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央不明所以的看著容肆,顯然不知前一刻還在哄她的容肆,為何突然變了臉色,便不由得問了,“聽說了什麽?”

“沈初月剛走?”容肆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的。

顧沉央沒想到他說的是沈初月,一愣,爾後才點頭。

“是我將她趕走的,我再也不想見到她出現在這裏。”甚至,如果可以顧沉央也不再想要見到她,每當見到沈初月,都好想在提醒她,前世的她是有多蠢。

這時,容肆也看得出來了,顧沉央不悅,沒胃口的原因是因為沈初月,隻是為何,他卻不得而知。

容肆第一次見到沈初月時是在相府,那時沈初月對顧沉央十分熱情,但是後者卻略顯敷衍,而且他是親眼看到了顧沉央自己借著沈初月的力,跳到池塘裏,最後又嫁禍給沈初月。

那時他便知道了,顧沉央跟沈初月的關係並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之前沈初月也曾在他的麵前詆毀過顧沉央,加上一次次的想要顧沉央的命,可見她跟宮風吟一樣,恨透了顧沉央。

“本王發現,央兒似乎真的不討喜。”容肆突然想起之前蘭閣主跟他說過的那句話,似乎大部分人不是恨她,便是討厭她。

顧沉央聞言抬頭看著容肆,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的情緒,但是除了平靜,似乎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爾後顧沉央便低下了頭,她不在意她在別人的眼裏是什麽樣的,也不在意有沒有人喜歡她,總歸不喜歡她的人,大可不要跟她接觸。

想了想之後顧沉央才說,“我又不跟他們過日子,為何要討他們的喜?”

“嗯。”容肆淡然的回應了句,顧沉央反而有些疑惑了,“嗯是什麽意思?”

容肆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本王喜歡便好。”

最後顧沉央還是在容肆的哄騙之下,喝下了大半碗粥,之後才又女王般的指揮容肆抱著她到**休息。

“陪我躺會兒吧。”容肆欲要離開,顧沉央卻拉住了他的衣袖,請求道。

容肆頓了頓,爾後才脫下披風上床,卻並不離顧沉央很近,後者扯了扯他的衣袖,命令般的語氣說道,“你過來。”

容肆眉頭一皺,語氣一冷,“本王體寒。”不僅是因為他從外麵進來還不夠暖,更是因為他本身就體寒,每次都是在火爐前烘烤了許久才會上床摟著她一起入眠。

容肆不動,兩人便這樣僵持著,最後還是顧沉央先動了,她挪了挪身子向容肆的懷裏蹭去,她看不到容肆眉間的川字,卻能感受到容肆的抗拒。

她一愣,冷冽的說道,“你再躲開,以後別上我的床了。”

容肆知道,她生氣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後,才將她擁入懷裏,下巴蹭著她的發心,寵溺的說,“本王是怕你受寒,你現在是有孕在身,不能受寒。”

容肆說的頭頭是道,這些道理顧沉央自然也都懂,隻是她依舊還是這般任性,隻在心裏告訴自己,偶爾任性沒有關係。

顧沉央依舊不語,容肆便吻了吻她的發心,依舊用寵溺的語氣跟她說,“本王現在不是靠過來了嗎?生氣了?”

容肆難得放下身段來哄人,顧沉央自然是見好就收,而且她本來就不是真的生氣,隻是想靠著他罷了。

“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自己跳到水裏,卻要讓別人誤以為是沈初月推我下水的嗎?”顧沉央並不等容肆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下來,“因為我知道,我落水是肯定的,隻是如若不陷害她,那丟臉的便是我自己。”

看到容肆疑惑的眼神之後,她又繼續說道,“沒什麽好驚訝的,沈初月恨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以為單單那一次的陷害她便恨我,恨到想要在鳴山寺……”

想到她被沈初月綁著去見容辭的那件事容肆大概還不知道後,顧沉央便頓了頓,歎了口氣,不再說。

但是容肆卻顯然已經察覺到顧沉央的不對勁了,“在鳴山寺為了綁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

顧沉央訝異,他居然知道這件事,但是一想到她跟衛璃沁回京都的半道上遇到容辭的人時,還是容肆派來的人救了她們之後,顧沉央也不再訝異了。

許是他也在暗中派人跟在她身邊便,隻是她不知道,而她也從來都不會跟她說起。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在那之前,我一度把她當做除了公主之外最好的姐妹,卻不想她跟我做朋友竟是為了靠近容辭,甚至因為容辭而憎恨我。”顧沉央自嘲道。

一直到現在,顧沉央都很難接受從小便跟她一起玩到大的姐妹,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是重生一次,她真的不知道沈初月心裏的她,是這樣的地位。

