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的氣息濃烈,二人體內的餘韻都沒消,還沉浸在酥爽中,雖然浴室算不上床,但至少褲子都沒提,就被質問之前的細節,怎麽想怎麽都覺得有點渣男。
夏以酲還在喘氣,酥勁兒軟到了骨子裏,身體裏的難受徹底消失了,除了有點累,再沒有別的不適。
他聽到習雋野的話心尖兒倏爾一跳,以為對方記起來了什麽跟他算賬,頭皮都麻了。
習雋野拿過一旁被遺忘了很久的花灑衝刷著自己和夏以酲身上的狼藉。
夏以酲的身體很敏感,被強勁兒的水刺激得一顫,鼻音迷糊黏稠,習慣性地咬唇隱忍。
習雋野的眸色猶如化不開的濃墨,裏麵是沉甸甸的欲色,他喘息著用花灑澆灌著眼前這具勻稱又漂亮的身體,手掌摸過自己留下的猙獰咬痕,“我那晚是怎麽忍住沒有在你身上留下痕跡的?”
一夜/情後,夏以酲的身上有痕跡,脖子和胸口有一些淡淡的“吻痕”,那是用塑料瓶嘬出來的,當然不能這個貨真價實的比。
有了比較之後,就會發現那次留下的痕跡都太淡了,根本不像有過**一晚的樣子,這也是習雋野不思其解的地方。
在他遇到夏以酲以前,從不覺得自己是重欲的人,今日是徹底清醒的情況下發生的錯誤,欲望上頭,體內的暴戾因子無法緩解轉化為對肉體的占有。
他想在對方的身體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那是雄性對所有物的人強占欲。
夏以酲的反應給了他巨大的滿足和愉悅,細膩的皮肉在他的齒間廝磨,一個個鮮紅的牙印衝擊著神經,加重欲望。
今天沒有做到底,他就這般忍不住,那晚怎麽可能才留那點兒痕跡?
習雋野看了一眼夏以酲下麵,粉白相間,流水沒入腿縫,太陽穴跳了兩下,趕緊移開視線。
夏以酲是慌了,可想到那晚習雋野睡死的樣子,又很快鎮定下來,聲音還是啞的,眼睛通紅濕潤,“你覺得我騙你?”
“……我沒這麽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夏以酲費勁地坐起來,大腿內側又麻又痛,像是被火燒過一樣,“有必要嗎?你才把我弄成這樣,就在想我騙你上床?你能不能別這麽混蛋啊。”
他臉上還有淚,鼻尖和眼尾緋紅,身上又有這麽多印子,一看就是被**的模樣。
習雋野抿了抿唇,心裏湧上內疚。
“你不是直男嗎?你對著我做這些幹什麽?”夏以酲捂著脖子和胸口,這兩處格外的痛癢,潤透的眼睛噙著淚瞪向習雋野,“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幹什麽這麽狠?要被你弄得痛死了,你算什麽直男?哪有直男會對著男人硬的?!”
習雋野啞口無言,一句都答不出來。
因為這些話沒錯,沒有哪個直男會對著男人有欲望,做了這些後不會覺得爽,應該惡心才對。
可習雋野不但沒覺得惡心,反而爽翻了天。
他不再壓抑自己的欲望,順從這段時間壓抑在心中的貪念,將這個嬌氣又漂亮的人抱在懷裏肆意**。
夏以酲的顫抖、低叫和眼淚都讓他愉悅。
———那是欲望得到了宣泄並有了回饋的滿足。
這會兒理智和冷靜回歸,習雋野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他是懊悔的,但並不後悔。
男人嘛,誰還沒個需要發泄的時候了?況且他忍著沒有進去,隻是借了一下對方的腿……
“我警告你啊!”夏以酲惡狠狠的語氣打斷了習雋野的思緒,“不要以為我……我們這樣,就會有什麽改變。我一樣的討厭你!我今晚是被下藥了,所以才不舒服需要發泄一下,換任何人來都是一樣的。”
他說得飛快,生怕被反駁什麽一樣。
習雋野認可他的態度,就是最後一句有點不舒服。
隻是短暫地一瞬而已,習雋野並未放在心上。
“醫生說中了**最好是自然發泄比較好,但我又沒時間去找個男人,所以才用藥緩解。我……我隻是借你治療身體而已!你別多想!”夏以酲劈裏啪啦解釋一大堆,看似是要和習雋野劃清界限,實則目光閃躲又慌亂。
他是很單純的了,有過男朋友卻來不及上床就劈腿了,跟著楚寒倒是了解過一堆那檔子事兒,理論滿分、實戰為零。
從某方麵來說,習雋野是他的第一個男人,他們關係有這麽差,卻稀裏糊塗的坦誠相見。
———那這份關係又怎麽算?
是炮友嗎?
