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一片火海的葉蕭,心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安穩,烈焰灼身,卻似乎比剛才還舒服好受一些,唯一令他比較頭疼的,就是腳下的山體已幾乎傾斜成了直角,滑落的勢頭快速而難以遏止,直到腳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清涼。
“怎麽回事?”葉蕭心中大喜,匆忙間低頭一看,赫然發現這點清涼就是來自那些黑色的斑塊,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黑色的斑塊,竟然是某種極為粘稠的**,正在不停地減緩著他滑落的勢頭。
發現這一點的葉蕭當機立斷,將整個身體都整個爬了下去,增大和那些黑色**的接觸麵積,而這一招也果然收到了奇效,在繼續向下滑落了幾十丈後,身體終於停了下來,就像一隻壁虎樣地貼在了山體上。
一絲絲涼意,由那些黑色**傳入體內,然後又通過經脈遊走於身體各處,令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舒坦無比,幾乎忍不住要呻吟起來,而這時候的葉蕭也終於可以確定,身下的火焰隻是徒具形態,沒有一點點的溫度可言。
“看來自己真的猜對了!”爬在那裏狼狽地喘著粗氣,葉蕭望望依舊遙不可及的山巔,剛剛從嘴角挑出一絲得意的淺笑,很快就化為了脫口的一聲驚呼:“靈力的恢複怎麽會這麽快?這些……這些……”
葉蕭在刹那間福至心靈,按照知情境界的路線運轉起靈力,然後催動天眼術,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得目瞪口呆:“這些粘稠的黑色**,竟然是液態化的元氣!而那些所謂的火焰,全都是不折不扣的元氣!”
恍惚之間,葉蕭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座煉心陣本就是布置在廣場那座龐大的聚靈陣之上,數百甚至上千年以來所聚斂的元氣,那該是何等的濃厚?不要說是液態化,就算凝出幾塊固態化的元氣也不稀奇。
現在唯一讓他還有些拿捏不住的,就是該留在這裏修煉,還是該繼續向山頂挺進?從煉心陣存在的意義來講,似乎更應該選擇前者。
第一個發現這一點的並不是葉蕭,而是那位誰也沒料到會堅持到現在的老頭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此前進入過煉心陣的原因,他在剛剛完成二分之一的進度之後,就縱身躍入了一片茫茫雲海,由於他當時恰恰經過一座被雲霧籠罩的獨木橋,因此並沒有人發現這一詭異的行動,隻當是跟最早的那位年輕弟子一樣,選擇了隱藏起來等待時間。
僅僅猶豫了片刻,葉蕭便選擇了繼續向前,這樣做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盡管這裏的元氣濃厚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不過以葉蕭運轉青玄氣的練功效率,多留一會也增進不了多少修為,更何況他本身就已是開光期大圓滿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弟子想明白了煉心陣第一層的玄機,找到了正確的出陣之路,這一關的測試也就漸漸接近了尾聲,而站在陣外觀看的天木子等人,也意興闌珊地返回了居所,按照事先的安排,明日測靈會就將休息一天,後天再舉行最後的鬥法,決出最終的名次。
“掌門師兄,以往的這個時候,築基丹已經發到了那些通過大陣的弟子手裏,讓他們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衝擊築基期,而今年為了那還不知道有些什麽東西的禁地,就讓他們放棄這次機會,會不會太可惜了一點?畢竟這一屆的弟子,可的確是有幾位資質不錯的!”
剛剛送畢那些賓客的天木子,聽到身後天星子略有些遺憾的話語,身形不由微微一頓,道:
“資質不錯?是啊,的確是不錯,隻可惜有幾個能夠為我所用的?而那個所謂的禁地,既能被那些修行家族如此看重,不惜投靠靈獸塢,玩弄手段,冒著徹底得罪我蒼月門的風險,也隻是為了多占幾個名額,那麽這禁地中的秘密又能小到哪裏去?隻要這次能弄明白這一點,就算這批弟子全部無法築基,那又如何?”
