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什麽意思?”
奧月看著麥斯,歪了歪頭:“我不明白。”
“你知道人族軍隊跟精靈開戰後的戰損比嗎?”
麥斯忽然提了一個看似好不相關的問題,苦笑著問。
“我們的損失好像比你們少一點。”
奧月不確定的說。
那個下著紅雨的晚上,雖然不願回憶他的確看見一個精靈能頂好幾個人類。
“十七比一。”
麥斯輕聲說:“平均下來,十七個人族士兵才能換掉一個精靈。”
忽然,巨大的風壓吹過,玻璃瞬間破碎,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上反射著大火的光芒。
大風灌進來,吹的娜莎的頭發在空中四處飄揚。
“這一個法術,人族軍隊的損失就是以萬來計數。”
麥斯看著外麵:“那些士兵裏很多就是從這裏出發的,你能看見外麵圍了很多人。
因為他們所認識的親人,朋友都在那裏……
而你們隻需要短短的幾分鍾內,就可以運用無法抗衡的力量將他們抹除。”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數字,而我也覺得這樣打的確沒什麽意思。”
娜莎用手撐著自己腦袋:“所以這就是你就覺得我的不該去弄掉這玩意的倉庫?
原因是為了讓這場戰鬥有點懸念,不是單方麵的碾壓?”
她忽然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個是會說服我們的理由嗎?
隻不過是能更加堅定我們的想法而已吧?”
“嗬嗬,對啊,你們不會在乎這些東西的。”
麥斯將自己的弧琴端好,輕輕波動幾根琴弦。
這一次不再有著狂歡時的歡快,或者平時彈奏的喜悅。
僅僅是悲傷罷了,那仿佛跳動在空中的音符好像要將悲傷傾灑出來,讓所有聽見的人都為之動容。
“如果傷亡這麽多,為什麽你們還要攻擊我們呢?”
奧月的慢慢低了下去,頭一次,他忽然感到了出奇的憤怒。
他的朋友在這場戰爭裏死了哎,十十七比一嗎?
或許那個叫做克拉的家夥就是那個一吧。
真是荒唐啊,侵略者還好意思說自己的傷亡慘重了?
要知道在那個對決裏,本應做他新娘的家夥死了哎。
他的老師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活著,萊德更是死在了麵前。
既然你們的傷亡這樣慘重,那麽為為什麽還要來傷害我們?
這樣做的人類,也不過是卑鄙之人罷了。
“你們還好意思提這事?”
麥斯忽然笑了:“也對,你們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在你們眼裏,我們就是卑賤的,不配擁有聖物。”
“什麽東西?”
奧月愣了愣:“這跟我們有什麽關係?”
“我們人族的聖物,聖天使的靈骸骨,簡稱聖骸的東西,被你們偷了。”
麥斯毫不畏懼的直視奧月的眼睛,仿佛要將自己的怒火傾瀉出來。
路上同行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男孩善良又聽話,是個很乖的孩子。
有了一絲名為不同種族之間也能和平共處的想法。
直到剛才他才不得不麵對這個事實,他是一個精靈,一個卑鄙且狂妄的精靈。
“聖骸?
那是什麽東西?”
奧月撓了撓頭:“我沒聽說過啊。”
“你沒聽說過,但是你所謂的那些朋友肯定知道。”
麥斯看著奧月,這個單純到懦弱的精靈不會撒謊。
但是這無所謂了,就算是這個孩子知道,他也不會參與到那樣的行動:“一個多月前,我們人族保存的聖物被你們偷了。”
“你怎麽能確定是精靈?”
奧月搖了搖頭:“不,精靈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什麽種族能使用上位階的魔法?”
麥斯反問說:“那是隻有你們才能使用的特權。”
“我聽明白了,你想說就是因為丟了個東西,所以要跟精靈族開戰嗎?”
娜莎打了個哈欠:“真是個無聊的借口。”
“你信神嗎?”
麥斯忽然問。
“不信。”
娜莎聳了聳肩:“我們追隨惡魔。”
“是嗎?