容肆不知如何安慰她,但是他知道比起安慰,這個時候顧沉央更需要傾聽跟陪伴,所以他會是一個好的傾聽者。

“我不怪她也喜歡容辭……”

顧沉央還沒有說完,就被本來隻打算當傾聽者的容肆打斷了,“也?”容肆抓到的點倒是與顧沉央現在要說的事情是不相符和的。

顧沉央嘴角一抽,爾後才說,“我說的是以前,以前我真的以為我會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站在容辭身邊的女人。”

那時候她自信的以為,容辭隻愛她一個人,也自信的以為容辭給她的所有承諾都是出自最真的心,更是不可改變的。

但是……

每每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裏總是會不自覺的湧現出前世的種種,然後畫麵最後定格在容辭的那一句話‘你必須死’。

顧沉央突然環住容肆的腰,淡淡的說道,“我曾愛錯過人,好在這一世我遇到了你。”

前世她把心給了容辭,但是最後她也為她自己做錯的選擇而承擔了一切該承擔的後果。

“本王不會嫌棄你的。”容肆玩笑的說道,最後也真的逗樂了顧沉央,也讓她的心情愉悅了許多。

……

自從被顧沉央打了那一巴掌之後,雲錦再也沒有來過九王府了,但是今日卻又來了,不僅她來了,還同雲逸一塊來了。

顧沉央本是不想見她的,她本打算以後但凡是她不想見的人,一概不見,但是作為女主人,尤其是在容肆不在府上的時候,她似乎不得不接待他們兄妹倆。

“王爺不在府上,如果世子想要找王爺的話,那便改日再來吧。”顧沉央不是不待見雲逸,隻是看到他身旁的雲錦恨恨的瞪著自己時,她並不覺得此時的她還會有什麽好脾氣。

“哥哥,既然容哥哥不在,那我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在宮裏還能遇到他呢。”雲錦的目的依舊十分明顯——為了容肆。

顧沉央冷然一笑,不屑道,“好走不送。”

雲錦欲要開口,卻被雲逸阻止了,他自然知道顧沉央跟雲錦兩人不對付,看了雲錦一眼,示意她不要這副表現之後才跟顧沉央說,“既然來都來了,便再等會兒吧,總歸在宮裏也無事。”

畢竟他這是駙馬,換句話說就是京都的姑爺,朝廷上的事情不需要他做,宮裏的事情他也一個外姓人更是沒有資格插手,所以他確實是無事可做。

“那世子便在此等吧,本王妃就先回去了。”

從雲錦跟著雲逸進門之後,顧沉央都是一副看不到她的樣子,後者自然也同樣選擇無視她,隻是雲錦一開口便惹來她的不悅,自然也不想在跟她在同一個地方呆著。

不是她小氣,而是任那個女子都很難做到,跟一個對自己丈夫的意圖明顯的女子和平共處,哪怕她知道雲錦本性不壞,但是雲錦一心想要將她趕離容肆的身邊卻也不假。

“且慢。”雲逸輕聲說道,“聽說王妃的棋藝不錯,不知本世子可否有榮幸與王妃一較高下?”

顧沉央不耐煩的說,“沒有。”說完,場上的氣氛又冷了冷,她知道,她說的話又過於直接,讓人接受不了,但是她還沒有開口,雲錦便說了。

“我哥哥尊稱你一聲王妃,是看在容哥哥的麵子上,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雲錦自小就沒有受到過這般待遇,也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女人像顧沉央這般。

就算是容辭見到她跟雲逸也會禮讓三分,但是顧沉央卻對他們這般不屑,這怎能讓雲錦覺得不氣?

“本王妃是王爺的妻子,也就是說王爺的麵子便是本王妃的麵子,看王爺麵子便等於是看本王妃的麵子。”顧沉央似在說繞口令般的說著,不等雲錦反應過來,又說了,“再說了,本王妃的臉還需要你給?”

顧沉央的伶牙俐齒雲逸也早已見識過,隻是今天再次見識,倒也還是有些驚訝,也深知雲錦是決然比不上她的。

“王妃果然不同與尋常女子。”雲逸由衷的稱讚道。

但是顧沉央卻並不因為他的誇獎而有幾分高興,總歸見到雲錦,她便很難高興起來,想到什麽,顧沉央便對著雲逸說了句,“世子當真想要與本王妃對弈?”

雲逸眼睛一亮,笑著回道,“自然。”

顧沉央鬼魅一笑,盯著雲錦看,後者隻覺得一陣戰栗,怯怯的看著顧沉央。

“你看著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