“萬一那個所謂的秘密,沒有什麽價值呢?”天星子不甘地道。
“那麽幾十個築基期弟子,又有多大的價值?”天木子麵色一冷,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隻留下一個臉色陣紅陣白的天星子。
葉蕭的身影終於佇立在了山頂,雖然是在大陣之中,卻依舊還是有張狂的山風呼嘯而過,衣襟飛揚,亂發飄舞,回望來時路途,茫茫恍若一夢,雙臂揚起,就似大山也在懷抱,胸中不由激**起了萬丈豪氣。
所謂山頂也隻是一個數丈方圓的玉砌平台,正中的地方有一道尺許大小的泉眼,咕咕湧出的,赫然就是回歸了本色的液態元氣,ru白色的如同牛奶一般,飄**著帶著清香的白霧,沁人心脾,將這裏罩得如同仙境一般。
略有些遺憾地輕輕搖了搖頭,葉蕭又將目光移到了旁邊,那裏刻著一個八仙桌大小的,五角星狀的圖案,在正中的位置凹下去一塊,看那個大小和厚度,正好和他手中的玉牌相符。
將玉牌放置進去之後,五角星的五道邊就依次亮了起來,然後玉牌就慢慢地浮起,發散出了幽幽綠光,與五角星的光芒融在一起,罩住了整個天台,而葉蕭的身影也在光芒中慢慢隱去,被傳送出了煉心陣。
“噗!”
望著第一個出陣的葉蕭,天狂子一個不慎,噴出了嘴裏的一口美酒,難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喃喃道:“老子該不會喝糊塗了吧?這小子腦筋真的有病?那麽好的機會,也不曉得在裏麵多呆一會?”
“不過這份果斷倒也不錯!”算了算葉蕭從躍離玉徑到出陣的時間,天狂子也算是給自己找到了些安慰。
“疑心似乎有些太重了呢!”青氳如水的眸子眨了眨,轉身消失在了夜色裏。
作為第一個出陣的弟子,葉蕭自然是得到了一Lang高過一Lang的歡呼,雖然年紀不大的他也很享受這種感覺,然而今天的經曆委實有點太過跌宕起伏,勉強地擠出微笑揮了揮手就匆匆而別,沒做片刻停留。
“葉蕭……你還是多笑一會吧!”在一眾為葉蕭歡呼的聲Lang裏,躲在暗處的王七咬了牙牙,然後眼睛驀然一亮,開始頻頻點頭,不一會就帶著喜色離開了此地,片刻後已出現在了廣場後的密林裏。
“王七,事情都辦好了?”就在王七等得略有些不耐的時候,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隨手布下一道隔音罩才轉過了身子,赫然就是那位圓臉的王姓家主。
“回家主的話,事情都辦好了!我和那個葉蕭的衝突,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王七微鬆了口氣,拍著胸脯道。
“嗯,這件事完了以後,你就下山躲上一段時間,然後再來我們王家吧!至於你哥那邊……”王姓家主沉吟了一下,又道:“他既然已通過了測靈會,那就繼續留在蒼月門吧!你來我們王家的事,也不要讓他知道。”
“是!家主!”王七的眼中掠過一絲興奮,看到王姓家主擺了擺手,也就識趣地離開了這裏。
“王兄,你這是……”就在王七剛剛離開不久,吳蒼子的略有些疑惑的話語就隨著他的身影一起出現:“要為千侄報仇?”
“難道吳兄就能讓貴家族的那位弟子白死?我可聽說他是你的親侄子!”對於吳蒼子的出現,王姓家主絲毫沒有詫異地道。
“一個賤人所生的野種而已!”吳蒼子微微搖搖頭,不在意地道:“比起貴侄的異靈根資質,更是算不上什麽,不過王兄,我看那個葉蕭似乎已經引起了天木子的注意,你這樣做的話,會不會……”
“嗬嗬,不過一個雜靈根弟子而已,就算有了奇遇,也不過曇花一現而已,值當什麽?何況此事並非由我王家的人出手,天木子也抓不到什麽證據的!”王姓家主自信地一笑,道:“再說天木子如今正在拉攏我們,想必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上火的!哈哈……”
“可我們現在畢竟還在蒼月門,王兄最好還是慎重一些的好!再說貴侄之死,也並沒有什麽證據就是葉蕭所為,而葉蕭如今已被那位天狂子收為弟子……”吳蒼子依然皺著眉頭勸解道。
“我意已決,此事不必再提!”王姓家主拂袖不悅道。
“王兄……”吳蒼子張了張嘴,看到王姓家主鐵青的麵孔,終於還是頹然轉身離去。
“吳蒼子,這個葉蕭跟你是什麽關係?你要這麽護著他?若不詐詐你……哼哼!”等到吳蒼子離去之後,王姓家主立刻換了上狡詐的冷笑:“看來藏寶圖出現的事情是真的了……”
“千兒!千兒!爹也知道僅憑那個王七的哥哥,就想為你報仇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現在的時機的確不太好,等這件事了了,就算是徹底得罪蒼月門,爹也一定要為你親手報仇!”
良久之後,王姓家主眼中射出憤恨的火焰,一張圓臉滿是猙獰,所有人隻能看到他身為上位者的風光或者不擇手段,卻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哀傷,就如沒有人知道王千是他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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