那麽或許你們沒法理解了。”
麥斯輕笑著說:“你們無法理解那東西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說完了嗎?”
娜莎伸了個懶腰,看著奧月:“嘿,你別發呆,快到午夜了。”
這些東西對於娜莎來說無聊又沒有意義。
她是吸血鬼,人族和精靈族的矛盾她根本就當做玩笑來看待。
她隻是跟著奧月罷了,奧月給娜莎血喝,娜莎幫奧月做事,世界上最簡單的交易也不過如此。
午夜是黑暗元素在一天內的巔峰,憑借著幾乎無窮盡的黑暗元素,奧月您能感受很遠很遠的東西。
他現在不是那個什麽都做不了的精靈,他是已經能熟練控製自己力量的元素精靈,靠著這個力量,哪怕是這個村莊裏的所有人都來攻擊他,也不過是無意義的送死。
奧月微微點了點頭,繼續盤膝坐到法陣上。
不管這場戰爭因合而起,他都不願意看到自己的朋友死。
所以無論如何,他需要先破壞掉那些會危及自己朋友性命的倉庫。
這一次的元素法陣直接就擴張了近一倍,黑暗元素就像是無數蝴蝶往外飛行,把沿途的信息帶回主人身邊。
娜莎看著奧月搓了搓自己的手,臉上帶上了笑意。
既然奧月現在進入了感知模式,那麽無論她把麥斯殺了還是打一頓,他都不知道。
“話說回來,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些事?”
娜莎忽然想起來什麽,好奇的看著麥斯。
這可不是一個遊吟詩人能知道的情報。
“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我隻不過是……
唔……”麥斯警覺的低下頭,閉緊了眼睛,趕緊解釋說。
但是已經晚了,娜莎一把掐住麥斯的脖子,把他拎起來,強行掰開他的眼睛,讓他看著自己的那對寶石般的眼睛。
“稍微睡一會吧,等你醒來過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娜莎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一般,每一聲都像是直接挑撥心弦的利刃,一股難以言語的疲倦頓時卷席了麥斯全身。
麥斯掙紮了兩下後,慢慢的不動彈了,就像是個提線木偶。
他的眼睛微微掙開,瞳孔變成了鮮紅色。
呆在那裏聽話的就像一個傻掉的小狗。
“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麽?”
娜莎輕聲問:“不要說謊哦~”其實後麵那一句是多餘的,這種狀態下的麥斯聽話的就像一個傀儡,不可能說謊。
“麥爾維斯·瓦爾德。”
麥斯輕聲說。
“之前的那個名字是在騙我們嘍?”
娜莎不滿的對著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看著奧月說:“你看見沒有?
人類的話沒法信。”
這個時候的奧月完全聽不見任何話,他現在在感知非常遠的地方,那裏的黑暗元素不斷的給他報告發現的東西,熱鬧的就像是見麵會。
娜莎隻好對著他做了個鬼臉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我並沒有騙你們。”
可是,這個時候麥斯居然說到。
娜莎挑了挑眉毛,看著麥斯問:“那麽麥斯這個名字是?”
“簡稱。”
被精神控製的他如此說。
娜莎一拍自己的腦袋:“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簡略的。”
麥斯沒有回她這句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發出下一個問題。
“你怎麽知道的這些事情?”
娜莎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問他:“就是那些關於聖骸的事情。”
“我父親跟我說的。”
麥斯如果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估計剛才就會咬舌自盡吧?
可惜現在晚了,這種時候他連反抗都做不到。
“介紹一下你父親。”
“敷拉得·瓦爾德。”
麥斯頓了頓:“弗洛達爾的領主,瓦爾德家族的家長。
他的大兒子卡倫·瓦爾德是這次進攻精靈族的三個總指揮之一。”
“哇嗚,原來你家世還不小啊。”
娜莎用手捏了捏他的臉,笑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溫暖,卻又感到一絲猙獰:“那麽,最後一個問題。”
她靠在麥斯的耳朵旁邊說:“你怎麽看待精靈?”
