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找她，就想知道她的真實情況！”韓夜淩眼底蓄著一抹悲涼。

他的病程鬱說有十足把握治好，可是之前他給夏婧寧帶來的那些傷害，卻是實打實的烙印在她的心上，甚至是她的靈魂深處。

就算是好了，他也沒有資格再去愛她了。

“哧，你有什麽資格知道她好不好？遇到你以後她什麽時候好過？”程鬱談起夏婧寧的事情，語氣就不好。

“她……恨我吧！”韓夜淩艱澀地咽了咽喉間那股苦辣地荒涼，還是將這個昭然若揭的問題問了出來。

她恨他嗎？

那次在醫院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走之前給你留了話，要聽嗎？”程鬱掏出手機，作勢要解鎖。

“算了。”

韓夜淩忽然不想知道了，程鬱的表情讓他幾乎能猜到夏婧寧留下來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程鬱從善如流收起手機，卻還是多說了一句：“恨不恨不重要，一個女人沒有太多美好的十年，那十年對她來說是災難，你若是做不到給她最好的，那便不要靠近。”

該說的也就這些，該怎麽做那是韓夜淩自己的事情。

北苑小築，程煜林將童錦心打扮好之後，才將手機開機，裏邊全是喬羽珞的短信還有未接來電提醒。

看了一眼喬羽珞發來的消息，他神色淡淡退出了界麵。孩子是程鬱帶走的他沒有什麽不放心的，他將孩子帶走是為了什麽，程煜林心裏清楚。

程煜林調出顧禹爵的電話撥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顧禹爵在他將童錦心帶走之前就收到消息了，他在等程煜林的電話。

“你決定怎麽做？”程煜林單刀直入。

這種事情，倘若顧家不願意鬆口，他不要去辦。

“你有什麽打算？她背後的人是誰查出來了嗎？”顧禹爵將問題丟了回來。

他的意思在明顯不過了，程煜林也聽得清楚。

“有懷疑對象，但她才是動手的人，不動她不可能。”程煜林絲毫不願意退讓。

顧禹爵沉默良久，童錦心如何對於他來說無所謂，但他心裏明白--

童錦心之於程煜林，就如同喬羽珞之於他心口的朱砂痣就這樣沒了總要有人付出代價。

隻是，夏婧雨做再多錯事也是他的妹妹顧家的長女，若真的出了事情隻怕父母那裏是過不去這個坎。

“走法律途徑吧！該怎麽罰就怎麽罰。”這是顧禹爵沉默良久，唯一能想到的了。

他了解程煜林，所以說不出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叫他原諒。

與其最後用程煜林的方式，倒不如現在他先提出來，至少這樣不至於讓父母跟程煜林之間的關係變差。

“好！”程煜林也沒有強求，他明白這是顧家最大的退讓了。

“孩子……幫我告訴姑姑，辛苦她了。”程煜林提到孩子的時候，喉間有些哽咽。

對於他來說，對這個孩子從一開始就特別的期待。

可是如今她出生了，給她生命的女人卻從此香消玉殞了。

用他最愛的女人的命，去換一個自己一生都在期待的生命。程煜林的右手攀上左胸口，莫名地疼痛感將他的靈魂都死死地掐住，幾欲魂飛魄散。

將來如何麵對孩子程煜林不知道，至少現在他連看孩子的勇氣都沒有。

“孩子的事情你放心，我媽他們在不會出事。隻是你……”顧禹爵停頓幾秒：“人不能這樣一直放在家裏，她有她該去的地方，你……”

顧禹爵難得這樣苦口婆心地勸說他人，結果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他撂了電話。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顧禹爵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在辦公室再也待不下去了，童錦心跟程煜林的事情對他觸動很大。

如今的顧禹爵才明白：自己之前的策略簡直就是在徒然浪費時光。

掛斷電話之後，程煜林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他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隻有將這件事情做完了，他才能將童錦心送走。

但是做這件事情之前，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將顧禹爵說的話通通趕出腦海，程煜林抄起自己的外套將門鎖好要去找那人。

隻是門才鎖好轉過身子，他便看到了足足五年沒見的人。

頃刻之間，恍若隔世。

程鬱就在原地不動，兄弟二人皆是神色複雜地看著對方。

那件事情之後，不管是回老宅還是去公司，他們都會刻意避開對方。

忘了是誰先開始這樣的，總之那樣做後來幾乎成了他們的習慣了。

見他狀態不好，神色焦急程鬱知道他要去幹嘛，這個時候他沒有再沉默下去。

“出去之前要不要先看一樣東西？”程鬱轉動輪椅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將腿上是文件舉了起來，伸到他麵前。

那幾份文件夾，程煜林瞧著異常熟悉。他沉思片刻便想起來是前些日子，童錦心在童家住時，經常拿在手上發呆的。

他記得很清楚，離開童家之前，童錦心還看了一次，之後便讓他幫忙放在了書房的書架角落裏。

隻是……這些東西是如何到程鬱手上的？

“你哪來的？”程煜林的語氣不大好，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你先看了我再告訴你。”程鬱將文件往前遞了遞：“看吧！不要辜負了童錦心的一番心意。”

長指近乎顫抖，程煜林在聽到他後麵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出來裏麵會有一些什麽了，他將文件接過來一頁一頁細細地看了下去。

不多的東西，之前程鬱跟韓夜淩隻用了不到十分鍾就看完了，他卻足足看了一個小時。

童錦心將韓氏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了夏婧寧的女兒，童氏的股份全部都給了程煜林。

那上麵有他的簽字，在她離世的那一刻，文件就已經生效了。

程煜林記不起來自己什麽時候簽過這個，這些日子童錦心總在特忙碌的時候，讓他寫這個簽那個。

當時她懷著孩子，眼睛一瞪程煜林便順著她了。現在才知道她當時給他簽的，原來竟然有一份是這東西。

最後還有一份遺書，韓夜淩他們都沒有看，是童錦心給程煜林的。

程煜林直接將遺書收進口袋裏，看向程鬱：“東西哪裏來的？”

“童家的老管家，是韓澤霆的人。”程鬱隻給了這句。

“帶我去見韓夜淩。”程煜林懶懶地掀了掀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