眼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在她身邊的梨花木桌上,平平整整的鋪著一張宣紙,上麵的字跡脫離了平日裏的娟秀靈動。輕靈如水。而是及其相反的龍飛鳳舞鐵畫銀鉤。一筆一劃力透紙背,沉穩內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通透之感。

如果段嶼君在這裏,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紙上的字跡與自己的幾乎一模一樣。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盯緊那裏,適時的推波助瀾就可以了。”

淡淡吩咐下去,南靈笙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仔細想了想,沒有發現任何紕漏之後,才放下心來。

“小姐,中秋馬上就到了,您要什麽餡的月餅啊?奴婢好早些準備著。”

菱悅歡歡喜喜的從外麵跑回來,滿是期待的看著南靈笙,明麗的眸閃耀著光芒。

南靈笙愣了愣,心中忽然湧上一股酸澀。在府上這麽多年,自從陳姨娘管家以後,連一個像樣的中秋都沒有好好過過,更別說月餅了,看著小丫頭怕是饞了,心中一動,摸了摸她的頭發。

“都好,你去準備,今年我們小廚房自己做。”

“真的啊,奴婢這就去準備!”

菱悅重重點頭,眼睛更亮了,出去的時候口中還零零碎碎的念著“杏仁,什錦,桂花,花生…百合…”

南靈笙好笑的搖了搖頭,剛想取過一本書來讀,就看到管家匆匆忙忙的跑進了院子,索性也不讀書了。

將寫好的毛筆字收起,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管家前來,可是有事?”

老管家笑眯眯的將一張燙金的請帖放在她麵前,解釋道“這是皇宮裏送來的請帖,邀請小姐進宮參加中秋宴會呢。”

“老爺讓我把這個送來,並且叮囑小姐好好準備著,莫要給侯府丟人才是。”

丟人?父親說的還真是隱晦,看來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呢…

“我知道了,有勞管家了。”

“是。”

淡淡點了點頭,目送管家出去,才看了看桌上的請帖。每次宴會都有不大不小的事情發生,這一次呢?倒黴的是誰?

將請帖收拾妥當,南靈笙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