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利維坦和雅迪生下的孩子不太好。
因為從第二天開始，這個孩子就開始發燒。
很湊巧，當時針度過十二點的時候，這個孩子就生病了。
不是高燒，算是低燒。
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沒有好。
整整三個月後，奧月坐在床邊，用濕毛巾把孩子身上的汗都給擦掉。
到現在這個孩子都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一直都處於昏睡狀態。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都在昏迷，如果不是照顧的好，可能早就已經死了。
就算是這樣，也不見這場病有終結的時候。
而惡魔和吉嵐在利維坦和雅迪死後就已經不見蹤影，不過奧月大概的能猜到這兩個家夥去幹什麽了。
大概應該在滿世界尋找自己的哥哥，隻為把它殺死。
門被推開，奧月沒有抬頭，根據經驗判斷出來是娜莎過來了。
“早上好！”
她仍然還是一副很歡脫的樣子，幾步就坐在了床邊，挨在奧月的旁邊。
她懷裏抱著一個罐子，罐子裏麵是洗好的水果。
這個家夥剛才應該是去外麵的森林裏去采摘野果了。
所以能帶來很多新鮮的水果。
她從裏麵拿出來一個很甜的果子咬住，用調戲的方法把腦袋放在奧月肩上，示意他嚐嚐自己挑的果子怎麽樣。
奧月隻好配合著咬過這個果子，然後順勢在娜莎的臉上親吻。
這讓娜莎有了好心情，修長的腿在空中輕輕的擺動，她打著哈欠靠在奧月肩膀上。
這麽多年過去了，兩人仍然不見老態。
尤其是的娜莎，非但沒有顯老，反而因為跟著奧月活動還有偶爾的接觸陽光，皮膚變得更好，顯得又漂亮了不少。
不過奧月看不見，眼睛不好在這種事情上顯得特別容易讓人沮喪。
兩人就這樣吃著水果，誰都沒有提和這個孩子有關的事情。
直到水果吃完，這個罐子被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娜莎順便就躺在這張**，枕在奧月的腿上，看起來準備睡一覺休息一下。
“你說，這個孩子還能活多久？”
奧月忽然問道。
娜莎愣了愣，扭頭看了一眼那個躺在**的孩子。
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孩子，一般來說剛生下來的孩子一般都比較醜。
但是這個孩子例外，還這麽小的時候就能看出來長得很有靈氣，看起來隨自己的媽媽一樣漂亮。
但是她昏迷不醒，就連現在奧月都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什麽樣子的。
“上次不是說了嗎？”
娜莎看起來對於奧月不認同自己的判斷感覺到不滿：“最近吧，也就最近幾天這個孩子就要死掉了。”
“是嗎。”
奧月輕聲說，微微的點了點頭。
他也有點疲憊，順勢靠在一邊的床頭上，枕著胳膊。
利維坦和雅迪死後被埋在了森林當中，沒有留下很像樣的墓碑。
而是歸於森林當中。
精靈都是如此，隻要死的時候埋在森林當中就算是很好的祭奠。
當然也有留石碑的，不過那都是在人族學會的陋習。
精靈的貴族們從來都不給自己留墳墓，死後就直接埋在森林當中。
這樣比較傳統，也能距離傳說的先祖比較近。
利維坦屬於斯特拉斯家族，是精靈最偉大的種族。
這群家夥傳統到如果有人給它們立墓碑，估計能氣的從墳墓裏跳出來痛罵那個給自己立碑的家夥。
於是奧月就把他還有雅迪埋在了同一顆樹下，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痕跡，好像這兩個家夥從來都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但是它們留下了這個孩子，那麽它們的痕跡就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得到延續下去。
利維坦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了奧月，但是現在這個孩子要死了。
