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你當自己是誰?詩仙下凡嗎?千古絕句,張口就來?”
“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就是,將進酒這等絕句,能夠作一首,已是名揚天下……”
“……”
朝堂上,群臣哄堂大笑。
朱賀更是聲詞犀利,
“你若還能做出如將進酒這等絕句,老夫從這裏爬到殿外。”
宋言眼中寒芒閃爍,冷冷盯著朱溫,他或許覺得已經穩操勝券。
這時候,柳承誌也站了出來,
“陛下,既然宋言言之鑿鑿,不如給他一個和北荒使團對質的機會?”
惠文帝默然不語。
秦風眉頭卻是一皺,這老東西,一向是小心謹慎,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今日怎會幫宋言說話?
“陛下。”
宋景明感激地看了柳承誌一眼,再次麵向惠文帝,
“陛下,即便要賜死宋言,此事也理當查清楚明白。”
宋言心中不由感歎,宋景明平日裏看著嚴厲,實則是刀子嘴豆腐心,即便所有人都認為,他通敵叛國。
宋景明依舊不願放棄!
還有柳承誌,哪怕他僅僅說了一句話,但這等時候,能為他開口的,必然都是真心為他的。
惠文帝沉吟之後,目光掃過群臣,道:
“確實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多謝聖上。”
“寫聖上。”
宋家父子異口同聲!
朱賀等人雖然不忿,但前提是宋言當真能夠做出其他絕句,否則,他依舊難逃一死。
讓他多活一時半刻,又如何?
惠文帝頷首,尚和朗聲道:
“宣北荒使團覲見。”
很快,布哥領著雲城郡主、拓風,昂首而緩步走來。
見到惠文帝的當下,布哥抬手護在胸口,行禮道:
“見過大燕皇帝。”
雲城郡主和拓風,同樣如此。
秦風皺眉,惱著臉道:
“太師,見了陛下,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他這話落下,實則是因為布哥背信棄義,心中想要讓布哥難堪。
可布哥卻不以為意,搖頭道:
“跪拜之禮,宴席上已經行過了。況且,我北荒二皇子,不明不白死在宴席上,你們大燕還未給我們答複。”
“你……”
惠文帝擺手,秦風隻好閉口不談,而他則淡淡道:
“今日請太師前來,便是為了安王一事。此事並非宋言有意為之,太師反倒應該問問拓風,是何居心?”
布哥微微一怔,拓風更是麵色巨變,
“大燕皇帝的意思,是本將軍殺了安王?”
“眾目睽睽之下,刺死安王的乃是宋大人的長槍,如此不爭的事實,大燕皇帝也要狡辯嗎?”
王鶴年見拓風指責,心頭一怒,喝道:
“放肆!”
布哥掃了拓風一眼,突然陰森笑道:
“如此看來,大燕是不打算承認了?這等結果,即便是本太師答應,我北荒三十萬鐵騎也不會答應的。”
三十萬鐵騎?
聽布哥這話,惠文帝臉上也是狠狠一抽。
**裸的威脅!
可這也是事實,以大燕目前的狀況,三十萬鐵騎的兵鋒,大燕根本難以阻擋。
惠文帝雙拳緊握,恨不得將布哥生吞活剝了,
“太師若要戰,那便戰,我大燕百萬將士,奉陪到底。”
“對。”
宋景明眼中彌漫著殺意,
“臣願意出戰,踏平恒哥河。”
“我等也是,請陛下下旨!”
武將聞言,紛紛主動請戰,不踏平天衡山,是不歸還。
布哥卻冷冷一笑,
“我北荒此次前來,是帶著誠意而來,大燕殺我北荒安王,現在又拒不承認,天下便有這樣的道理?”
惠文帝見布哥的話稍微鬆動,也鬆了口氣,
“昨夜,在大理寺監牢外,北荒使團的護衛首領,打算劫獄,不知太師如何看待?”
“護衛首領?”
布哥神色一頓,表麵卻裝著糊塗,
“我並不知道此事。”
秦風一聽卻急了,連忙站出來,指著布哥喝道:
“太師不知道?從護衛首領身上還搜出一封密信,乃是太師與宋言之間的密謀,如何騙取我大燕的糧草。現在,太師居然說不知道?”
布哥瞥了宋言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既然惠文帝等人已經知曉了此事,那宋言為何還好端端站在大殿上?
此等通敵賣國之罪,理應處死了才對?
難不成,這小子還在周旋?
布哥思緒萬千,僅僅片刻功夫,
“二皇子,我這幾日,一直在處理安王的身後事,當真不知道此事。”
秦風聞言,與朱賀等人對視一眼,臉色瞬間就鐵青一片。
朱賀更是怒不可揭,事情你做了,我們推波助瀾。
現在……你自己卻不承認?
“密信中還說,將進酒這首詩詞,乃是莫同淅所作,便是為了在宴會上,與宋言串通?”
朱賀險些要跳腳,都已經將宋家父子得罪死了,宋言若逃出生天,他如何安心?
布哥心中冷意更甚。
這群人,比他還要想除掉宋言。
大燕朝堂上,隻會玩弄陰詭計謀,果然不值一提,
“莫大家的文采,早就冠絕天下,他能做出將進酒這等絕句,本太師自然不會懷疑。至於……”
布哥輕笑,將大殿上群臣的眉眼變化,盡收眼底,
“宋大人嘛,他在天京城的名聲,不必我多說,想必諸位也心知肚明。”
是啊,一個是早就名揚天下的大才。
一個是天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
孰輕孰重?
誰更值得相信,已經不言而喻了!
宋言眼皮突然一跳,這布哥當真是難纏得很,說話滴水不漏。
不承認、不否認,回答模棱兩可,卻讓人不得不懷疑宋言。
“好一個名揚天下的莫大家,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太師便以為,除了將進酒之外,我便再無其他詩作嗎?”
宋言心中暗罵,老東西夠陰險的,嘴上卻絲毫不留情麵,
“太師久居蠻夷之地,眼界畢竟有限,我也不怪罪於你。今日,我便讓爾等鼠目寸光之輩,看看,何為作詩!”
鼠目寸光?
不僅布哥麵色巨變,就連朱溫等人,也是麵色難看。
宋言這是指桑罵槐,將他們全部罵了進去。
好!
現在還敢說大話,等會看你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