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一年後,極北的空間中。

奧月正在那個房間裏照著鏡子。

一年的時間裏他的樣貌沒有什麽變化,這種時候他的樣貌已經定下來了,基本上不會再更改。

唯一變化的是這個家,這一年的時間裏它被翻新了,新的家具和裝修後,這裏也很像一個家的模樣。

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就連奧月這種平時沒在意過自己外表的家夥也開始好好打扮。

現在還是黑天,他在湊著燭火給自己打扮。

今天的這一身看起來有點花哨,算是一件別具精靈風味的禮服。

這種禮服一般都用在很隆重的場合,比如婚禮。

嗯,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今天他和娜莎的婚禮就能順利舉行。

他們打算在黑夜裏舉辦這種儀式,娜莎是吸血鬼,奧月又是黑暗係的元素精靈。

顯然在黑夜中舉行更加的合適。

那段治療的日子後這裏的白天和黑夜又調回了正常的狀態,和外麵是同步的。

好像是參考了這個世界某個地方的天空和風景,就連太陽都能看見。

所以奧月和娜莎打算在半夜舉行完這種儀式後一起坐在草坪上看日出。

唯一的問題是無人見證,利維坦好久沒見過麵了。

那次談話後他們的關係變得有點僵。

基本上好久沒有往來,奧月也隻能聳聳肩表示無奈。

現在那些種族的關係在一年裏迫於他的原因,沒有打起來。

不過關係一直很差,這是最近奧月一直在犯愁的事情。

那些事情今天過去後再想,現在奧月就想著和娜莎好好把婚禮的形式走完,他們用了快半年時間做準備。

甚至為此讓巨狼在一片草坪上做出來一大片的熒光花天,巨大的熒光花田,一到晚上就漂亮的讓人覺得到了不真實的感覺。

嗯,隻需要完完整整的走完整個儀式,奧月和娜莎就算名正言順的成為夫妻。

娜莎是真的不錯,長得好看,人還靠譜。

和奧月相處的時間很長,長期的回憶裏到處都是她的影子。

嗯,隻需要完完整整的走完儀式奧月想到這事就覺得有點腦子疼,扶著鏡子處於一個半崩潰狀態。

按理說這場婚禮在一個月前就該完成了,一個月前的時候奧月也是站在這個地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準備著第二天走完流程。

娜莎為此搬到了一個狼窩裏去暫住,雅迪現在被許可了每天有六個小時的外出時間。

不能上那座能夠離開的山,更不能到外麵去。

時間一到如果還沒有回去狼會找到她然後把她載回去。

以及,狼窩因為多住了一個精靈後,整個的返修了。

原本那裏就隻有雅迪一個人住的地方還算是規整,而現在整個洞穴都被裝修。

一個靠著山的住所,精靈風的洞穴裝修風格讓狼每次進都得小心著不碰掉掛在牆上裝飾用的水晶。

那個被炮火平定的城市吉嵐來來回回幾趟,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任何活物了,曾經的一切都像是不曾存在過,白色的雪把一切都埋起來了。

吉嵐去也不是為了從城市裏找到什麽,他去僅僅是為了奧月當時通過的一個洞穴裏變滿整個頂空的水晶。

五彩斑斕的水晶,在那個時候黑子就嚐試著取一部分下來,但是沒有成功。

被那條大魚襲擊後水晶自然也全都丟失了。

可是自從獸人的城市被摧毀後,那條魚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吉嵐用了一趟把那裏的水晶幾乎全帶了回來,這種漂亮的水晶也在奧月的頭頂上裝了不少。