“卑鄙之人。”
麥斯回答的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謝謝。”
娜莎拍了拍他的臉,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匕首,卡在了他的脖子上,紅色的血慢慢的從匕首上滑過,滴在地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如果不是一隻手攥住了她的手腕,那麽這一下就能直接劃斷她的脖子。
“你在幹什麽?”
那個手自然是奧月的,他臉上的黑色花紋還未褪去,看樣子剛剛從感知狀態下恢複過來。
然後就看見自己好不容易救來的人要被弄死了……
“歡迎回來!
有沒有找到我們需要的東西?”
娜莎裝作沒事人一樣說,不知道什麽時候,她手裏的匕首已經消失不見了。
“你這是……”奧月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的麥斯,隻好歎了口氣:“繃帶還有嗎?”
他能怎麽辦……
恩納德茲都管不了自己的女兒,更別說他了。
現在能做的也就是給可憐的麥斯綁一下繃帶了。
還好匕首隻是劃破了他的皮,沒有傷到裏麵的動脈。
不然這一下估計他就直接沒命了。
這樣想想還真慘啊,這才多久的功夫,脖子上去就多了道傷。
“為什麽要攔著我?”
娜莎不滿的說:“他該死。”
“你答應過我饒他一命的。”
奧月說著給他把脖子上的傷纏好:“他給我們唱了一路歌了,這樣殺了他,不是很合適吧?”
“可他是個人類。”
娜莎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拿起來那把槍,將他抵在奧月的腦袋前:“你不會認為自己能抗住這樣一發子彈吧?”
娜莎忽然愣了愣,看著前麵在幾秒內就全身包裹著漆黑盔甲的奧月。
“我能。”
奧月奪過來火槍,對著自己開槍。
彈丸在碰到他身上黑色的表皮時瞬間就被腐化成為粉末。
“很厲害呀。”
娜莎卡著腰,不滿的看著他:“好吧好吧,隨你,如果你覺得沒事的話,那麽我也沒有問題。”
“嗯……”奧月剛想用手點在自己頭上的花紋上來解除這種元素包裹的狀態,卻被娜莎製止了。
“你別慌著解除了。”
娜莎說著從地上撿起他的烏鴉麵具,給自己帶上,順便把袍子也披在身上,看上去擋的很嚴實:“有人過來了。”
奧月一愣:“怎麽回事?”
“你看看窗戶。”
娜莎指了指,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奧月渾身一僵,慢慢的轉過頭來,然後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哦,先祖啊,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吧。”
剛才因為那個上位階魔法產生的衝擊力,這個房間的窗戶已經被震碎了,隔音屏障自然也被破開。
要知道那個火槍的聲音是相當大的,開槍如同雷震,近一點都能被這聲音震得產生耳鳴。
外加現在街上因為遠處的爆炸而擠滿了人,隻要不聾,就能聽見這個房間裏的槍聲。
而這個房間裏已經畫滿了法陣,本來計劃的是這幾天隻要不開門就沒什麽問題,可以好好的歇一歇,走了後在被發現也沒什麽事。
但是現在這些就是在告訴進來的人說,住在這裏的家夥不一般……
“看來我們在這裏的第一天就買起東西是對的。”
娜莎已經把能收拾起來的東西全部都交給了大白:“你找到了那個城市的具體位置,對吧?”
“還有倉庫我也找到了。”
奧月不忘在這時候邀功說。
“那就帶路吧。”
娜莎頓了頓,從地上撿起那把槍,遞給奧月:“那還有個昏了的家夥,我建議你一槍打穿他的頭蓋骨,不願意的話就用黑暗元素把裏麵的零件全鏽了,這東西咱們用不到。”
奧月接過來槍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裏麵出了什麽事?”
外麵敲門的人看上去很是關切的語氣:“喂,聽的見嗎?
聽的見就回答一下。”
“沒什麽呦。”
娜莎對著門口做了個鬼臉:“隻不過是走火了而已。”
“真的嗎?”
外麵的人有點不確定的說:“那我能不能進來看一下有沒有什麽被損毀的設施?”
“好啊。”
娜莎回答的語氣聽上去就是在逗一隻猴子:“不過代價是你的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