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首過往

熱鬧繁華的街道,熙攘吵鬧的人群,我恍恍惚惚漫無目的站在街中,穿梭的人群像被快放的影片一樣,在眼中隻殘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影子。

盲目的佇立在街頭許久,我才驚覺周圍環境的異樣,自己竟然身處在古代石磚鋪成的街道上,街巷兩旁矗立著木製的客棧和酒樓,還有商鋪和醫館。

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男人束發高聳身穿長褂,女人珠翠搖曳衣裙輕擺,全部都是古代的裝扮。我驚覺之下猛地看向自己的穿著,結果,發現自己竟然身著一身白色的長袍,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不安,慌亂,像惡魔般侵蝕我的心靈,令我沒辦法移動半步,隻能錯愕的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甚至有些陌生的自己。

站在陌生的街中回想往事一下子憶起自己和胖子回到了東北老家,進山打獵的時候迷失了方向,在尋找同行的月兒時,跌進了一個沒有白天隻有黑夜的交錯空間,而在那裏遇到了許許多多奇怪的事情,感受了驚悚駭人的經曆,而在最後的生死關頭,月兒為了讓我和胖子能離開,被關在了石室的門外,而我和胖子在昏暗的石室內苦苦的等候,等到最後也沒能等到石門的從新開啟,而自己卻因為肩頭的舊疾發作,疼昏了過去。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自己就完全不知道了。

往事曆曆在目,胖子和月兒的音容笑貌飄**在腦海中,眼淚不知不覺就滑過了臉頰。我抬起衣袖拭去淚珠,看著寬大的衣袖,我不禁心說:難道我已經死了,然後又從新投胎做人了。

這種想法隻存在了一秒鍾,我立刻搖頭否定了心中的這個念頭,如果,自己死後從新投胎做人,怎麽可能會回到古代,更不可能記得前塵往事。我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難道說:之前憶起的往事,隻不過是自己夢中預知的未來,而自己真的生活在古代,記憶的不是前塵往事,而是南柯一夢。

想到這裏,我頭痛欲裂,不禁捂著腦袋蹲在地上等待疼痛的消失。頭痛愕然而止,我這才緩緩的站起身,猛然間看到兩個人影,衣著奇特,在人群中突兀的走著,與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而二人的身影我莫名的感到非常熟悉,猛地記起,這兩個身影便是剛才自己回憶中出現的胖子和月兒。

在這陌生的環境中,能見到他倆熟悉的身影,我的心就像融化的冰霜一樣,感受到了太陽的溫暖。我不做遲疑,立刻大聲呼喊他倆的名字,可是眼前的二人,好像沒有聽到我迫切的呼喊,繼續有說有笑的向前行進,就快要離開我的視線。

看到胖子和月兒沒有聽到我的呼喊,我焦急的跑動起來,想要追上他倆的腳步。可是,任由我再怎麽拚命的奔跑,就是沒有辦法追趕上他倆的腳步,而此刻,我麵前二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正在逐漸淡出我的視線,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絕望。

我沒有停止追趕的腳步,可胖子和月兒的身影,卻在慢慢地一點點的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接著周圍的環境也變得模糊不清的旋轉起來起來,我頭暈的跌坐在地上,瞬息間周圍便變成了一片混沌,而我孤獨絕望的身處在這片混沌中間。

當我從混沌未分的三界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渾身被汗水沁濕,原來是噩夢一場,心中嚴重的渴望,造就了剛才清晰又虛幻的夢境,我心中不禁暗自慶幸,剛才發生的一切隻不過是夢一場,胖子和月兒都沒有離我而去。

頭腦清醒的我立刻看向四周,尋找胖子和月兒的身影,但是,並沒有發現二人熟悉的身影,而我的四周仍舊是白茫茫一片,什麽都沒有。

恐慌立刻席卷而來,我馬上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棉襖外套,這才安下心來,心想:自己並不是在剛才的夢境中。但是,我驚奇的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的傷,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一點都看出來曾經有受過傷的痕跡。

見到此狀,我一下子又不能淡定了,難道說自己正在做著另外的一場噩夢,而噩夢中,自己又將無可奈何的失去什麽?想到這裏,我努力想從夢境中掙脫出來,即使夢中的一切都隻是泡沫幻影,也不想再讓它左右我一星半點兒的命運,失去重要的人。

我伸出手不停的揮舞,驅趕身體周圍白茫茫好像霧氣一樣的東西,伸腿想要邁動腳步,離開這個令人生厭的地方。可是,雙腳就像被釘在了地麵上一樣,完全沒有辦法移動半步。而這時,我腳下的地麵消失了,身體不受控製的開始向下沉降,好像要跌到地底的萬丈深淵中一樣。

片刻間,我不停墜落的身體便好像已經跌進了十八層地獄,置身在火辣滾燙的油鍋裏麵,受著痛不欲生炙熱的煎熬。渾身上下備受著火熱的煎熬令我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何等重大的罪過,現在要承受這般殘忍的刑囚。

越想我越不甘心,我要問問蒼天,讓它還我個公道。

心中的悲傷轉化為憤怒,我仰麵長嘯,聲音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從喉嚨裏麵衝撞而出。接著,我猛地從油鍋一樣的地方跳了起來,大聲的怒罵道:“他姥姥的,誰把炕燒得這麽熱,小爺我的屁股都要燙熟了。”話一出口,我身體詫異的僵住了,遲疑的心說:我怎麽會冒出這句話?

