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羅納紗維被突如其來的冰風暴吹的動都動不了,隻能靠著冰封半蹲著慢慢的前進。

現在她害怕極了,心跳的巨快,好像有人在她的胸膛裏敲鼓。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麽地方,按理說現在應該到那個獸人的城市了,按理說現在應該能看到其他的獸人了。

但是巨大的冰風暴讓她變得無助的如同孤舟在海上漂流,樹葉落入河流的時候也是如此的絕望。

而且從剛才開始她就開始聽見可怕的聲音,那些聲音不該出現在北境。

憤怒咆哮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幽靈和其他鬼怪的合奏一般。

羅納紗維不記得北境有什麽生物能發出這樣的聲音,也不知道有什麽神話故事裏有這樣的妖魔。

她隻知道恐懼,而且從剛才開始那恐怖的聲響就沒有停下來。

因為聲音一直都沒有停,她也隻能祈禱。

那些東西一遍又一遍向她證明那些可怖之物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有個巨大的怪物就在這附近,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雪怪嗎?

如果真的有雪怪的話。

可是雪怪按照傳說來看不該發出來這樣的聲音。

她隻是怕極了,也沒法跑動。

隻能一點點的往前挪動。

夜晚即將來臨,現在已經有點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太陽即將下山,這時候就該趕快遇上矮人的部隊。

跟著大部隊在城市當中躲避夜晚的寒冷和這個暴風雪才能活下來。

她覺得自己好冷,這個女孩有點瘦了,這樣的身材不應該來參軍。

尤其是北方的士兵。

這些士兵本來就是一群要跟大自然決勝負的勇士們,不是誰都能做到它們的那種高強度的運動。

但是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這個女孩在絕望之中爆發出來遠超常態的勇氣,現在她已經不可能回頭。

如果一味的後退的話,必然會迷失在暴風雪中。

然後在黑夜來臨後死於寒冷。

隻要能殺掉一個獸人,能給其他人幫幫忙就行。

現在的羅納紗維就隻有這一個念頭,在離開的時候她已經給自己的武器填充了整整一卡子的穿甲彈丸。

這樣的彈丸能輕易的貫穿獸人厚重的毛皮,在身上開出夠看的傷口。

黑夜已經完全的降臨,現在的她仍然沒有看見城市,她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隻是在向著前方走。

現在除了把自己完全寄托給聖靈以外,根本就想不到有什麽辦法能夠活下來。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忽然來臨,她狠狠的一下跌倒在地上。

前方忽然傳來咆哮的聲音,眼前的暴風雪忽然就被撕開,她看到了讓自己後半輩子都沒法忘記的事情。

黑色的魔神,存粹的黑色聚集而成了的團流,那東西的樣子扭曲而猙獰。

身體周圍的雪都被染成了黑色,她隱隱約約能看見在遠方的上空,**著上身的男人在空中張開雙臂,如同巨大的十字架,就像是在獻祭自己一般。

他的身邊不斷的傳來爆炸的聲音,他完全成了炮火的焦點。

黑暗居然凝聚出來實體,在他的身邊圍繞盤旋。

而他的頂天,確能看到星辰。

巨大的冰風暴被強行挖出了巨大的空洞,他在空洞當中,如同魔神降臨。

那是奧月,頭頂的元素紋路並沒有向阿爾法那樣鋪開,那黑色的花紋隻是在他的頭頂盤踞。

戴上那個戒指以後,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麽不一樣了。

有根線被打開了,他突破了精靈的極限。

在傳說中黑暗元素精靈被稱為黑暗神的孩子,因為被黑暗元素眷顧。

但是現在的奧月已經拿到了屬於黑暗的神位,黑暗元素不再是眷顧,而是完完全全的服從這個家夥。

奧月就這樣懸浮在這個地方,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懸浮在這個地方,按理說現在他在周圍高速移動,用現在自己的破壞力和自己掌握的技巧來對付整整一支矮人的軍隊。

