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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天空,似乎永遠都是那一片令人煩躁的赤紅,而早已忘卻時間觀念的葉蕭,也終於迎來了殘酷的考驗,皮膚皴裂開的一道道口子,就如一張張貪婪的小嘴,在拚命地吸吮著他體內的靈力,眼前似乎沒有盡頭的玉石台階,棱角已被高溫熾烤得圓潤光滑起來。
身上的衣服早已化為飛灰,也不知是否會被外麵的人看到泄露的春光,經受了高溫數個時辰的折磨,葉蕭的腦子似乎也變得有些糊塗,竟然分心於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可這時候的他別說穿上衣服,就連雙腿皮膚的偶爾觸碰,也會引起一股鑽心的劇痛。
一股皮肉被灼燒的焦臭撲鼻而來,眼瞅著皮膚鼓起一個個的小泡,然後又“啪”地一聲爆裂,連灰燼也沒有留下一點,隻是又多了一道小口,全身的法力都已被關貫注在了雙腳上,抵抗著那滾燙到了極致的地麵,向前艱難地挪動著。
葉蕭終於明白了幻覺也會滋生心障的含義,也明白了為何沒有人願意透漏在煉心陣中遭遇到了什麽,這根本就是一趟絕望之旅,而且是自己逼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毀滅,自己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消失。
靈力的調動越來越滯澀,幾乎已經完全幹涸,打坐調息已經完全成為了無用之功,吸納入體的隻能是一縷縷讓人心火更盛的熱Lang,靈石的使用已不可避免,而這看起來也更像是苟延殘喘,誰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遠呢?
“呸”地一口吐出了鑽進嘴裏的風沙,吳飛羽隻覺心裏苦澀也痛恨到了極點,再次扔掉一顆被吸盡靈力的靈石,一雙陰狠如蛇的眸子,也逐漸變得茫然起來,這片該死的荒漠瞬息萬變,忽而寒如冰窖,忽而熱如火爐,唯一不變的,就是那無窮無盡,愈刮愈大的強風。
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感覺如魚得水,暗自慶幸自己的運氣不錯,因為他本就是一位變異靈根的修士,而且正是風屬性,隻需耗費一丁點的靈力,就可以憑借天生對風的親和力滑翔而行,可誰知在這煉心陣裏,雙腳竟然無法離開地麵!
這樣也就罷了,最多就是速度稍慢一點,可這裏的風向竟然還在不停地變化著,一個不小心,就會順著風向倒退回去,好幾次都讓他鬱悶得幾乎吐血,最後隻能小心翼翼地靠雙腳前行,而且還不得不耗費靈力抵抗大風,否則便會被吹到爪哇國去。
“這都怪吳飛揚那個野種不爭氣,被那個叫什麽葉蕭的小子給滅了,要不是他們兩個,老子那裏需要來這裏受這種苦!不過這也正好給了老子揚名立萬的機會!”身具變異靈根的吳飛羽,一直被家族藏起來當寶貝一樣看待,若不是因為蒼月門中的吳家子弟,再無一人有把握獲取禁地之行的名額,也確實輪不到他來拋頭露麵。
“姓葉的小子,你最好不要落在老子的手裏,否則一定讓你生不如死,還有那什麽三英二嬌,最好不要是徒具虛名,否則老子也不介意拿你們當墊腳石的!”集家族萬千寵愛於一身,讓吳飛羽的性格無比的狂傲自負。
還留在煉心陣中的弟子已不足百名,相互間也已看不出什麽進度上的差異,而他們中顯得最為輕鬆的,卻是三位來自天月峰的女弟子,不過,當外麵的那些弟子了解到她們的師傅是天梅子,最為擅長的就是陣法之後,也就紛紛自以為是的恍然大悟起來。
他們的這種想法,要是被正在密林中披荊斬棘的得知,恐怕她寧願立刻放棄這次試煉,也要衝出大陣對這幫自以為是的男弟子們飽施老拳,然後再施出一招獅子吼:“混蛋們,不懂就不要亂說!”
