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倒是說道做到,三日後,便有皇上親自派來的禦醫前來給宮風吟號脈。
“太子妃如何了?”因為是皇上親賜的禦醫,容辭也不敢怠慢,更不敢讓他看得出宮風吟是被他軟禁的,麵上他依舊是十分擔心宮風吟的樣子。
“回太子的話,太子妃隻是小產過後,身體有些虛弱,隻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便無大礙,下官回去便給太子妃開幾副藥,太子妃隻要按時吃藥便好。”
宮風吟動了動身子,“有勞太醫了。”顧沉央要感謝的自然不是太醫,而是皇上罷了。
送走太醫之後,容辭才發現,容景不知何時也隨著禦醫一起來了。
“三弟怎麽也一起來了?”
“臣弟自幼便與公主相識,回南漠之前東陵皇上也臣弟要多多替他來看看公主,在禦書房時聽到父皇說公主身體不適,便想著過來看看。”容景在容辭麵前倒是顯得謙卑了許多。
“三弟有心了。”容辭隻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容景的話無疑在提醒他,東陵皇上十分疼愛宮風吟。
容景的謙卑倒是讓容辭十分滿意,在他眼裏,容景雖然隻是個看似並不能讓他過分在意的質子,但是事實卻是一個不得不提防著的潛在的對手。
“皇兄言重了,按理說公主也是臣弟的皇嫂,臣弟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容景看得出容辭麵上平靜,但是心裏怕是已然十分不悅,他看了宮風吟一眼之後,又說道,“既然公主無恙,臣弟就先告辭了。”
待容景走了之後,容辭才冷眼看著眼前的宮風吟,冷然的問道。“你見過三弟?”
宮風吟明知故問道,“太子問的是在東陵國的時候,還是容景回南漠之後?”
“你該知道本宮問的是什麽時候。”容辭已然沒有了之前對宮風吟的耐心,就連厭惡眼神與語氣也一並而生。
宮風吟深知惹怒容辭之於她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也便不再明知故犯了,“太子覺得妾身出得去這個寢宮?”
“宮風吟,本宮勸你,不要跟本宮搞花樣,被忘了這裏是南漠皇宮的太子行宮,不是你東陵國的公主府。”
容辭居高臨下的看著宮風吟,眼神如同刀一般的一刀一刀的割在宮風吟的身上,但是後者卻並沒有因此而恐,怕是一個隻想活命的人,也並沒有什麽可懼怕的了。
“太子太看得起妾身了,在南漠國,妾身除了是太子妃之外,什麽都不是。”沒有成為太子妃之前,她還有一個東陵國公主的身份,但是到了南漠之後,她卻隻是太子妃。
東陵國公主的身份怕是早已被人遺忘在角落,總歸她也不過是一個被東陵國棄掉的棋子罷了,既然這樣,剩下的日子裏,她隻能為自己而活了。
“你知道便好,太子妃的位置永遠是你的。”容辭突然俯下身子靠近宮風吟,“隻要你聽話。”
“好。”說完,宮風吟嘴角上揚,卻笑得滲人。
因為皇上多已經派太醫來給宮風吟號脈,容辭也也便撤退了對宮風吟的禁足,他隻是擔心宮風吟會亂說話罷了,既然宮風吟答應好好聽說,他也便放鬆了對她的提防。
但是沈初月重新又看到了宮風吟光鮮亮麗的出現在她的麵前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卻也知道宮風吟除了空頭的太子妃之外,什麽都不是。
“姐姐身體好些了嗎?這些日子妹妹都在伺候太子,沒有時間去看姐姐,還望姐姐不要怪罪。”
原本她們除了是情敵關係以外還是合作的關係,但是現在顧沉央已然‘死’了,她們的合作關係自然而然也就隨之散了,剩下的也就是在這宮裏爭奪權力地位的關係了,所以沈初月對宮風吟自然是沒有好臉色。
但是沈初月的挑撥,在宮風吟這裏完全沒有任何作用,她隻是優雅的淡然一笑,一日既往的不在意。
一笑爾後,宮風吟隻淡淡的述說道,“沈側妃有心了,你我都是太子的妃子,自然要以照顧太子為首任了,本宮又怎會怪罪你。”
沈初月對於宮風吟的得體大方倒是有些疑惑了,她們的幾次交鋒,那一次宮風吟不是逼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不甘心的,但是今天卻顯然是連與她鬥嘴的想法都沒有。
但是沈初月卻並不這麽以為,她反而以為太子行宮裏隻有她們兩個妃子,加上因為宮風吟在容辭的麵前失寵了,所以她才會這般。
但是沈初月不知道的是,宮風吟從未想過跟她爭寵,或者說她對於容辭的寵幸一點也不在意,那個孩子也不過是她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才會要的,但是最後還是被容辭無情的扼殺了。
“姐姐不愧是東陵國公主,不管是學識還是氣度都比妹妹要好的多。”沈初月依舊想要挑起宮風吟的怒氣,讓容辭看到宮風吟跟之前一樣瘋癲,最好是讓她永遠都被軟禁在寢宮裏。
但是宮風吟也不笨,沈初月的小小手段又怎麽能讓她上當?
