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用無限的壽命做有限的壞事,不如回歸有限的軀殼,用自己本來的身體去做無限的好事,這樣一來,後人對你們的評價也會好上幾分。”
雖然這樣的話根本不可能長老團從瘋狂斂財的吝嗇鬼變為大慈善家,但伊甸的目的也不是這個,他隻想借此來分散對方注意力,為卡牌釋放爭取時間。
“後人?”
吸魂鬼的身軀影響到了長老們的靈魂,放大數倍的傲慢使得他們更在意伊甸的垃圾話,而非那張微微發亮的卡牌。
“隻有短命種才需要他們來延續自我,我們,是永生者!”
“馬上就不是了。”
吸魂鬼傲慢的態度讓伊甸有了發動卡牌的時間,伴隨著融合解除的徹底消失,逆時針旋轉的白光從吸魂鬼身上向四周擴散,柔和的光仿佛有數萬億噸重量,強行將長老團的靈魂從永生的軀殼中撕扯出來,送回將死的肉體當中。
雖然耀眼的白光吸引了桑·赫特的關注,但是由於被鐵手阻擋視野,他並沒有看清白光是如何產生的,自然也沒有發現卡牌的秘密。
直到現在,桑和其他情報人員仍以為卡牌盒是封印古神的容器,而非製造風暴的道具。
不過伊甸沒空去在意倆人,他得在艾克納弗人到達之前幹掉這五個長老。
一旦他們被艾方俘虜,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很可能會用他們的方式批量生產吸魂鬼,利用這些怪物謀求利益。
不論是謀求永生,還是再度挑起戰爭,都不是伊甸希望看到的。
“如果時間允許,我絕對會聽聽你們的回歸感言,可惜他們就快要到了,我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上路吧,各位。”
在融合吸魂鬼上耗費太多精力的長老們毫無反抗的能力,麵對黑紫色大斧,他們試著阻擋,卻連幹枯的手臂都無法舉起。
下一秒,陰影在長老團之前展開,擋住了伊甸的小斧子。
“哢嚓。”
但伊甸被擋住不代表瑪格麗莎也被擋住,她所化的鐵手恰到好處的捏碎了幾位長老,在桑·赫特出來之前,他們便失去生命,化作一具醜陋幹癟的屍體。
“你——”桑懊悔地扶起一位長老,卻救不回他那早已消散的靈魂,“你為什麽不等我們到再殺死他們?”
“因為它。”伊甸拍了拍雕像化的吸魂鬼,“如果讓艾國人知道製造這玩意的方法,對整個大陸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腦中不隻有製造吸魂鬼的方法!”約翰同樣不滿他擅自殺人的行為,“除了他們,這城裏還有誰知道伐伊斯坦人的寶庫位置?”
根據兩人的反應,伊甸猜測,也許這五位長老才是艾國占城的首要目標。
“別忘了。”他沒有讓桑·赫特或是約翰·多伊牽著自己的鼻子走,“我可以感知到某些物品的位置,隻要它們中有一件和其他東西一起放在寶庫裏,我就能帶你們找到那裏。”
這個說法暫時解決了兩人無法找到寶庫的借口,但這並不足以徹底解決危機,如果聖心感應裏的道具沒一個位於伐伊斯坦寶庫,伊甸還是有可能麵對艾克納弗的通緝。
盡管這不是第一次被人通緝,但沒人喜歡過隱姓埋名的日子,所以他希望伐伊斯坦人將道具都放在寶庫裏,這樣就可以一次性堵住三個人的嘴,自己也不用開時停跑路。
不巧的是,當伊甸帶著兩個老情報人走進梅拉蘇雷時,他發現感知中的道具似乎位於同一個地方。
也就是說,假使道具沒放在寶庫裏,那他們基本上就和寶庫無緣了。
雖然梅拉蘇雷居民和血法師的財產也可以在一定程度彌補國庫空虛,但查理曼顯然不會因此而滿足,為了安撫手下的貴族,他絕對會把原因全部推到伊甸身上。
到時候,兩人就得再麵對一次全大陸範圍的通緝,再來一次的話,他們可能就沒辦法輕易擺脫了。
伊甸並不後悔殺死五位長老,反正融合失敗的他們活不了多久,早點死也算是給自己害死的人償命。
但桑·赫特不這樣想,即使正在找尋寶庫的路上,他也不忘指責伊甸的冒失。
“你動手殺死長老團,這不算什麽,人總是會死的,這些長老也不會例外,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某些人認為自己的目的沒有達成,他們會怎麽做?”