就連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都做不到就要死掉了。
真是可悲的一件事情，但是奧月卻哭不出來。
因為這樣的事情見到的實在是太多了，已經習慣了自然就不會在意了。
“說起來，這個孩子沒有名字吧？”
娜莎忽然問道，奧月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的確沒有名字。”
“利維坦沒有給她取名字嗎？”
“沒有，他隻是讓我幫忙照顧好這個孩子。”
“哈，他可真會找人，明明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娜莎隨口說著，滾了滾後躺在孩子旁邊看著這個孩子：“很漂亮呢。”
如果一個孩子小時候都這麽漂亮，很難想象她長大後會是怎麽樣的樣子。
或許是個能夠引來很多追去者的家夥吧，畢竟作為一個女孩長得這麽漂亮，肯定會很招人喜歡。
但是現在這個孩子快要死了，等不到有男孩給她送禮花的時候就要死掉了。
奧月猶豫了一下後說：“如果真的快要死了，名字什麽的就無所謂了吧。”
“這你就不懂了。”
娜莎娜莎看起來很懂的樣子，扭頭對著奧月做了個鬼臉：“至少她應該有個名字，有個名字的話就代表她這輩子有人在對她有著期待。”
“期待嗎？”
“嗯哼，取名字的人總是會對被取了名字的人有特別的印象。
因為名字的緣故命運會連在一起。
聽著是不是很好？”
娜莎說著，撐著腦袋看著這個孩子：“如果他把這個孩子寄托給你了，那麽你應該算是他的養父，我是你的妻子，算是養母嘍？
這樣的話，我們有權利和義務給這個孩子一個名字。”
“我名字起不好，你來吧。”
“巧了，我也不會給孩子取名字。”
娜莎吐了吐舌頭，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是個起名廢來著。”
“那應該叫她什麽呢？”
奧月也來了點興致，他捏著下巴想。
說起來，給自己起名字的家夥應該也是個起名廢，不然也不會出來奧日奧月這種聽著很幼稚的名字。
不過姓氏是斯特拉斯這一點是無法更改的，這個家夥流淌的斯特拉斯血液，是純正的貴族。
這是一個生來高貴的孩子，她甚至有權坐在精靈王的座位上。
雖然她可能連那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但她有那資格，之後她隻要能坐在王座上，沒人會對著她說三道四。
“要不叫她小黑吧！”
娜莎忽然提議說。
“駁回，那隻貓死了沒兩天，用這個名字不吉利。”
奧月回絕說道。
那個之前被刀汙染的小貓這幾天也已經死掉了，應該是因為生命力被耗盡了就死掉了。
“那應該取一個什麽名字呢？”
娜莎有點犯愁，她扭頭看著這個孩子，這個孩子看起來有點可憐，到現在都還沒有能睜眼看看這個世界的模樣。
娜莎猶豫了一下，看著這個孩子說。
“這個孩子的病應該是因為魔力的緣故，因為雅迪是惡魔的造物，有很少的魔力遺傳了下來。
她被汙染了。”
娜莎輕聲說。
奧月點了點頭，這個結論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也沒有什麽好驚訝的。
因為根據自己眼睛能看到元素流動也能知道，這個女孩全身的神經都被那種諾有諾無的氣息汙染。
這或許就是病因。
不過知道也沒有用，這種東西太過玄幻，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救治。
活人的靈魂是純淨之物，這樣的東西容不得一點渣滓。
雅迪之所以能夠忍耐，隻不過是因為她已經是死過一次後的再造物，這樣的靈魂已經是汙濁不堪的東西了。
“我或許有個能讓她活下去的辦法。”
娜莎忽然說。
奧月皺了皺眉頭。
這個說法很奇怪，不是救下她，而是讓她活下來。
說起來，活下來這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救這個詞跟活下來有著很大的區別。
他沒有回答，在等著娜莎給出解釋。
娜莎明白奧月的意思，開始解釋自己的說法。
“我換個說法，我能讓她再次複活。”
娜莎頓了頓說：“你知道最開始的吸血鬼就是由精靈煉成的，對吧？
叫做萊納，根據傳說，他曾經是精靈。”