“沈側妃過獎了。”宮風吟晲了沈初月一眼,爾後又說道,“本宮有乏了,便不陪妹妹多聊了。”
“那妹妹就不打擾了,姐姐好好休息。”沈初月倒是也沒有繼續糾纏,福了福身子便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後,沈初月身邊的宮人才開口問道,“側妃,太子不是要你與太子妃商量幾個月後給皇上壽禮的事情嗎,你怎麽……”沒跟太子妃提起一句?
宮人沒有膽量繼續說下去,但是沈初月卻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麽,大笑幾聲之後才說,“太子妃現在已然在太子的麵前失寵,我怎麽能給她這個表現自己的機會,讓她再一次得寵?”
這樣的事情,她萬不會做的,顧沉央她永遠比不過,現在也不想跟顧沉央比了,但是宮風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且就在容辭的身邊,眼前,她不得不防著。
別說她狠心,她也隻是為了守護住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隻是為了讓自己在容辭的麵前更被看到,被重視罷了。
“奴婢明白了,側妃英明。”沈初月說完,宮人也點頭十分認同的說道。
但是沈初月以為宮風吟不知道的事情,她卻早就已經知道了,隻是沈初月想要一個人將所有的功勞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宮風吟自然也有同樣的想法。
論才藝,她一點也不比沈初月的才藝少,更不會比她的差,所以不管到時候沈初月要給皇上獻上些什麽,她也都能,也必須要超過沈初月,成為最亮眼的,最不能讓人忽視的。
沈初月跟宮風吟在南漠國準備皇上的壽辰禮物的時候,遠在楚國即將臨盤的顧沉央也在開始計劃了。
顧沉央挺著大肚子,卻還是在與楚寧遠計劃著要如何以什麽樣的形態出現在南漠國的麵前。
對於楚寧遠三天兩頭的來看顧沉央,還有就是顧沉央完全無視他的情緒,肆無忌憚的與楚寧遠交談這幾點,容肆早就已經習慣了。
所以除了給楚寧遠一個不悅的眼神之外,他卻也從來沒有阻止過楚寧遠來,哪怕是他與顧沉央單獨在一起聊天。
楚寧遠看著遠處的容肆,笑道,“他倒是不介意我跟你單獨在一起。”單絲楚寧遠並不覺得這是因為容肆大度,而是因為容肆‘惹’不起顧沉央罷了。
顧沉央順著楚寧遠的眼神看了看容肆的方向,淡然的說道,“他應該介意嗎?”
楚寧遠一愣,顧沉央的話倒是讓他無法回答,但是她對自己倒是十分自信,楚寧遠欣賞的點了點頭,“也是,他實在沒什麽可介意的。”
早在多少個顧沉央不知道的夜晚,他與容肆一盤接著一盤的棋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個晚上,他是為顧沉央而來,容肆比誰都清楚,但是他卻比誰都能忍耐。
這點,楚寧遠倒是蠻佩服容肆的,換做是他,估計早已經沉不住氣了,或者顧沉央給他太多的安全感,又或者容肆對自己過於自信。
但是不管如何,容肆確實十分沉得住氣。
顧沉央挑了挑眉,換了一個話題,“不久我就要生了,但是我要如何回京都?”
楚寧遠也瞬間換了一張正經的臉,說道,“幾個月後便是南漠國皇上的壽辰,我便向父皇請旨前去送禮,彼時你便隨我一起去。”
“皇上壽辰?”
顧沉央一愣,這一世的變化真的有些猝不及防,前世這會兒皇上早已病逝,而這個時候的她應該已經與容辭肩並肩的站在戰場上麵對這許許多多欲要坐上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的人們。
“嗯,按著往年的習慣,南漠皇帝一定會派人送帖子來的,彼時你便隨著我一起回南漠。”楚寧遠頓了頓,爾後又說,“用那個身份再次出現。”
顧沉央倒是對那時候的場景有些期待了,隻是不知道在京都的那些人看到她之後的表情會是什麽樣的,還有寧太妃會不會當場被她氣暈,光是想著,她也已經覺得無比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