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列陣。”

“敵人就在翼城中。”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

“誰若能拿下宋言的人頭,賞萬金加萬戶侯。”

完顏鴻武身旁,木雷望著近在咫尺的翼城,此刻反倒是變得謹慎小心了起來,他低聲問了一句,

“將軍,宋言手上還有火藥,我軍突然冒進,會不會落了宋言布下的陷阱?”

宋言突然調轉槍口,迅速拿下了登州翼城。

此舉本就讓木雷覺得奇怪,這座無主之城,宋言突然掃清駐守,豈不是將自己暴露在大齊和北荒的槍口下?

“兵貴神速。”

“我已傳信北荒北城王,好歹我們祖上還有淵源,不會輕易失信於老夫的。”

“若是此刻遲疑,一旦宋言在翼城布下防禦,或者帶人跑了,得不償失。”

“執行軍令吧!”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完顏鴻武麾下的大齊將士,當真加快了速度,推動投石車的速度,都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另外一邊,布哥也加快了行軍速度,因為而今看來,情況已經明朗。

宋言就在登州翼城,要與他們決一死戰了。

若是等宋言擊潰大齊,在掉頭對付北荒,那他必定隻有死路一條,哪怕宋言最後被算計致死,他也不甘。

登州翼城通往柳山的行軍路段,有一道峽穀,布哥擔心宋言會主動出擊,先吃掉大齊的先鋒營。

可時間緊急,他來不及布置火藥,唯一的可能便是火攻。

可這天氣……

布哥抬眼看著雪花飄飛,一片白茫的天氣,心中頓時有覺得不太可能。

可強烈的不安,還是催促他盡快行軍,隻要攻打翼城,宋言哪怕派兵突襲大齊的先鋒營,也要緊急回援。

至於段淩峰率領的神武軍,秦風已經坐鎮軍中大營,此刻能夠聽他指揮的將士,怕不會超過五千之數。

隻要自己嚴加防範,便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宋言……此次你插翅難逃!

……

登州翼城,宋言站在城牆上,目視前方,身後梅秋風快速跑來,

“宋言!”

“大齊軍隊已經進入蠍尾穀,但隊伍很長,尾巴還在後麵……”

“鄭錢問,是戰還是等?”

宋言沉吟片刻:“等!”

梅秋風微微一怔,遲疑之後,又低聲說了一句,

“按照大齊軍隊的數量,若是再等下去,這隊伍的頭,可就快要抵達翼城了。”

“無妨,翼城本就無人,我要的是將他們全部殲滅。”

“可是……”

這便是宋言的計劃,他不顧自身安危,以身入局,便是為了吸引布哥和完顏鴻武的目光,讓他們來攻城。

而鄭錢率領的兩千影衛,早就身披白色作戰服,幾乎與這漫天風雪融為一體,藏身在蠍尾穀兩側。

一般人,肉眼根本無法分辨出來。

至於布哥,等待他的,有段淩峰率領的兩千神武衛,還有江雲書和常威率領的三萬東羽軍。

至於顧宇庭父女,則會在蠍尾穀外接應大齊的先鋒軍。

“傳信宋軒和周凱,守在肅州吧,讓他們別急著到南嶼關。”

宋言擺了擺手,打斷了梅秋風的話。

可他這話一落,梅秋風如遭雷擊,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沉默許久,才苦笑道:

“原來,你都知道了?”

“董叔此行,宋軒和周凱是攔不住的,不僅是我,京中其他人,也會保他一路平安的,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可是……他若是順利進宮,那你的處境……”

“我的處境,從來都不會因為別人而改變,隻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去做而已。”

宋言認真的看著梅秋風,她臉上全是擔憂之色,她那美眸依舊明亮,卻與宋言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截然不同。

少了幾分靈動,反而多了幾分憂愁。

宋言伸手,輕輕掃去梅秋風頭頂的雪花,笑道:

“不用為我擔心,這天下,還沒有誰能輕易要了我的性命。”

梅秋風轉身消失在風雪中,宋言仔細想了想,便吩咐身邊的親衛,從南城門盡快疏散城中的百姓,往華州遷移。

很快,梅秋風去而複返,

“宋言,大齊先鋒軍已經全數通過蠍尾穀,距離蠍尾穀穀口僅有二裏地,翼城僅有二十裏距離。”

“嗯……現在,你去告訴鄭錢,讓他立刻截斷蠍尾穀,然後讓顧老將軍守住穀口,但凡有一人通過蠍尾穀,本將軍為他是問。”

“告訴他們,完顏鴻武,我要活著的。”

宋言也是沒有辦法。

大齊的先鋒軍最多兩萬人,若是放大齊軍隊全數通過蠍尾穀,守在穀口的顧宇庭必然守不住穀口。

到時候麵對翼城這座空城,且不說宋言能否逃走,他若是往西挺進,與布哥合圍神武衛和江雲書,那後果不堪設想。

而這樣的突襲,用過一次之後,怕是再難有第二次機會了。

梅秋風領命而去,宋言又喚來一名親衛,

“通知江雲書,且戰且退,務必保證阻攔北荒的同時,減少咱們的傷亡。”

“屬下遵命。”

東羽軍僅有五萬,與北荒十萬大軍,大齊十萬大軍相比,人數上已經占盡劣勢。

正如布哥所言,大齊和北荒合圍,東羽軍哪怕裝備再精良,恐怕也難逃敗局。

……

完顏鴻武身在中軍,木雷帶著先鋒軍停下了隊伍,因為先鋒軍的行軍速度極快,與後麵的隊伍已經拉開了距離。

而這一路上太過平靜,他反而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他若是宋言,必定會在蠍尾穀埋伏。

要麽宋言與傳言中不符,可一個能讓完顏鴻武和布哥都忌憚的人,怎麽可能會如此無能?

“傳令下去,前軍集結,等待中軍到來,都加強戒備。”

“將軍,小人以為,是不是應該先派一隻先鋒部隊,去穀口探個究竟呢?”

木雷身邊,一個將士輕聲問道。

木雷麵色一沉,

“你是怕穀口有埋伏?”

“這一路太安靜了,反而讓小人覺得有蹊蹺。”

“不用……不管有沒有埋伏。”

木雷一想,便否決了對方的提議,

“我軍勢必要通過蠍尾穀,即便有埋伏,集中兵力,殺過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