但是他突然就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因為現在的自己幾乎無所不能。

每一個向著力量許願的人都在期待著現在的時刻,那種整個世界都被掌握在手裏的感覺。

奧月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想的話,麵前的矮人軍隊他能直接破壞殆盡。

還有這個城市,他能讓這裏完完全全的變成廢墟。

那種忽如其來的力量幾乎衝昏了他的頭腦,讓他想要笑。

是應該笑,現在他擁有了無數人都渴求的東西,那種力量,那偉大的力量現在被他這個自卑而懦弱的身體所使用的時候。

愉悅的就像是凡人進入了天堂。

奧月睜開眼睛,整個世界以著另類的角度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甚至都看不見那些矮人,因為太過弱小,甚至已經完全不會被注意。

自己的眼裏看到的是整個北境,很遠很遠的地方。

能夠穿過冰風暴,穿過山脈。

甚至穿越時間,奧月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過去,看到了在黑暗之中匍匐的人們。

曾幾何時,曾幾何時!

當整個世界都隻能靠著太陽來獲得安全感的時候,在黑夜當中都在瑟瑟發抖。

黑暗代表了死亡,代表了未知,代表了危險。

那是生命最根本的恐懼,曾幾何時大家都隻是在為了克服這樣的恐懼而讓社會在發展的。

才會出現這樣的城市,這樣的城市憑空出現在這個地方,隻是因為一群無法在黑夜中生活的活物抱團聚集在一起。

這樣的話,它們才能熬過最艱難的寒冬。

黑色的眼睛在他的頭頂凝聚,奧月慢慢的下降,踩在一團完全不可名狀的黑色泥團般的東西上麵。

他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經變得漆黑,黑的沒有一絲的雜質。

太多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海,奧月迷失了自己。

自己短暫的生命讓他被那洪荒的記憶所淹沒。

好像自己一直都是如此。

腳下的黑泥形成無數的黑色觸手在寒冰當中猛抽,這些東西掠過的地方,不管是矮人的護甲還是那些建築都會瞬間的灰飛煙滅。

巨大的眼睛在仰望星空,當它轉向麵前,黑色的團素在它的內部被凝聚。

黑色的射線掃過整個城市,小半個城市在射線落地的爆炸當中灰飛煙滅。

黑色的灰燼,奧月呆呆的看著周圍落下的黑灰,忽然就開始笑了起來。

他笑得這樣大聲,但是眼淚決堤的湧出。

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要笑,大聲的笑,歇斯底裏的笑。

但是為什麽如此的痛苦,明明力量已經多到了要溢出,但是自己卻好難過好難過。

難過的覺的,如果現在有人來殺了自己該多好。

好想哭,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哭。

眼淚劃過臉頰,現在就連眼淚都成了黑色的,劃過臉頰的時候把臉上的皮燒出來了詭異的痕跡。

**的上身的傷疤全都開始潰爛,他全身都變得鮮血淋漓。

他笑著,他哭著,他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又感覺自己一無所有。

他能看到過去,又能看到未來。

在未來的畫麵裏,他看見的隻有黑色。

整個世界空空如也,隻有黑色,一望無際的黑色。

“看起來你現在很嗨的樣子。”

忽然,奧月聽到說話的聲音,他費力的低下頭,看見了那個坐在黑泥上的小孩。

他沒有在看著自己,在看著遠方。

他是誰來著?

奧月有點鬱悶的想。

但是當他有這問題的時候,一個更加令人崩潰的問題在他的心頭浮現。

出現的瞬間他忽然就覺得頭痛欲裂,渾身的傷痛根本就沒法和腦袋裏的傷來對比,那種傷口痛的讓他發慌。

自己是誰來著?

