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再次確認一下我們的路線。”
奧月把娜莎叫過來,娜莎坐在他的腿上。
奧月順手環抱著娜莎,另一手攤開地圖在兩個人麵前展示。
這張地圖是一張靠著記憶畫出來的路線圖,那些生活在這裏的人在這一年裏經常會想起來自己曾經生活的城市。
於是他們在一起繪製了這張地圖,用回憶繪製出來了如此的一張地圖。
雖然現在已經是被獸人占領了,而且原來的城市已經成了廢墟,所以的話這張地圖可能並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
但是奧月還是謝過了那些家夥,接過來那張滿是回憶的地圖。
好歹也是個參考。
“這是一個不大的城市。”
娜莎看著這張地圖沉默了片刻以後說到:“從這裏有一條河流能直接到人族,那個河流挨著城市流淌著。”
“我們沒法像上次一樣用船進去。”
奧月說:“現在是戰爭時期,所有從這裏來往的船隻都會被密集的火箭毀掉。
連一聲招呼都不會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完了。”
“潛水進去呢?”
娜莎猶豫了一下問:“順著河流是最好的進去的辦法。”
“我們不是討論好了嗎?
到時候吉嵐會送我們進去的。”
奧月愣了愣問道:“你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嗎?”
“我們應該怎麽撤離?”
娜莎詢問道:“雖然還是要借助吉嵐撤離,但是我們這次要在視野開闊的雪原上行動數公裏,如果隻是我們兩個人的話撤離並不困難。
吉嵐能靠著自己的能力把我們屏蔽在那些傻大個的感知範圍以外。
但是別忘了我們還帶著一大群的孩子,這些孩子隻要有一個亂跑就完了。”
“娜莎,我知道你的意思。”
奧月輕聲說:“我們不能隻救那三個孩子。”
這件事情討論的時候娜莎就提出來了這樣的問題,因為隻有三個孩子是那家夥的孩子。
其他孩子的父母早就死了,反正不是這些人裏的孩子。
帶著上百個孩子移動實在是太困難了,這種無意義的行為會平白無故的增加巨大的難度。
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來帶走這麽多的孩子。
娜莎想的也簡單,如果這些孩子因為自己不被救走就鬧事,那麽娜莎不介意自己當罪人。
但是除了她之外,沒人覺得這樣是正確的,因為這個奧月和娜莎還鬧了個別扭。
雖然很快就和好了,她現在又重新提出來了這個問題。
直到現在奧月也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應該說就連帶那三個孩子離開都是困難的。
從老虎的嘴裏搶吃的,兩隻小老鼠撕掉點肉就開慶幸的逃走。
哪有全都搶走的可能性呢?
娜莎皺了皺眉頭,不過沒再出聲。
她也知道這個提議仍然不會被奧月同意,這家夥看著很好說話,但是實際上在一些問題上咬得很緊。
隻要是決定了的事就誰都改變不了,隻要是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就算是有山擋在麵前都會挖開了前進。
奧月在娜莎的頭上吻了一下:“放心吧親愛的,相信我。
我好歹也是黑暗係的元素精靈,本來元素就是一個奇跡。
你要相信我能創造的是奇跡。”
“但願如此。”
娜莎的語氣軟了下來,起身去角落裏開始準備。
奧日到另一邊去換衣服。
雖然這兩個家夥現在穿的都不薄,但是想要在外麵的這種溫度裏前進想要不被凍傷還是需要厚衣服來做防寒的。
後麵傳來一陣光,吉嵐也過來了。
這貨就算是在這樣的寒冷的地方也懶得給自己穿身厚衣服什麽的,披著鬥篷就出來了。
這次的吉嵐和以前的樣子不一樣,用的是獸人的樣子。
他這樣的身軀能夠隨意的變成自己需要的樣子,本來就是一對角,想要化成什麽樣子不就是動動腦子的事情嗎。
不過吉嵐還是喜歡自己原來的那個樣子,那是他第一個選取的形象,因此有著莫名的好感。
就算是變成這樣子的吉嵐也很難混進去,因為吉嵐難以模仿那種獸人的氣味,這是一個死物。
角沒有任何和生理相關的需求,自然也就像一個會動的死人,聞一聞就穿幫了。
娜莎和奧月的話反而不容易被發現,憑借著這兩個家夥的感知能力基本上能躲開偵察。
雖然吉嵐有著能完全的預知生物行動的能力,但是他龐大的體型卻很難不被發現。
至於為什麽不變的小一點呢?