但是主要還是用在了那個洞穴的返修上,基本上雅迪的住的地方已經遠超精靈族那些有地位的大人物了。

沒事的時候她就坐在門口看書,坐在門口狼是同意的。

吉嵐還從那個城市裏找到了一個塌掉的圖書館。

真是運氣,那座圖書館掉進了冰水裏,堅冰讓那些書沒有在大火中被毀掉。

而是被凍上了。

吉嵐把那些冰塊小心的處理後,就得到了相當多的書,什麽種類的都有,除了魔法以外基本齊全。

奧月和娜莎商量了很久有關婚禮的細節,最後在一個晚上娜莎打算讓兩個人從不同的地方到婚禮的現場去中途的道路也用了很多的裝飾,看起來麻煩且好看的那種。

特別是晚上的時候會變成一條很漂亮的光路。

奧月仔細想了想,覺得也不錯。

雖然他是無所謂,但是娜莎似乎很希望自己的婚禮能稍微的浪漫一點。

那種詞匯讓一個精靈來思考怎麽表現怎麽苦了他了,不過大概還是能明白在那天的時候娜莎會提前一個晚上先去雅迪那邊休息,然後大半夜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到場,然後流程走起.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問題。

奧月慢慢的退後,然後讓自己能坐在後麵的一個椅子上,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戒指盒。

裏麵裝的是他當時送給娜莎的戒指,黑暗神的戒指。

這個惡魔留給他的東西現在已經徹底的淪為了裝飾品。

娜莎說這個戒指很好,就沒讓奧月再準備一個婚戒。

所以就先把這個摘下來後放在奧月這裏,等著他給自己帶上。

按理說這東西也早在一個月前就該戴在娜莎的手上,如果沒有那一係列的意外。

想到這裏奧月真的吐血的心都有了,他頭一次覺得上天打算懲戒他的罪孽了。

用如此歹毒的方法來讓他明白自己的罪孽深重。

第一天的時候,奧月在路上的石頭那裏坐了整整一個晚上。

一晚上的時間讓他的心境從有點激動的羞恥變成了視死如歸的毫無波動。

第二天才知道雅迪住的地方在昨天晚上有一條元素晶石做的線路不知道怎麽回事崩了,小型的爆炸後裝扮好的娜莎被一小撮土給埋上了,等奧月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她泡在水裏不想說話。

而雅迪正在清洗她的那身禮服。

娜莎的這身禮服也是充滿了精靈的元素,稍微混合了一點不死族的風格後走了哥特的路線。

全身黑白兩色,大半夜看著就像是有鬼夜行。

但是那些土讓她全身都成了灰色,等到洗好加晾曬後拖了整整三天。

第二次走流程的時候娜莎在那裏等了整整一個晚上,站在熒光花海中讓心境從一開始的滿心期待變成的想要**靈餡的包子。

到了奧月住的地方才發現這個家夥因為太困了就提前睡著了,在娜莎曬衣服的三天裏奧月又去忙裏忙外。

這個地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大到調節種族間的矛盾小到去休息修理那個傳送用的機器。

導致他有點疲憊,然後跟現在一樣在等著時間到來的時候就不小心睡著了。

想到這裏奧月趕緊從椅子上起來,喝下了提神用的飲料。

第三次的時候兩人都及時的到場,流程馬上走到了結尾,然後奧月這個家夥發現自己忘記帶戒指了。

那天奧月能活著回來真的是最近娜莎脾氣變好了的表現,不然奧月覺得娜莎當場打死自己都不稀奇。

那也是他們離辦完婚禮最近的一次。

也是唯一一次能用常理解釋原因的時候。

再往後,發生的事情幾乎都不知道怎麽解釋。

奧月從山上滾下來過一次,那次他骨頭都斷了兩根。

一顆樹忽然摔在娜莎身上一次,她整個人被拍在泥土裏,渾身髒兮兮的。

那棵樹已經被做成家具了。

緊拖慢拖,大事小事各種耽誤。

現在娜莎已經一個月都沒有回來住了,婚禮被拖了一個月是誰都難受。

甚至有種懷疑上天的確是不想讓他們在一起的意思。

奧月歎了口氣,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

走的時候他檢查了一下,很確定戒指帶好了。

然後從門後麵取出來盾牌舉在胳膊上,準備出發。

這一次他提前出的門,做好了被各種事情耽誤的準備。

甚至帶了繃帶和壓縮餅幹,以及和身上衣服一樣的塗料。

真要是再遇上什麽事情,隻要骨頭沒斷胳膊沒掉,腦袋還連著脖子也沒法阻止奧月。

但是看起來今天的夜晚很晴朗,說不定也神玩累了,打算放他們好好的走完流程。

奧月順著早就建好的石道走向目的地,原本這一路上會經過一片巨大的森林,沒有引路很容易迷路。

但是這一個月來奧月已經記住了這裏的每棵樹的位置,這一片地形被摸得透透的。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星空,這裏是用的這個世界某處的天空來做的映射,所以奧月能看到星星。

