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景年走後,覃朗麵上的沉痛消失殆盡,原本還全是陰鶩的眼底瞬間鋒芒四起。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屍體,沉默許久將心頭那股難掩的厭惡掩了下去。
覃朗不知道真正的夏婧寧到底到哪裏去了?至少在夏婧寧再次出現事情眼前的這一具屍體隻能夠是死去的她。
而這一個真相從這一刻起變成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對於覃朗來說許多這不是得利而是又背負了一份重擔。
在事情在還未明了之前,此刻就連夏婧寧電腦中的那一份文檔,他都成為了唯一的知情人。
要是利用那份文檔去做他想要做的事,他可以易如反掌地將童景年控製住。
隻是這東西是童錦心交給夏婧寧給韓夜淩的保命符,覃朗不願意做那個趁虛而入的人。
覃朗將屍體帶回莊園,一直守在門口的管家看到他手中抱回來的屍體,瞪大了眼睛,支唔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兩個小時前還好好的人,出去了一趟回來的卻是屍體一具。往日裏一直將下人當家人一樣對待的夏婧寧在管家心中地位很高,看到她這樣管家說不出太多言語,隻是沉默地掉著淚。
覃朗淡淡地瞥了管家一眼,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解釋,由著他去。
他的莊園裏也不表麵上那麽幹淨,管家這樣的反應正好。
這屍體不能帶進主樓裏,覃朗直接將屍體帶到隔壁棟的祠堂旁的小屋子裏,安置好他眼角的餘光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拐角處那細微晃動的影子。
覃朗掏出手機快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他回頭看了一眼方才的位置低頭沉吟片刻撥了顧禹爵的電話,神色複雜。
電話鈴聲響了片刻之後,顧禹爵接了。
“出事了,你妹妹死了。”覃朗的語氣十分焦急。
顧禹爵心頭一頓,雖然看到了他發來的消息心裏有準備,但是他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消息。
覃朗說的是誰顧禹爵極其清楚,當時將人送到Y國是希望她能反省自己,再次回來時能是脫胎換骨的夏婧雨,沒曾想人卻再也不能活著回來了。
隻是,覃朗為何會說得這樣模棱兩可?
“婧寧她……”顧禹爵想知道夏婧寧恢複如何。
覃朗卻直接打斷他的話:“小珍珠過些日子我給你送回去,沒有了母親丫頭估計情緒不會好。”
顧禹爵聞言心頭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才苦澀道:“你安排就好。”
古堡……
童景年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童錦悅,在她身上檢查了好幾遍,終於在她的右手上找到了一個針眼。
他的潭底逐漸陰沉,直至最後又通通散去化作一片清明。
從一旁藥箱裏拿出一隻針管,抽了一管血。直接放入一旁的儀器裏解析,之後的半個小時裏,童景年一直守在床邊。
嘀……嘀……嘀
儀器的提示聲響起,童景年抬手將打印出來的報告拿了過來。
他將報告來回看了三遍,依舊沒有找出問題在哪兒。
童錦悅的血液檢驗報告甚至要比以前的好上許多,大部分之前不達標的或者超標的血項都趨於正常。
那人為什麽要帶走夏婧雨?又為何給童錦悅注射藥物,那藥物又是什麽,竟然能在兩個小時內就直接在血液裏沒有殘留了。
童錦悅從教堂回來之後,一直昏迷著直到十天之後才醒來。
一覺醒來,童錦悅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自己一直被人死死地壓著,她一直想要醒來想要脫離那個讓她恐懼的空間。
可是,在夢裏不管她如何拚命努力,都無法逃出那方寸之地。
直到她看到一把刀直直地往她心髒紮去,童錦悅才從**驚呼一聲醒來。
醒來的時候,童景年就守在她床邊,看到他時童錦悅一臉不高興:“你把我帶回來做什麽?我都不知道殺死夏婧寧那個女人沒有。”
童錦悅眼底帶著濃濃的恨意,那是童景年以往從未見過的模樣。
“錦悅你為何變成現在這樣?她並未做錯什麽事情,甚至救了你的命,但你卻親手殺了她。”童景年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斥責之意。
自打童錦悅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他身邊,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斥責自己。以往她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每一次童景年總會在她做錯事之後為她善後。
正是因為這樣,不管外人如何說他童錦悅都願意留在他身邊。
哪怕真的隻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那都是好的,童錦悅一直以為一切都能像以前那樣永遠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
她可以慢慢的愛上他,甚至為他放棄自己心中的那股子執著。
可是,童錦悅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然為了那一個讓自己痛恨了好幾個月的夏婧寧這樣子指責自己。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待她,童錦悅怎樣也無法接受夏婧寧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奪走。
“明明她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這樣追根究底?她都已經死了,其他的事情知不知道沒有什麽意義吧?”童錦悅感覺自己做了一件對於她來說是家產便飯的事情。
她實在不明白,童景年為何突然如此較真。
“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夏婧寧?”童錦悅紅著眼眶,眼巴巴地看著童景年:“你說過的我永遠都是你最在意的女人,是不是因為你從未說過愛我,所以可以這樣?”
“不要胡思亂想!”童景年抬手想要將童錦悅的頭發捋順。
隻是童錦悅錯開身子,連一根頭發絲都不讓他碰。
“是我忘了你本不需要承認我們之間是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給過承諾,現在的你愛上了那個就像小強一樣,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會想方設法努力活下來的女人,我說得對吧?”童錦悅的淚水落了下來。
她想過自己可能會輸給別的女人,甚至將來她病逝了可能會有別的女人取代她在童景年身邊的位置。
但是,童錦悅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輸給夏婧寧那個生過孩子,還被別人拋棄過的女人。
這對於童錦悅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沒有。”童景年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她就能想這麽多,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她的身子板正讓她不得不直視自己。
見她再也無法忽視自己的注視,童景年才道:“錦悅你聽好了,這話我隻說一遍。從遇見你開始,到往後餘生隻有你,沒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