因為這個身體本質上還是一個高魔力含量的角,越小就代表蘊含著的魔力量密度越大。
因此吉嵐隻能變成一些比較大型的東西,就連變成人也得比原版的大上整整一號。
於此同時,人族的北境中,一隻軍隊正在整備。
從城牆上來看真的是壯觀,整個軍隊列陣,將領們進行著激勵人心的演講。
遠處能看到被推動的火炮和重裝器械,這些重裝部隊在戰爭中幾乎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完全架好的人族陣地隻能靠著幾倍於此的兵力才能強行拿下。
而且一旦轉入僵持階段就基本奠定了勝局。
沒有人能耗得過人類,因此這個城牆成為了獸人無論如何也過不來的屏障。
麥斯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吊著一根煙縮在角落裏看著整個部隊操練。
他並沒有參加,但是仍然穿著護甲。
雖然隻是一個頭盔。
身上並沒有做防護,因為隻要脫掉衣服就能看見身上還沒有完全消退的龍鱗。
那些龍鱗就是最好的護甲。
因此麥斯不需要穿身上的裝備,隻要小心著不被一次擊殺就可以。
一開始他也有想著參加,但是到了一半以後他差點因為上升的心跳失控。
從那以後他就天天叼著有鎮定效果的藥草,平常喝的水裏都是有安眠藥的。
現在他已經是個怪物了,很難再像以前那樣安安穩穩的生活。
“你今天還有兩瓶鎮定劑沒喝。”
靈的聲音在麥斯的腦袋裏響起:“你該吃藥了。”
“不用了,待會我需要狂暴化。”
麥斯掐滅了手裏的藥草卷,起身回到建築當中:“鎮定劑喝了待會我要是沒有變身就出醜了,他們白養我這麽久,就是希望我能在這樣的場合裏有用。”
“你真的打算這麽做?
我警告你,這對你身體的損害非常大,可能沒幾次你就再也變不回來了。”
靈警告說:“我是抑製者,讓你活著是我份內的事情。”
“謝謝,但是不需要。”
麥斯從牆角裏拿起來弧琴,自己現在也有了新的弧琴。
但是沒多少人喜歡聽,他彈得太好了,好到能讓人產生幻覺的地步。
那次在食堂裏演奏,整個餐廳的人都仿佛看到了地獄。
當時的場麵一度非常混亂,那個矮人被驚得高呼著祖先的名字就要用手中的餐盤敲碎這家夥的腦袋。
反正後麵沒人允許這家夥再在麵前彈奏曲子,這家夥不管彈什麽都能讓人感覺到憤怒和悲傷,聽多了早晚得瘋。
倒是麥斯已經完全不會因為自己彈奏音樂而感受到恐懼。
和女孩生活了這麽久這家夥都沒有治好自己恐懼音樂的毛病,但是她死了以後反而麥斯忽然就覺得沒有什麽。
因為那時候他仿佛生活在天堂裏,生活在天堂裏的人自然不想要直麵地獄。
但是他現在是怪物,是惡鬼,是一個被人所恐懼的東西。
地獄對他來說就跟家一樣,有誰會害怕自己的家裏嗎?