自己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奧月想著,忽然看見自己的手臂上寫著兩個自己認識的文字。

很簡單的兩個字,就是奧月兩個字。

這是他的名字。

之所以會出現在身上是因為前幾天的時候娜莎學了一個人類的遊戲,一套撲克牌。

兩個人在晚上睡覺前洗完澡後就會在**打會牌在睡覺。

贏得人在對方身上用黑色的筆畫一筆,不能畫在臉上或者脖子上之外,畫在什麽地方都可以。

相當狠毒的遊戲,娜莎不知道從誰的哪裏拿到了水洗不掉的筆,在身上畫了以後得有幾個月才能慢慢的搓掉。

在打牌方麵奧月根本就打不過娜莎,這家夥的觀察力敏銳到令人發慌的地步。

也是因為奧月的眼睛太幹淨了,娜莎通過看奧月的眼睛當中的反光就能知道奧月手裏的牌。

所以她贏了很多盤,多到能在奧月的身上寫出他的名字這種相當多壁畫的通用語。

偶爾贏得幾盤奧月也沒好意思在她身上亂畫,就隨便在後背上畫了點圈什麽的。

不過這事的後話就是兩人幾乎沒再穿過會漏出來脖子一下的任何身體部分的衣服。

不過奧月隻是在看著自己身上的這個命中名字出神,他有點納悶,想不明白這個叫做奧月的家夥是誰。

“那是我的名字。”

前麵的孩子忽然說話了,他回頭看著奧月迷茫的眼神說:“我叫做奧月。”

“是,是嗎。”

奧月忽然想起來了,自己聽過這個孩子的故事,好像是一個村莊裏的孩子,是一個很喜歡自己哥哥的小鬼頭。

但是這樣的家夥死在了很年幼的時候,再之後這個孩子就完全消失於這個世界。

“那我是誰啊?”

奧月這樣問著,忽然想起來一點什麽。

他想起來了洛文施坦,那個家夥作為他的老師對他真不是一般的好。

平常在他偶爾有休息的時候都會帶他玩或者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平時的上課是奧月那段時間最好的一段回憶,因為他講的完全不拘泥於課本和書籍,而是像是遊戲一般向著奧月講解這個世界的規律。

還有那個自己小時候有好感的女孩,現在連那個女孩的名字都想起來了,叫做克拉。

沒有等到這個孩子回答,他輕聲說。

“我叫塔庫裏,對嗎?”

他看著那個孩子,一臉期待的等著那個孩子給自己回複。

他慢慢的想起來了太多事情,原本被那力量所淹沒的記憶又再次被挖掘出來,他想起來了,他是塔庫裏。

在那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作為塔庫裏生活的時候,那時候真的是一個很美好的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奧月真想讓記憶倒回那個時候。

但是那個孩子卻搖了搖頭,奧月看著那個孩子慢慢的搖頭,愣了愣。

“為什麽?

我不是塔庫裏嗎?”

奧月大口的喘氣,忽然有種自己的心髒被大山壓住的感覺,渾身都開始疼了起來。

真是疼,心髒仿佛要被擠壓的爆裂。

如果自己不是塔庫裏的話,自己又該是誰呢?

他難過的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被抽空,他跪在黑暗當中,黑色的淤泥伸出無數的手抓住了奧月,一圈圈的抓住了他。

他抬起頭,看到那個孩子走到了自己麵前。

這個孩子現在已經和自己一般高了,他張開懷抱環住了自己的脖子,兩人抱在了一起。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隻能聽見對方的耳語。

“我是誰?”

奧月輕聲問。

“你是奧月。”

孩子輕聲回答。

“那你又是誰?”

“我是奧月。”

“我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兩個奧月?”

“因為我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奧月被那個孩子狠狠的拉住頭發,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拖出了黑暗的泥潭。

巨大的一聲耳光響,奧月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孩子,他坐在自己的身上,狠狠的一耳光抽在自己臉上。

極狠的力道,他感覺自己的嘴裏全是血腥味。

“現在醒過來了嗎?”

孩子狠狠的摁住了奧月的下巴,被迫他以著倒轉的視角看著前麵。

奧月完全的傻在了那裏,隻能聽見自己微弱的心跳聲。

麵前已經完全的淪為了地獄,黑色的地獄,在他和這個孩子對話的時候,整個城市都被那黑色的激光環繞著破壞殆盡。

數分鍾的時間,在他無意識之中,他已經釀成了大錯。

奧月慌了,不該是這樣的,他沒有想著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