這遠比萬靈之森要強,那個時候他們所在的地方根本就沒有星星這種東西。

很偶爾的奧月跟著洛文斯坦出去曆練的時候,才會知道這個世界裏原來夜晚的天空這麽漂亮。

忽然奧月聽見了遠處飄來的歌聲,很好聽的聲音,是一首精靈族的曲子。

歌頌百花盛開的夜晚,森林裏的萬物沉睡,天空被星星點滿。

靜的隻能聽見花開的聲音,以及風吹的時候草葉低伏的聲音。

這個曲子奧月挺多很多遍,一直是晚上經常演奏的曲目。

會配合一些樂器,因為整體的歌詞並不算多,純精靈語的歌聲聽起來如果沒唱好有點神神叨叨的。

清唱的也有,那都是對自己的嗓子很自信的。

這次聽到的這個厲害了,雖然有些音節沒卡好,有點個人的微調。

聽起來的感覺真是頭一遭,聲音很好聽,這種嗓子很好的唱出來如果沒有樂器伴奏很出效果。

的確很有效果,很好聽。

但是能唱的如同幽靈在泣血的感覺奧月還是頭一次聽。

越聽越詭異,那一點點的區別不知道怎麽就表現的如此的陰森。

聽著這如同幽靈的歌聲在給自己在大半夜的走在小路上做伴奏,總覺得回頭就會撞鬼。

但是奧月隻是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開始在樹上尋找娜莎的影子。

很快他就找到了她,這會她就坐在樹梢唱著這首曲子,黑白兩色的禮服襯托著那純白的皮膚和紅色的影子。

真像是個幽靈,這個樣子配上那歌聲,出現的位置還相當的有水準,卡在了一個視野盲區的邊緣。

這在大晚上的是真的能嚇死人的。

“誰教你曲子?”

奧月走到樹前,娜莎從樹上滑下來被他抱在懷裏後放在地上,順手幾下打掉了娜莎身上的灰塵。

“你猜。”

“雅迪對嗎?”

“你就不能繞個彎子嗎?

直接說答案有意思嗎?”

娜莎有點不高興的撇撇嘴,不過很快就聳聳肩表示自己不在意:“好聽嗎?”

“有點陰森。”

“我有點餓了。”

“不過還是蠻好聽的。”

娜莎聳了聳肩,看了一眼奧月後說:“好看嗎?”

“很漂亮。”

奧月說道,這倒是實話:“今天出來的很早啊。”

“你也出來的很早。”

“不按照原計劃在花田裏相遇嗎?”

“走煩了。”

兩個人就這麽一起順著道路走,又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

他們聊天一直是這樣,雙方其實都不是怎麽會聊天,屬於那種開口後就會冷場的類型。

但是雙方都很想搭話,想聊點什麽。

不過一個話題的開始和結束幾乎是同時進行。

就導致他們基本什麽都聊過來了一遍後,還沒有走到花田。

最後的一段路是沉默的,因為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了。

他們隻是就這並著往前走,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前幾次也有這種時候,娜莎試著去拉奧月的手,也去腕過奧月的胳膊。

但是那種時候總覺得怪怪的,雙方都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微妙感。

反倒是這一起往前走的感覺很熟悉,他們這樣走了太長太長的一段路。

有段時間他們沒找到好的交通工具,就這樣走著,娜莎就是這樣走在奧月右邊,奧月走的稍微快一點,娜莎走的稍微慢一點。

兩個人一直保持一個穩定的距離。

“咱們這樣走過多久呢。”

娜莎問道。

“不知道,或許挺久了。”

奧月回答。

不遠,不近。

說不上疏遠,但也遠不到親密。

就這麽一直走著,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