奧月點了點頭，他知道有關吸血鬼的傳說，因為之前娜莎和奧月在洗完澡後親熱完後準備睡覺前娜莎有講給聽過。
“那個煉金術並不複雜，但是很多材料都不好搜集。”
娜莎繼續說：“其中最難的地方就是有關容器的製作。
萊納祖先他和萊茵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完成了身體的製作，還是個可悲的殘缺品。”
對於這樣評價自己的祖先，奧月不想妄加評論。
隻是在靜靜的聽著。
“所以在漫長的曆史中，我們改進了煉金術的部分內容。”
娜莎扭頭看著奧月：“隻要是將死之人，我們都能通過一種煉金術把它的靈魂囚禁在身體當中。”
“僵屍嗎？”
“算是一種不死者。”
娜莎說：“和吸血鬼有點類似，但是還是有點區別。”
“仍然需要飲血嗎？”
“不，它們需要攝取生命力。”
娜莎搖了搖頭：“我們吸血鬼是因為身體當中不能產生血液，隻能靠掠奪。
但是這種東西她沒法自己凝聚出來的東西是生命力，這種能夠驅動萬物的能量一旦缺乏的話任何東西都會消散。”
“嗬嗬，聽起來真像是一個惡魔的設定。”
奧月無奈的說：“必須是掠奪生命嗎？
植物什麽的也行嗎？”
“可以，隻是需要生命力的補給。”
娜莎輕聲說：“她一旦缺乏生命力，就會感覺到無比的痛苦，這種時候她就會變成殺人魔一樣的東西。
而且那東西，隻要生命力還有剩餘就不會死去，她的靈魂會一直都禁錮在身體當中，死去以後也會消散。
去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獄。”
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奧月沒有給出回答。
這樣真的會比死去好嗎？
奧月不知道，永久的活下去真的是件會令人感到開心的事情嗎？
利維坦的例子已經很好的說明了活著是件無比痛苦的事情。
他不斷的忍耐著痛苦，直到受不了了後就自殺了。
讓他堅持著活下來真是辛苦他了。
可是現在她的女兒，要麽在短暫的時間後死去，要麽就在這個世界上像是孤魂野鬼一樣徘徊著。
這又是一件仁慈的事情嗎？
不知道，不清楚。
奧月覺得自己有點腦子疼，疼的他心發慌。
忽然，娜莎用手握住了奧月的手腕，奧月猛地一驚，意識到娜莎是在提醒他不用擔心。
“說起來，算是我的一個請求。”
娜莎輕聲說：“你知道的，我們不會有孩子。”
沉寂了很久以後，奧月點了點頭。
“的確，精靈和吸血鬼是沒法有孩子。”
奧月輕聲說：“抱歉。”
“不用道歉，這又不怪你。”
娜莎聳了聳肩：“利維坦已經把這個孩子交予我們，我也挺喜歡這個孩子的。
看起來會是一個好的女孩子，我希望她能活下來。”
奧月猶豫了一下後，輕聲歎氣：“即使她在未來會承受總總痛苦嗎？”
“有我們在，至少她會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娜莎說：“而後我們無法保護她的時候，請相信她，相信她能處理好那一切。”
娜莎慢慢的起身，她站起來，這樣顯得比奧月高一點，然後俯身抱住了奧月。
“你不也經曆了很多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嗎？”
娜莎輕聲說：“那你後悔過活下來嗎？”
奧月一愣，然後不禁笑了。
的確，他經常會後悔，後悔在某個關鍵的節點自己如果做了不一樣的選擇，或許能有一個更圓滿的結局。
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活下來這件事情，他活下來的話就經曆了很多事情，認識了很多人，做成了很多的事情。
還找到了娜莎這樣的伴侶，這麽說來，那些不圓滿不過是自己有點惋惜而已。
活下來總是好的，隻要生命還在，一切說不定都還另有定數。
為此，奧月也有點希望這個孩子能活下來，看看這個斯特拉斯家族的孩子，到底能經曆一些什麽樣的事情。
說不定要遠比自己這個沒有什麽說頭的人要有意思的多，利維坦堅信他的孩子能成為偉大的東西，奧月同樣願意相信這一點。
“沒有，親愛的。”
他輕聲說：“那麽我需要幫忙做些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