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宋言的話音剛落,群臣的呼吸便瞬間變得急促起來,特別是一眾武將。
仿佛再次回到了戰場上,全身的熱血也在一瞬間沸騰。
“白百裏分麾下炙,五十裏弦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戰馬馳騁,號角連鳴!
秦風目瞪口呆,惠文帝凝目看向宋言。
宋言麵容肅然,繼續道: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這是在說他,壯誌難酬?
惠文帝眉頭輕蹙,心中有些不悅,宋言是在怪他嗎?
布哥麵色巨變,看向宋言的眼神,已經無法掩蓋的殺意。
這首詩詞,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文采斐然,加上他比之拓風還要高超的武藝。
此人若是不除,將來必定是北荒的一大禍患,
“好,好詩。”
這詩詞一出,此前與北荒勾結的謊言不攻自破。
柳承誌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看向宋言的目光,已經無法掩飾的歡喜。
宋言必定要成為柳家的女婿,這等大才,決不能讓別人撿了便宜。
宋景明同樣悲喜交加,感慨無分。
而朱賀等人,已經是一臉的豬肝色。
可宋言還未完,他冷笑一聲,
“太師,此詩比之將進酒如何?若是不行,那還有。”
還有?
此刻,便是大學士孔彬,也是一臉焦急的看向宋言。
大殿之上,已然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打擾宋言。
宋言緩緩邁開腳步,一連七步,這才停了下來。
要裝腔調,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界。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隨著宋言又一首詩詞誦完,不僅布哥麵色難看,在場的群臣,已經是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七步成詩……”
王鶴年低呼一句,眼神中難以置信。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雁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荒北終不還。”
若是前兩首,都讓眾人眼中浮現戰場的磅礴恢弘,戰場殺戮的血腥與悲壯。
那麽,這一首詩,便讓眾人察覺到,宋言心中的彌漫殺意。
布哥臉上微微**,一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目光不經意間撇向拓風。
拓風眼中流露出的心驚膽戰,讓他坐立不安。
該死,大燕出了一個莫同淅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宋言。
難不成,大燕當真有天人庇佑?
一直從未言語的雲城郡主,此刻看向宋言的目光卻極為複雜。
從踏入天京城開始,他們便謀劃了驚天的陰謀,不僅將所有人都算計在內,唯獨宋言。
哪怕布哥臨時起意,為他設下死局。
他卻依然從容應對,並且懟布哥等人,啞口無言。
“好……好一個不破荒北終不還。”
惠文帝拍案而起,挑了挑眉,看著布哥,朗聲笑道:
“太師居於一隅,孤陋寡聞,不識天下英才也是正常。”
麵對惠文帝的冷嘲熱諷,布哥連抽搐,卻還是露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惠文帝冷眼掃過眾人,問道:
“現在,應該沒有人再懷疑,將進酒不是宋言所作吧?”
雁門關戰敗,大燕的士氣便萎靡不振,朝堂多是言和拒戰的聲音。
而宋言這三首詩詞,不但大震人心,對將士的士氣提升,更是一道天雷福音。
大善啊!
惠文帝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可大殿上的眾人,特別是朱賀,臉上漲紅,比猴屁股還要難看。
“隨口吟誦,便是千古絕句,又怎會屑於抄襲?”
王鶴年躬身一禮,
“恭賀陛下,真相大白,那護衛首領,必定是北荒的陰謀詭計,為的便是陷害我大燕的忠良。”
“北荒使團,果真卑鄙無恥。”
“如此下作的手段,當真令人不齒。”
“……”
一時之間,眾人口誅筆伐,全不是對宋家父子,而是改換對象,布哥等人,成了眾矢之的。
惠文帝眉眼斜視,挑釁地看著布哥,
“太師,你還有何話可說?”
布哥咬牙切齒,一邊痛恨宋言壞他大事,一邊又苦於找不到任何語言辯駁。
雖然護衛首領拖木被殺,死無對證。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布哥的陰謀詭計。
“大燕皇帝陛下,此事怕是誤會。”
就在布哥啞口無言之際,雲城郡主突然站出來道:
“拖木是安王的護衛首領,安王與宋大人在黃鶴樓便有衝突,而後又得知宋大人誤殺了安王,這才忠心護主,設計想要陷害宋大人。”
宋言眉頭一皺,看向雲城郡主,輕視之心不敢再有。
這女人當真聰慧。
輕而易舉,就將一切罪責,推到拖木身上,並且還安了一個忠心護主的美名。
“一切都是拖木咎由自取,我與布哥大人,全然不知。”
“如郡主所言,此事確實是誤會。”
布哥也是順坡下驢,笑嗬嗬地附和。
惠文帝麵露冷色,
“那太師所說的歸還雁門關失地,怕也是個誤會?”
拖一個死人出來擋箭牌,真是無恥。
布哥卻搖了搖頭,
“打賭一事,自然不是誤會。隻不過,拓風將軍並未輸,反而宋言當眾誤殺了安王,此事還需大燕皇帝,給北荒一個交代。”
布哥的態度依舊強硬,既然陷害宋言不成,那便抓住他誤殺安王一事做文章。
安王一死是事實,大燕上下,都無法否認。
“太師此言差矣。射殺安王的槍頭是拓風將軍砍斷的,若要說誰是凶手,拓風將軍難辭其咎。”
宋言冷笑一聲,
“太師倒是可以問問,拓風將軍為何要刺殺安王?”
“簡直一派胡言,拓風將軍有何理由,要刺殺安王?”
布哥勃然大怒。
“太師怕是有所不知。”
宋言笑容依舊,但落在布哥眼中,心頭卻不由狂跳起來。
果不其然,宋言接下來的話,簡直讓他怒火中燒,
“安王曾在黃鶴樓中醉酒,之後還說了不少醉話,我也是聽了個大概,好像說是,安王妃與太師有染,等此次出使回國,便要治罪太師。”
“太師不信?這可是安王酒後吐露的真言,不僅我一人聽到了,還有那護衛,對……拖木也聽到了,太師要是不信,大可找他求證。”
我……
拖木都死了,找誰求證?
布哥麵色發白,隻覺得頭暈目眩。
而眾人聞言,瞬間一副吃驚的表麵,有些甚至已經憋得滿臉通紅,若不是礙於禮數,恐怕早就哄堂大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