而且這音樂能讓他很好的安靜下來,甚至比鎮定劑的效果還好,麥斯很喜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演奏這些音樂,感覺自己墮入地獄的火湖。
自己死去的親人和朋友化作惡鬼上來撕碎他的皮肉,或者在身邊跳起扭曲猙獰的舞蹈。
隻是可憐了住在他附近的士兵,那幾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能能聽見那隱隱約約的音樂聲。
那是注定會做惡夢的悲慘回憶,他們都做著同一個噩夢,那個噩夢裏麥斯死去的朋友們都化作惡鬼啃咬著自己。
還有那無盡的火,燒盡一切的火。
麥斯和他相處起來真的很難讓人相信這個不大的身體裏麵蘊藏了如此的仇恨,音樂能夠傳達彈奏者的心意。
隻有聽過麥斯彈奏那音樂的人才能感受到麥斯那心底裏埋藏的憤怒,巨大的憤怒。
還有仇恨,多到要漫出來的仇恨。
很難想象這家夥每天活著都在忍受著什麽,每天都能從他的房間裏找到自殘的道具。
從能捏碎自己手指骨肉的架子還有能在身上留下小洞的細針。
還有被自己揪下來的指甲,每天這家夥都在自殘。
同時臉上無悲無喜。
每一個絕望的人都沒有表情,因為他們明白已經沒有任何的希望。
就算是憤怒和仇恨都沒有用,活著早就成了負擔,成了完成自己複仇的條件。
隻有活著才能報仇,所以必須要活著。
這樣時間久了以後就連痛覺都消退了,麥斯隻能靠著自殘來提醒自己還活著。
麥斯並不打算彈它,因為弧琴的彈奏會打擾到其他人的休息。
明天他們有重要的事情,麥斯清楚自己不應該去打擾他們。
之所以要拿它是因為上麵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
麥斯順了順弧琴,從弧琴的上麵取下來一把小刀。
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下一道巨大的口子,撕開上麵的皮肉,從裏麵捋出來肉筋。
他切的位置非常熟練,很好的避開了動脈和靜脈。
隻是疼,他很好的讓刀口在骨頭上劃過,那種疼痛讓他覺得自己安靜了下來。
“別這樣。”
靈的聲音傳來:“你這樣我也能感覺到疼。”
麥斯沒說什麽,手從傷口裏取出來後,便開始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
這樣毫無意義,隻是在玩罷了。
馬上人類和矮人的聯合軍隊就要出發了,因為矮人族進攻獸人命令的下達,人類按照協定需要從正麵給壓力。
這一年裏也得虧是矮人才能抗的住,沃倫茲想著,在休息的時候清理自己武器中的灰塵。
他是這個團隊裏的一個士兵,不幸的住在麥斯的隔壁。
北境的領地曠闊,每個房間裏就塞四個人。
今天的操練結束以後就是明天的反攻,獸人的攻擊在前兩個星期就停了下來。
他們強攻了數月的城牆,但是北方有著矮人加持的人類靠著先進的防禦建築抗住獸潮就變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這段時間裏獸人的屍骨幾乎堆滿了城牆外,隻要出門就能踩到那些怪物的骨頭。
沃倫茲清理著自己的彈艙。
他在槍械使用方麵有著很好的天賦,因此他作為軍隊裏唯一配備了全套槍械的家夥。
能熟練的使用霰彈槍和弩炮讓他成為了這個小團隊裏穩定獲得戰績的家夥。
今天麥斯並沒有彈那個弧琴,或許他也知道了這個東西會打擾到其他人,每天他們就要上戰場了,打算讓他們睡一個好覺。
沃倫茲並不害怕明天的戰爭,他已經是一個老兵了,在戰場上立下了不少戰功。
隻不過因為他的指揮能力實在是沒有體現,所以並沒有被授予官職,隻是拿到了很多的獎賞。
靠著那些獎賞他的家人生活的很好。
唯一的遺憾是自己從來沒有做些什麽大事情,每次戰爭開始的時候自己的位置處於中距離的位置。
屬於和其他的士兵一起射箭的那種。
但是並不安全,獸人用的弓箭要比正常的型號大一倍,就算是帶著頭盔都會被一次射穿。
能活下來的可能隻有射在身上,護甲都是有奧術銘文的,能在受到攻擊的瞬間發出反力彈飛飛來的箭鏃。
以此來達到保護自己的作用。
沃倫茲知道這樣的工作有著重大的意義,隻是有點可惜。
他有點希望自己能當個刺客,殺個軍官什麽的。
他還從來沒有機會殺掉軍官,希望在這次的戰鬥中能有機會完成這一目標。
這樣想著他就睡著了,他明天需要早起。
而且今天守夜的人也並不多,他需要做好大半夜起來應對襲擊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