煉心陣的第一層,都是一些真實存在的幻境,目的隻是考驗,並沒有什麽攻擊性,想通過考驗的唯一途徑,就是按照大陣所指明的路線走下去,這聽起來似乎自相矛盾,其實用現在所處的環境就可以說明。
一張由密密麻麻的藤蔓所織就的大網,厚不知幾許,大也不知幾何,完完全全地擋住了她前進的路線,要想通過,便得使用法術或者蠻力破壞掉,否則便隻能等著被身後剛被毀掉不久,卻又再度瘋狂滋生起來的野草枯藤淹沒,考驗當然也就就此終了。
所選擇的是後者,她所具有的神力,就像她的身體一樣給人以恐怖的感覺,拳腳揮舞之間,眼前的大網就會不斷發出“咯吱吱”地慘叫,生生地越繃越緊,甚至都沒有機會反彈收縮。
“刺啦”一聲,大網終於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透過了略有些刺眼的光線,以一種跟她身體完全不符的靈活,箭矢般地穿了過去,尚未落地便已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加持上了回春術,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剛剛的那張大網很快便會再次形成,並且向她移動過來。
吸納完第三顆靈石中的靈力之後,葉蕭再度起身向前走去,在此之前,他當然不會忘記為自己加持上金剛罩,沒有了這一層防護,眼前的路可是寸步難行,而他幾乎全部的法力消耗,也正是用在了金剛罩上。
留在原地,消磨時間等待通過考驗?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便被葉蕭否決了,一個是他要盡量爭取好的名次,另一個則是出自直覺的判斷,如果這樣真的能夠通過測試,那麽幹脆就留在山口豈不更好?
此時大陣外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眾多賓客包括蒼月門的高層也重新來到了煉心陣外,玉橋上傾瀉下的七彩毫光,映襯著夜空中的點點繁星,將整個廣場都裝點的美輪美奐,恍如夢境一般迷離。
臉帶微笑的天木子,似乎也完全走出了被天狂子那通瞎攪所帶來的困擾,不時地與身旁的賓客們談笑風生。
與此同時,他也為耳中所聽到密語而感到欣慰。
“稟告掌門師兄,此次進入煉心陣的弟子,心境意誌都極為不錯,到目前為止主動放棄的不足十名,因為法力不濟而被淘汰的一百二十七名,停留某處超過半個時辰的隻有二十四名,有二十三名都是在三分之一的路程之後,而且也都在感受到變化之後再度起身了,還在堅持的不足百人,預計最終能有五十人通過。”
“也就是近年來最多的一屆了?嗬嗬,辛苦你了!”聽完那位長老的密報之後,天木子很有領導風範地對他投以嘉許的目光,複又陪著賓客們寒暄起來。
身處驚濤駭Lang中的雲雪想停也停不下來,而且她也知道就算有辦法停留下來,風Lang也會愈演愈烈,負責煉心陣的長老對這一點並未明言,而她們三位來自天月峰的弟子,卻早已從師傅天梅子那裏知道了,這個小花招本就是對修煉者心性意誌的一種考驗。
“那個看起來挺聰明的葉師兄,應該不會上這個小當吧?”想起葉蕭自稱是自己的表哥,雲雪的俏麵又是沒來由地一紅,稍一分心,幾乎就被當頭的巨Lang衝到了大海裏,俏皮地伸了伸舌頭,趕緊催動腳下的木舟躲閃開去。
“幸虧這是在煉心陣裏,這木舟根本就無法摧毀,否則就算自己還撐得住,也早就沒有了立足之地了!”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口,雲雪幾乎又陷入了那段灰色的記憶。
葉蕭的視野中已完全模糊一片,高溫之下,一切都扭曲起來,那一道刺眼的亮白,也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搖擺不定,他的身體和四肢也因數次不慎,觸碰到了旁邊的山體而被熾烤得黑乎乎一片,不得不額外地施出回春術來治療。
即使有著一副達到庚級的強橫,葉蕭也因為法力的消耗越來越快,而耗費了五六顆靈石,這讓葉蕭的腦子裏又轉起了別樣的心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隻要有了充足的靈石,通過考驗就完全不在話下?
這個念頭一生,便再也無法遏製,望著遠方那有著無數重影,但依然遙不可及的山頭,葉蕭呆呆地停留在了原地,片刻之後,才猛一咬牙,縱身向一旁赤紅的山體躍去!
煉心陣外一片驚呼,他們雖然未曾身臨其境,感受不到那種可以讓人窒息的灼熱,但也多少根據眼前其它的場景看出了一些門道,通過煉心陣第一層唯一的方法,似乎就是順路前行或者堅持到一定的時間啊,這個葉蕭的腦子,莫不是真的壞掉了?
“好小子!還不算太笨嘛,真不愧是我天狂子的弟子啊!”煉心陣外不知多遠的一個角落裏,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天狂子,痛飲了一口美酒暗自得意道。
已經將自己站成一副絕美畫麵的青氳,如水的眸子驀然一亮,然後就如同剛被王子吻醒的公主,帶著三分驚豔,七分欣喜重臨了人間。
“哎呀,葉師兄這是怎麽了?就這麽放棄了嗎?可是他為什麽不用玉牌,那樣豈不是更直接?”此刻的葉蕭,已經成為了蒼月峰所有弟子的希望或者說是寄托,而這種帶了些惋惜的懷疑,更是成為了場中所有弟子的心中所想。
熊熊的烈火瞬間燃起,所有人都看到葉蕭在眨眼間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