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號稱三十萬鐵騎,大燕才幾千?

戰場上,人家縱馬奔馳,來勢如風!

大燕的步兵隻能眼睜睜看著敵人,猶如割韭菜一樣,割完就走,無能為力。

難怪與北荒的征戰,敗多勝少。

不輸才怪。

還是要找個時間,多研究出一些武器,為踏滅北荒做準備。

見宋言愣神,柳玉龍歎了一聲,解釋道:

“原本是不止這些騎兵,但雁門關一戰,幾乎損失殆盡。”

雁門關一戰,武侯宋景明為征北大將軍,統帥十萬兵馬,不僅慘敗,甚至還丟了雁門關。

惠文帝盛怒,卻還留著宋景明一條性命。

如此看來,倒是也算是仁厚了。

“等滅了北荒,他們的養馬之地,全是我們的。”

柳玉龍點點頭。

兩人說話間,都尉已經開始組織騎兵進行訓練了。

宋言看在眼裏,也是忍不住點頭。

看得出來,這些騎兵的裝備非常精良,配備了弓箭、騎槍、長刀,還有可以投擲的標槍。

隻是,這騎兵,一個個身穿重型鎧甲,讓他微微皺眉。

“這些騎兵,一年需要花費多少銀兩?”

柳玉龍微微沉吟,回答道:

“光是武器裝備,都要上千兩銀子,一人一馬的糧草,最少也要五百兩。”

一千五百兩?

宋言聞言,頓時愕然。

他眼下有一隻百人的隊伍,一人一馬一年的花費就是一萬六千多兩銀子。

若是千人,萬人呢?

這還僅僅是安紮駐營的狀態下,若是作戰。

輜重糧草,怕是還要翻倍。

馬匹長途奔襲,總不能逮著一隻戰馬謔謔。

看來,還需要賺取更多的銀子才是。

打戰,打的無非就是銀子!

兩人又閑逛了片刻,柳玉龍細心講解著一些領軍作戰的基礎知識。

但前世作為一名武替,他不僅對各種兵器了如指掌,對於兵法戰爭,也稍有了解。

柳玉龍所授的經驗,無非就是前人的一些戰略統匯。

與華夏五千年的文明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待到午時,宋言便跟著柳玉龍去了國公府。

有了前車之鑒,周氏的警惕性成倍提高,一邊述說著宋言的種種好處,一邊將整個國公府看管得嚴嚴實實,絲毫不給柳茹慧任何反抗的機會。

柳茹慧在宗祠前跪到天亮,空自流了一夜的眼淚,此刻的精神和情緒都很低落。

柳茹夢也隻能安慰她,

“四姐姐,你想想看,三姐姐嫁到趙王府,若是你隻嫁了個尋常的夫婿,那與三姐姐的地位,豈不是要落差很多。”

柳茹慧聞言,一直無神的眼睛突然一亮。

自打娘胎出來,兩人就相互比較,互不相讓。

若是能夠落了柳茹錦的臉麵,她就是上前線與北荒作戰都是開心的。

可武侯府雖然也風光,但終究比不上二皇子啊。

眼下,惠文帝還未立儲君,誰知道二皇子會不會是將來的東宮之主?

想到這裏,她稍微高漲的情緒,又瞬間焉了。

“可宋言也不如二皇子啊!”

柳茹夢心頭一緊,見柳茹慧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連忙解釋道:

“若是當論家世,宋言自然是比不上二皇子的,可這是與生俱來的,誰都沒得選擇。

但是論才學和樣貌,宋言可是……”

柳茹夢頓了下,小心翼翼道:

“宋言絕對是不輸於二皇子的,四姐姐莫要忘了,宋言還有詩仙的美名,這可是獨一份的殊榮啊。”

是啊!

宋言還是詩仙。

柳茹慧的眸子再次明亮起來,但還是有些情緒,嘟著嘴,不悅道:

“既然五妹妹覺得宋言好,你為何不嫁給他?”

說到這裏,柳茹慧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情緒瞬間高漲,拉著柳茹夢的手就道:

“你若是嫁給他,我就可以嫁給雲書哥哥了,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柳茹夢心頭一驚,連連擺手,

“我可不行,陛下賜婚,是要宋言娶國公府的嫡女,我隻是個庶女。”

談到庶出的時候,柳茹夢的眼眸,明顯暗了一分。

她自己雖然不在意,但旁人總會拿來比較的。

柳茹慧撇了撇嘴,人生首次覺得,這嫡出的身份,不要也罷。

而周氏聞言,心思卻瞬間活絡開了。

仿佛得到了啟示一般,立刻就改變了勸說的策略,每次誇讚宋言之後,就賣力地渲染一下,嫁給一個詩仙,將來會如何風光。

這天下的讀書人,都對宋言尊崇備至。

他昨日在雲天書院做的那首七言,已然成為了天下讀書人,難以企及的一座高峰。

柳茹慧也漸漸認命咯,又不是將她往火坑裏推。

周氏也是一片好心。

即便宋言在外麵還有個外室,但她就不信,她堂堂國公府的嫡出姑娘,會手撕不了一個賤婢?

直到庭院裏有下人來報,柳玉龍帶著宋言到了府上。

周氏隻覺得口幹舌燥,終於可以歇息片刻了。

叮囑下人,為柳茹慧梳妝打扮,去見見宋言,把昨日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柳承誌得知宋言到訪,喜憂參半。

宋言願意來談,說明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

遞給柳玉龍一個讚賞的眼神,柳承誌極為熱情地拉著宋言的手,

“賢侄啊,老夫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今日無論如何,你我叔侄二人,也要痛飲一盞。”

被一個老男人拉著手,宋言稍微有些不自在。

不留痕跡地抽回手後,宋言神色平淡道:

“小侄也早就想來拜訪伯父了,隻是近來一直忙於瑣事,昨日又去了雲天書院,這才耽擱了。”

雲天書院!

聽聞這四個字,柳承誌的臉上狠狠一抽,但很快恢複正常,連忙叮囑下人,好酒好菜招待。

“你這酒是釀的極好,老夫也是費了不少心神,才買回來幾壇子,今天也算借花獻佛……來……幹了。”

酒桌上,柳玉龍作陪,宋言與柳承誌把酒言歡。

隻是,這言歡,多數還是柳承誌一人在獨唱。

宋言的分寸把握得很到位,既不冷落了柳承誌,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致。

反而總有一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柳承誌看在眼裏,心中不免對柳茹慧失望。

酒過三巡,柳承誌見時機差不多,連忙給柳玉龍使了個眼色。

後者會意,沉思片刻之後,看著宋言道:

“二郎,昨日的事情,父親已經調查過了,確實是誤會,四妹妹與江雲書之間清清白白,你別放在心上。”

“是啊,都怪老夫那不孝女,被她母親驕縱慣了,這才釀成了誤會,待她嫁到武侯府,你該管教便管教,不用顧忌老夫。”

柳承誌也推波助瀾,笑看著宋言。

誤會?

騙鬼呢?

宋言放下手中的酒盞,眼眸一凝,卻沒有注意到,身後周氏與柳茹慧緩緩走來,而是幽幽道:

“伯父,眼下小侄怕是不能娶四姑娘了。”

這話一落,滿堂皆驚。

柳茹慧原本安定的情緒,瞬間爆發。

她居然被宋言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