我詫異的環顧四周,自己真的就站在屋子裏麵的火炕上,而腳底下還傳來滾燙的熱度,而屋內也是再熟悉不過的擺設。這時,我才猛然的驚覺,自己竟然回到了村子裏,而且剛才就睡在癩頭子家的火炕上。

明亮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了進來,我用手遮擋刺眼的陽光,發現屋子裏麵沒有一個人,我擔心自己仍舊在夢中,急忙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腿的疼痛驅趕走我內心的懷疑。我站在滾燙的炕上,試著喊了兩聲“胖子”,結果,沒有聽到有人回答。

不過,我從緊閉著的窗戶和房門處,隱約的聽到鑽進來熱鬧吵雜的聲音。我急忙跳下火炕,穿上地上的鞋子,拿起炕沿邊上放著的外套披在身上,便立刻推開了緊閉著的房門。

步出房門以後,我發現平時安靜遠離喧囂的小村莊,此時,村子內坑坑窪窪的土道上,竟然到處都是川流不息的人影在交錯的晃動著。

一群人正馬不停蹄的從一輛大卡車上,搬運下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箱子,而就在大卡車的近前,有十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正在嘰哩呱啦的吵嚷個不停。見到此番景象,我驚訝的心說:自己老家這裏,隻是個平靜安寧的小村莊,並不是旅遊勝地,怎麽會跑來這麽多的大鼻子老外。

我驚訝的籌措著向前走去,發現在一大群老外的中間,站著一個鶴立雞群十分顯眼的身影,嶙峋的身軀,精明的雙眼,還有那一縷山羊胡,這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孔出現在這裏,我再也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立刻邁開雙腿跑上前去,緊緊抱住了站在人群中央的矮小身影,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然後低低的喚了一聲“師父”。

沒錯,站在老外人群中我所熟悉的身影,就是我的師父方老,站在他身旁的還有羅大胡子,也就是月兒的父親,他也一同來了。

原來,我在深山地底的石室內昏迷了以後,胖子的腦袋便一下子清醒了,他不想連我也一同失去了。當時的我,麵色死灰,已經和死人沒有什麽區別了。

之前在地下狹長的甬道內,月兒在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發現我中了蠱毒。但是,她隻知道我是中了蠱,卻不會解蠱毒,心知我受的傷事態嚴重,她便悄悄的告訴了胖子,所以,我幾度蠱毒發作的時候,胖子才會特別的關心我的狀況。

後來,我倆被關在石室內,蠱毒在一次的發作,使得我痛昏了過去。而胖子為了救我,放棄了繼續等待月兒,毅然決然的背著昏迷不醒的我,跳進了石室內的灰色旋渦。結果,石室內的旋渦就跟百慕大三角一樣,好像是某種異磁(除了地磁,其他的磁場效應。比如力量強大的未知生物磁。)扭曲出來的空間,直接將我倆從地底的異世界,傳送了出來。胖子發現我倆回到了老林子的外圍,而傳送我倆的旋渦也消失不見了,可見交錯空間所產生的旋渦,能將進入它的物體,隨機傳送到任意的地方,而我倆竟然幸運的來到了老林子外麵。如果,當時旋渦出現在某個懸崖的上空,那麽我和胖子就得被摔得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來到老林子的外圍,胖子背著昏迷不醒的我,頑強的走了幾十裏路,將我安全的帶回到村子裏,接著便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村裏的人見三個大活人進山打獵,結果消失了幾天以後,一個失蹤,二個昏迷不醒,眼看著麵色死灰的我就像快咽氣了一樣,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張羅著發動拖拉機,要將我倆送去省城的醫院醫治。

可是淳樸的老鄉們哪裏知道,昏迷不行的我是身中蠱毒,這種近乎於失傳的上古秘術,普通的醫院根本沒辦法醫治,就算把我送到了醫院,我也隻有等死的份,跟本沒有救活的希望。

人們在遇到困難的時候,除了會想辦法解決問題,也會焚香禱告,祈求幸運的降臨,解決一切的困難。而運氣這無影無形虛無縹緲的東西,盡管世人如何迫切的渴求幸運的到來,它仍舊如同夢幻一般的神秘存在,時間最遙不可及的東西。

當你倒黴的時候,人們會用喝口涼水也塞牙來形容窘迫的境界。而當幸運來臨的時侯,你便是距離天國最近的人,萬般恩寵齊聚於一身。幸運會使你運勢強盛,如日在天,即使你身處在烈火之中,也會突降暴雨澆熄火焰,讓你脫離火海,奇跡會一次又一次的降臨在你的身上,讓你體驗到運氣這無形又強大的力量。

而此時的我,正需要這樣的一份運氣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