桑口中的某些人自然是薩弗林統領和查理曼大帝,艾克納弗能有現在,也全拜兩人所賜。
正是他們的殘暴之舉,才使得艾國從原本與德納爾涅分庭抗禮,淪落到隻能被動防守,不靠陰謀詭計就拿不下城的地步。
但伊甸不清楚這點,他隻當對方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跟在身後的策士。
“放心,我有能力逃出他們的包圍,艾克納弗的軍隊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原罪教宗?”
“你真的了解過這個國家嗎?”桑·赫特用看未成年人的眼神看著他,“縱使艾國已經不複當年,但它依舊是埃莫爾的正統繼承者。除了被火焰教帶會赤領的火焰大劍,幾乎所有薪器都保存在飛升堡當中。”
“薪器又是什麽東西,薪皇的神器?”
又一個陌生詞匯,伊甸快受夠這種話語權全被別人掌握的日子了,此刻的他隻想趕快找到伐伊斯坦寶庫,然後把裏麵記載伯雷坦知識的百科全書全部打包帶走。
“是的。”桑·赫特沒有注意到伊甸的走神,反而詳細地講解起來,“雖然性質一樣,但薪皇本人認為所有武器都是一樣的,不能因為使用者不同就給它們劃分等級,所以他一直沒有承認自己的武器是神器,直至飛升。”
“......”伊甸聽得出桑·赫特有科普的意思,不過他覺得後人單獨劃分出一個薪器的稱呼還是有悖弗雷姆的期望,但為了照顧倆老頭的情緒,他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帶著他們往道具那走。
最終,一行人在某個法師塔的垃圾堆裏找到了一條地道,從聖心的反應強度來看,兩件道具應該就在這下麵。
不過這條地道並非毫無防備,它曾經的主人在地道入口處用器官和血液施加了一道封印,阻隔著一切未經允許者入內。
封印的外觀和暗門類似,一根由不明生物的腸子製成的拉環被鑲嵌在上麵,顯得尤為惡心。
當看到這道封印的時候,伊甸的心就涼了大半——他覺得伐伊斯坦長老不可能將寶庫設在這種地方。
其他人同樣清楚這點,他們雖然什麽都沒說,但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卻能反映出每個人心裏的想法。
幸好情報人員一般不會在動手的時候顯露真實情感,伊甸暫時不需要擔心自己會因為“暫停”尚未充能完畢而變成俘虜。
“開門吧。”桑·赫特輕歎一聲,“讓我們看看這裏麵都有些什麽好東西。”
興奮的內容和頹喪的語氣讓伊甸有種錯位感,但他並沒有因此分神,因為知道自己沒辦法繼續拖延下去,他走到封印之前,用神聖眼淚破開了其上的血魔法。
封印之後的空間和普通農舍的地下室沒什麽區別,既沒有扭曲血肉,也沒有什麽血腥屠夫,一眼望到頭的空間裏隻有幾個破木桶,以及一張發黴生蟻的木桌。
而伊甸要找的道具則整齊地擺放在木桌上麵。
忽略掉聖心的感應,光從外表上看,這隻是兩顆不同顏色的水晶球,一般人根本不會將他們和魔法道具聯係在一起。
“我想我知道他們把寶庫放在哪了。”桑·赫特搶在伊甸之前拿起兩顆水晶球,並用一種奇怪的方式揮舞著它們,“借用一下,找到寶庫以後我會還給你的。”
兩顆水晶球在他的手中綻放出一紅一紫兩種光芒,伴隨著亮度的增加,水晶球中積蓄的能量也逐漸增多,直至到達臨界點。
然後,發紅光的水晶球表麵多出了許多裂紋,看來要不了多久,它就會像點燃的鞭炮那樣爆炸。
桑赫特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水晶球炸裂之前將其扔到地上,然後迅速拉著其他人撤回陰影。
“boom”
下一秒,紅光從水晶球中迸射而出,將地下室徹底淹沒,類似以撒炸彈的爆炸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回**,與之一同出現的,還有地板塌陷的聲音。
紅光亮得快暗得也快,不一會,光芒徹底消失,地下室再度陷入一片漆黑,隻剩下那顆本該碎裂,卻因為某些原因重新聚合的水晶球飄在飄在坍塌的地板之上。
從陰影中往下看去,伊甸隱約能夠看到一些反射著金光的物體,看來兩顆可以轉化為道具的水晶球確實是打開寶庫的鑰匙。
【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伊甸警惕地盯著站在虛實邊界的中年人,盡管對方因為使用道具而承受了嚴重的反噬,但他依舊不敢放鬆警惕,唯恐哪天人家翻臉,自己這一身道具就會改姓赫特。
“歸你了。”桑收回漂浮的水晶球,把它遞到伊甸手裏。
隨後,他和約翰跨過交界線,向下方的伐伊斯坦寶庫墜去。
就在伊甸收起轉化為“八號球”和“TNT”的水晶球,準備掏卡牌盒抽卡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多謝,朋友,是你把我從門德索爾統領的手裏救了出來。”
“!”
