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鬱聞言眸光一閃，韓夜淩這種情況見他？
會不會直接被他打死？
“我不知道他在哪裏！”程鬱不敢看他。
“嗬！”程煜林嘲諷一笑。
程鬱知道瞞不過他，他不確定程煜林見韓夜淩到底什麽目的。
想到自己偷了他的女兒，程鬱咽了咽口水才道：“你保證不傷他，他是婧寧要救的人。”
程煜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二人到顧家時，程蘭萍正抱著程予桐給她喂奶粉，小嬰兒抱著奶瓶哼哧哼哧地喝奶的小模樣將她逗得咯咯直笑。
嬰兒房就設在之前小珍珠住的房間，是去三樓的必經之路。
程煜林逆著光跟在程鬱身後，長廊裏全是程蘭萍的笑聲，門沒有關她的笑著特別明顯，小予桐吸奶的聲音也十分清晰。
他停下腳步，卻隻敢用眼尾的餘光去看。
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程鬱停下輪椅順著他眼尾的餘光看了一眼：“不進去看看？自己的女兒用不著這樣眼巴巴地。”
程鬱的眉眼之間都是笑意，他將輪椅倒回程煜林身邊看向屋子裏的一老一小，眼底閃過一絲惋惜。
收回眼神，程煜林涼涼地睨了他一眼，麵色黑沉的叫人不敢直視。
程鬱的目的他心裏清楚，若是可以他也很想將孩子抱在懷裏，隻是現在他還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孩子。
看到她在姑姑這裏過得好，他心裏倒是安心。
心中對孩子的虧欠，無需對他人說起，將來好好彌補便夠了。
“你們兩個站在門口做什麽？進來看看我們小予桐啊！”程蘭萍邊說邊逗著孩子。
聽到她的話，程鬱想要進去卻被程煜林抓住了輪椅的扶手，他輕鬆地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姑姑，孩子就交給您了，我忙完以後來接她。”
程煜林直接推著程鬱往樓上去，程蘭萍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暗了暗，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苦了我們小予桐了。”
來韓夜淩這裏，程鬱向來不敲門，獨獨今天他敲了門三長一短，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聽到敲門身韓夜淩喊了一聲進，程鬱便抬指輸入指紋開門進去。
跟在身後的程煜林眸光閃爍，看著那指紋鎖神色複雜。
韓夜淩見他們進來隻是淡淡地瞥他們一眼，並不言語。
這些日子程鬱跟他相處久了比較隨意，滑到韓夜淩床邊就直接敲了敲床板：“給你帶了個人來。”
“有事？”韓夜淩的聲音依舊清冷。
這種問題……程鬱不想回答他給程煜林使了個眼色，提示他有什麽事情趕緊自己說。
程煜林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手將手中的其中一份文件放在了床邊：“韓家的東西你自己留著，願不願給你自己決定。我隻跟你要一樣東西！”
韓夜淩無視他放下的文件，微微挑眉：“要什麽？”
不等程煜林開口，一旁的程鬱見他們兩個這樣，實在無趣得很搶先道：“不就是離婚證，不過你現在這樣半個殘，估計領不了。”
韓夜淩沒搭理他，有些艱難地伸手從枕頭底下掏出兩份紅本，遞到程煜林麵前：“你不是知道底細，還問我要這東西。”
看著他遞過來的結婚證，程煜林的麵色並不好看，他看到那份股份轉讓協議的時候，還在想童錦心能拿到韓氏的股份必然是真的領了證的。
卻不想韓夜淩當時沒有騙他，他們當真就領了假證。
一旁的程鬱卻瞪大了眼睛，韓夜淩還當真敢這樣玩弄童家大小姐的真心。
程煜林並未說話，他的臉色並不好看。捏著假結婚證的手近乎將那兩本東西都捏碎了，仿佛在他手中的不是紅本子而是韓夜淩。
即便是慣有的清冷，多年不變的麵癱臉也修飾不了他此刻的憤怒：“韓夜淩你怎麽敢？”
“你覺得程家會讓一個離異的女人進門，若是你不滿意這樣的我可以現在就給你補一份真的。”
韓夜淩一點也不怕事兒大。
程煜林聞言捏著結婚證的手更加用力了，他一臉不虞：“有沒有人說你很討厭？”
“反正你不會是最後一個。”韓夜淩倒也不惱，從善如流地默認了。
“你家老太太……你確定這個節骨眼她不會鬧事？人既然給我了，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孩子也一樣……”程煜林實在不想說顧雅蓮。
說實話，他當真不願意說起韓家老太太，若不是因為她童錦心這會兒還在家裏安心待產，何至於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好歹她替你護了那麽久的孩子，你若擔心她阻攔我去處理，至於別的你就權當報恩了。”韓夜淩停頓片刻，瞥了一眼那翻開的結婚證：“既然決定了就早點去做，做完了讓她去屬於她的地方吧！”
這事兒不用他說，程煜林心裏也明白。但是沒有讓某些人付出一些代價，他是不可能這樣讓她不明不白地離去的。
“韓澤霆你有別的打算？”程煜林多少還是給韓夜淩留了些許餘地，權當這一年來他為了自己喜當爹的報酬了。
聽他說韓澤霆，躺在**的人這才臉色微變：“還沒爬到最高處，你確定摔下來能疼？他欠下的可不止一星半點……”
程煜林頷首讚同，他也沒打算對韓澤霆這麽早動手，來這裏隻想確認一件事情。
“當年那件事情，確定跟他的父母有關？”程煜林提到當年的事情眼底的殺意極濃。
那件事事情影響了許多人的人生，他們都背負了太多東西。
若是這些負重前行到頭來不過是一個墮入陷阱的笑話的話，那麽這麽多年的恨意，又有多麽可笑？
“確切的說應該是跟他的親生母親有關，隻不過是他的外家為了掩蓋罪行找了替罪羊而已。”接下來的話不用韓夜淩多說什麽，程煜林也能想到了。
背微微僵硬，程煜林攥緊拳頭才將自己的異樣掩下。
“多謝！”程煜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直接轉身就走。
他連問一句韓澤霆的外家是誰都沒有問，走得幹脆利落。
等他走後，程鬱才嘖嘖兩聲：“你這樣實在不厚道。”
“你不也沒說？”韓夜淩睇了他一眼闔上眼睛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