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淩不說話,掠過她一步一步走向因為他逐漸靠近而不斷後退的夏婧寧。

經過夏婧雨的時候,她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夜淩,別這樣!這是我們的婚禮,不要讓親戚們看笑話好嗎?”

夏婧雨的聲音近乎哀求,已經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還有一個妹妹叫夏婧寧吧?而且還跟你長得一模一樣,七年前曾經失蹤過一年時間吧?”韓夜淩突然擲地有聲地質詢。

一句話不重不輕,卻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站在他們旁邊的夏婧寧聽得清清楚楚,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他怎麽知道?!難道說他消息這段時間,都是為了這件事?!

而夏婧雨更是一個踉蹌,再也站不穩,直接栽倒在地。

淚無聲的落下,她不敢鬧,更不敢大聲哭。

賓客們倏然議論紛紛。

這韓夜淩在娶姐姐的婚禮上,怎麽說起新娘的妹妹來了?

賓客不了解情況,一旁地韓家二老卻皺了眉頭。

特別是韓煜峰跟顧雅蓮,幾乎是同一時間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跟韓晨曦站在一起的小珍珠,兩人飽經滄桑地眼中便是一片清明。

是了,他們怎麽就沒有想到,那種由心而發的親近感,是不會毫無緣故的……

後麵的事情,韓夜淩會處理,二老不願意兩個孩子在這裏見證這些。

低聲哄著孩子回了房間。

而韓夜淩冷冽地看著已經靠在了牆上,再無路可退的夏婧寧:“你說我該繼續叫你餘晚,還是夏婧寧?”

夏婧寧眼神一顫,手中的托盤再也拿不住,直接落在了地上。

那枚顧雅蓮添置的結婚對接滾落出去,但,沒人在意。

她對上韓夜淩的目光,強自鎮定,“總裁,你這是做什麽?我就是餘晚。我身份證還在樓上,您不信我可以給您看!但是現在是您跟您孩子母親的婚禮,還是不要因為我一個秘書給中斷了。”

幾句話說完,她已經近乎虛脫。

以為這樣說了韓夜淩就會放過自己,可是韓夜淩卻步步緊逼:“孩子的母親?我自然是要娶的。隻是現在我必須要知道你是不是夏婧寧,至於身份證……”

韓夜淩頓了頓,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跟過來的伴郎韓暮城:“難道不是暮城給你辦的麽?你就是夏婧寧承認有什麽不可?還是你要我逼問你的父母?”

“不,我不是!我就是餘晚!”

“那麽,奶奶你又怎麽解釋?”韓夜淩低頭靠近她:“還想陸氏給奶奶治病麽?!”

不理會底下議論紛紛的賓客,韓夜淩一直讓“餘晚”承認她自己就是夏婧寧,甚至不惜拿奶奶的病做威脅。

奶奶是她的軟肋,這輩子夏婧寧虧欠最多的人。

她知道,韓夜淩這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敢這樣說。

夏婧寧心慌不已,已經滿身冷汗,為了不讓自己過於緊張,她又往邊上挪了挪離韓夜淩遠一些。

即便她已經到了韓暮城身邊,心裏的慌亂也依舊彌漫如迷霧,再也無法散去……

因為奶奶的病倘若韓夜淩不讓陸氏治,就當真沒有人敢接手了。

而韓夜淩的目光自此就隻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沉入千鈞,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眼見她快要繃不住承認的時候——

砰!

忽然炸了一聲槍響!

一時之間,客廳裏尖叫聲四起,許多人的哭喊聲鬧得亂哄哄的。

而韓夜淩下意識地想要去護夏婧寧。

可是韓暮城已經迅速撲了過來,將她護在自己身下。

“趴下,大家不要慌!”

擲地有聲的安撫聲四起,其他婚禮上扮成賓客或者服務生的特警都出來了。

他們的速度特別快,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精準地將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持槍者都一一控製了起來。

速度之驚人,讓其他人皆是震驚……

“怎麽回事?抓人抓到家裏來了!”韓夜淩不滿地看向一直將夏婧寧摟在懷裏的韓暮城。

今天這婚禮是在他計劃之中的,人要娶但是娶的不是夏婧雨。

可如今這樣,根本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而剛剛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也因此被掩埋。

他的低氣壓離得極近的兩個人都感覺到了。

夏婧寧剛剛被韓夜淩逼得已經神不守舍,根本就沒有辦法說話。

剛剛的槍聲動靜太大了,這麽多賓客在場也需要一個解釋。

否則日後韓家隻會麻煩不斷。

韓暮城不得不解釋說:“韓氏總公司高層中混進了毒梟,利用韓家的進出口線做掩護,在走私毒品。”

韓夜淩迅速猜到了,直接問:“是不是你讓餘晚假扮你女朋友,跟你一起查案?”

假扮女友?

這幾個字,讓韓暮城微微一頓。

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假公濟私吧!

韓暮城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夏婧寧,張了張口還沒說話。

“哈哈哈,這都敘起舊了?”陰鶩癲狂的聲音在客廳響起。

兄弟二人都聞聲看去,就見有人舉著槍,押著剛才去上洗手間的韓家老爺子出來了。

“放開他!”韓暮城的眼底瞬間狂風暴雨,黑沉地可怕。

“放開這老頭?嘖嘖嘖,那可不行想從你孤狼手中活命這老頭可是我的保命符。”挾持著韓煜峰的刀疤男人笑聲喋喋,在倏然安靜的客廳裏回**,顯得十分瘮人。

這人不是主要人物,真正的毒梟是被壓製在群人裏的那個年輕男子。

韓暮城心中明白,這是一個煙霧彈。

他回頭跟韓夜淩對視一眼,兄弟二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們讀懂對方的意思。

韓夜淩的手不著痕跡地背到身後,國家大事當前,孰輕孰重他現在能分清,兒女情長再重要,隻能被放在一邊。

“你放了我爸,我放你走!”韓暮城拖延時間,做了最大的讓步。

“嗬,你以為我這樣好騙?你孤狼在道上的事跡我是知道的!”刀疤男子激動地揮舞著手裏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