他急忙轉身向後,卻什麽也沒有看到。
“不用在我身上浪費力氣,那場糟糕的手術將我轉化成這無盡暗影的一小部分,你是不可能從海洋中找出一滴海水的。”
“......”
這下伊甸終於明白為什麽艾克納弗人可以掌握自己行蹤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對方主動開口,他恐怕到死都無法發現這些特殊的影子。
“別擔心,朋友。”見伊甸遲遲沒有動靜,陰影中的聲音還以為他害怕了,出聲安慰道,“我雖是火光下的影子,但也沒有墮落到謀害恩人的地步,不論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它們都不會出現在皇帝陛下和統領的桌上,我向你保證。”
“說實話,比起這個,我更在意...”伊甸一邊用話語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一邊把手伸進卡牌盒裏,“你們艾克納弗人是怎麽看待查理曼的。”
因為一路上聽了太多有關於查理曼·勞的負麵消息,伊甸決定找本國人問問,聽一下他們對自己皇帝的想法。
如果條件允許,他也不介意動用一下自己腦子裏的曆史知識,為異世界大陸加快下現代化進程。
“他曾是挽救帝國的英雄。”陰影中傳出一聲哀歎,“在迪菲特·埃莫爾無力維持秩序的時候挺身而出,為帝國鎮壓康斯普瑞特家族的叛亂”
“聽起來似乎是個屠龍者的故事。”伊甸讚同地點了點頭,同時快速將卡牌塞進房間,“那麽他為什麽會在後來變成艾克納弗的皇帝呢?”
“因為神皇陛下他...失蹤了。”
陰影似乎經曆過那個動**的年代,不論是聲音還是情緒都低落到了極致。
“當查理曼突出重圍,去到埃莫爾帝陵的時候,他隻找到一張泛黃的信紙,而本該在那裏守靈的喬治陛下卻早已不見蹤影。”
收起卡牌以後,伊甸也有了聽故事的心情,順著陰影的話思考起來。
【看來埃莫爾會垮台全是那個中二神皇的鍋,他要是好好守家就沒後來的破事了。】
“之後,就是你所看到的模樣了。”一個類似柯南小黑人的身影從漫無邊際的陰影位麵走出,“查理曼陛下信仰崩塌,發誓不再為埃莫爾皇室服務,回到飛升堡後便逼迫迪菲特讓位,改國名為艾克納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查理曼·勞也是個苦命人,為帝國奮鬥了大半輩子,結果卻在最需要帝國的時候被前任皇帝背叛。
最糟糕的是,查理曼還是埃莫爾帝國的首席大法官。
對於一名從小接受法製教育的法官而言,親眼見證法律被其製定者無情踐踏無疑是壓垮溺水者的最後一根稻草。
說真的,伊甸都有點同情查理曼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他並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對艾克納弗的看法,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讓頹朽的帝國崩潰的更快一些。
但帝國不會在一朝一夕內崩塌,就算伊甸真想當幕後推手,他也得先應付完眼前的策士,才有機會去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