他們就做了一次,都沒做到底……算哪門子的炮友。
對於夏以酲他們是第一次,可是對習雋野來說,他是在夏以酲身上跌倒過三次了。
第一次是“**”,二次是酒吧廁所,這是他難以自持的第三次。
還是在清醒情況下的第三次,理智和克製在遇到夏以酲之後徹底消亡,他變成了曾經自己無比厭惡的同性戀。
習雋野跪坐在地上,臉色很沉,下頜線緊繃,眼神幽暗晦澀,還有一層冰霜。
夏以酲見習雋野這副樣子,以為他後悔了,有些酸楚但並不意外。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楚寒就警告過他,不要和直男糾纏在一起,他還嫌棄楚寒想多了,還說廁所裏的是意外,他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糾葛,結果轉身就……
夏以酲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和水,身體恢複了一些,扶著門框起身,雙腿又軟又疼,大腿使不上勁兒,內側最為嬌嫩的皮肉紅腫疼痛。
站不起來,心裏又委屈,不想去求助習雋野,咬牙邁步。
可憐剛被欺負得隻剩半口氣的小狐狸獨自堅強,顫顫巍巍的,忍著眼淚寧死不屈的樣子。
習雋野自然看到了,夏以酲的大腿紅得嚇人,膝蓋和腳踝都有淤青,是剛才跪在堅硬的地磚上留下的。
夏以酲的身上還流水,一步步挪著要去拿浴巾,經過這一晚酒吧、下藥、醫院、發泄的來回奔波,體力早就透支了,這會兒出浴室都走得艱難,下一瞬就要摔倒似的。
習雋野的呼吸重了一些,關了花灑,抬腳走出浴室,就在夏以酲要碰到浴巾時,先一步拿起來將人裹住。
夏以酲猝不及防被罩了個結實,眼前黑漆漆一片,沒等他反應過來,身體突然懸空———他被打橫抱起來。
“啊……!”夏以酲發出驚呼,著急地想從浴巾裏探出頭,慌裏慌張地翻騰,“你幹什麽?我自己會走!誰要你抱了!”
習雋野步伐穩健,結實的肌肉牢牢地禁錮著人,大步朝房間裏走,“你那樣顫顫巍巍、小步小步地挪,不就是想讓我抱你嗎?”
“誰……!”夏以酲被氣得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都破音了,“誰想被你抱了!你這傻逼直男能不能別自作多情啊?!我就是……啊!”
說習雋野是直男還真是,完全不懂憐香惜玉,“輕柔”、“和緩”這兩詞根本不在他的字典裏,才把人吃幹抹盡的欺負了一陣,這會兒直直地把人“放”在**———這力道對於夏以酲來說是扔的。
夏以酲受盡**的屁股和腿跟被摔得生疼,那些地方敏感又細嫩,當即讓他叫喚一聲,疼出了眼淚。
習雋野不以為然,已經習慣了他嬌裏嬌氣、一驚一乍的性格,將就夏以酲頭上頂著的浴巾,粗魯地給他擦頭發。
習雋野自己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地板上很快匯聚了一灘水,但他沒管自己,把人弄成這樣狼狽,愧疚感和責任心驅使著他得先把這位大小姐安頓好再說。
可沒擦幾下,浴巾下的人又開始哼哼唧唧地抽泣。
習雋野真他媽服了,這一晚上都哭多少回了,真不怕眼睛哭瞎?
他扯下浴巾,已經被磨得沒脾氣,“祖宗,又怎麽了?您別動不動就哭行嗎?”
“你以為我想哭?!”夏以酲眼睫上掛著淚,小臉兒梨花帶雨的,氣得肝疼,“懂不懂輕一點啊!我被你磨了這麽久,疼都疼死了,你還把我扔在**!”
習雋野冤枉:“我那明明是放,而且床墊是軟的,就這麽嬌氣?放在軟墊子上都疼?”
夏以酲的小腿肚子還在抖:“那你來試試!”
“……”習雋野啞然,瞥了一眼紅腫的腿根,“真疼啊?”
剛剛盡顧著爽了,確實沒……收斂力道。
夏以酲偏開頭,抽著氣。
直男沒照顧過嬌滴滴的男人,也不知道那處傷了該怎麽辦, 思索對策時目光瞥到雜物上的一管藥膏。
———那正是“一夜/情”後習雋野買給夏以酲的。
有傷那就治唄,摩擦傷也算外傷吧?
“那你躺著,”習雋野說,“我幫你上藥。”
……?
夏以酲納悶兒,哪兒有藥能上?
然後下一瞬,他的心再次被提起來。
習雋野走到堆積在桌子邊,從雜物筐裏拿出不知何時落進去的藥膏,盒子是嶄新的,還沒開封,可見夏以酲拿到手後就隨手一放,根本沒用。
他打量著藥膏盒,又思索著自己的尺寸,探究的視線落回一絲不掛的人身上,舉著藥膏問:“你為什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