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童錦悅不在古堡的第二十天,童景年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出過書房了,看著鏡子裏那個絡腮胡子的男人,他自己都開始嫌棄了。

曾經她還在,留在古堡裏除了發病的時候每天都是嘰嘰喳喳地纏著他說個不停。

那會兒他一直覺得童錦悅太吵了,影響到他研究了,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習慣,他不管做什麽事都已經習慣性的喊一句:錦悅幫我拿……

以前童錦悅還在的時候,不管他要求她拿什麽東西,她都會特別調皮的,故意拿錯逗逗他。

有的時候她那古靈精怪地吐舌頭的動作被他抓個正著,故意批評她時,童錦悅還撅著小嘴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直呼:“太冤枉了。”

想想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雖然被童錦悅的嘰嘰喳喳吵的沒有一分安靜,但那時候他的身心都是愉悅的,不像現在沒有她的陪伴,做什麽都覺得乏味。

剛開始的時候看著童錦悅離開,童景年想著還是讓她在外麵呆一段時間,好讓她感受一下沒有自己她是寸步難行的。

至少要讓她學會反思自己犯下的錯誤,到那個時候他在去將她接回來也還是來得及的。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童錦悅這一離開就已經是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連回來的欲望都沒有,甚至連一個報平安的電話都沒給他打過。

若不是在雲海市有了安排,童景年知道這20多天恐怕自己根本就熬不過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認為這件事情熬到最後最早投降的人一定會是童錦悅,可是現在童景年算是明白了,最後投降失敗的人依舊還是他。

所有人都以為童錦悅愛的比他深,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是這樣子認為的,可其實每一次不管兩個人發生什麽樣的矛盾,錯的人是誰,到最後第一個低頭的人永遠都是童景年。

他自己也說不清童錦悅到底哪裏好,這些年她沒少犯錯,自己也沒少為她堵漏,可是那一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交代過除了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他,這個點敲門怕是什麽急事。

童景年抬步走到門口,將門打開,站在門外的是與雲海市那邊聯係的負責人。

他看到童景年現在的模樣也是大吃一驚,才二十天沒有回來,沒有想到他家主子變成現在這樣了。

“什麽事?”童景年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這個保鏢是他最親近的一個,他看了一眼四周湊到童景年耳邊跟他耳語了幾句。

刹那間,童景年的麵色黑沉,他涼涼地瞥了保鏢一眼:“跟著的人換一批,馬上去備飛機。”

“是!”保鏢斂眉退了下去。

童景年回到書房裏,又看了一眼鏡子。淡淡地瞥了一眼一刻打開的剃須刀,他的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意。

這胡須他不想剃了!

雲海市……

童錦悅昨夜淋了雨,雖然回來的時候她立馬就去洗了個熱水澡,但終究還是著涼了。

一直以為童景年已經將她的身體治好了,可沒想到她的身體依舊如此差勁,想來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好吧!

這些日子又是打工又是四處做兼職,估計是把自己的身體又熬壞了。

一整個晚上童錦悅一直在打噴嚏,她的頭越來越燙,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她希望這個時候能出現一個人,可以幫幫她,可是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那一個讓她處處都覺得惡心的韓澤霆能夠幫助她,她實在想不到其他人。

但昨天晚上在那雨中她才說了拒絕的話,實在是無法在這種時候再跟他聯係了。

童錦悅隻能認命的躺在**,希望自己這一次沒有任何藥物的幫助能夠熬過去。

隻是一直熬到天都大亮了,她的身體卻越來越燙,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恍惚之間,她好像感覺到童景年來到了她的房間,那氣息實在是太熟悉了,哪怕是她現在難受得不能自己也能能聞得出來。

隻是她疲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就是一個絡腮胡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眼熟,但她卻又覺得陌生。

男人長得很像那一個她心心念念的童景年,可是童錦悅心裏清楚,他向來都是愛幹淨的人,留絡腮胡子這種事情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幹的。

沒有多久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一涼有一股針紮的疼痛,緊接著有冰涼的**流入她的身體,漸漸的她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許是一夜都沒睡,再加上身體早就已經熬不住了,打上點滴之後童錦悅也漸漸入了睡。

這是她來雲海市睡得最安穩的一天,隻是某些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童景悅雖然感覺自己睡得特別熟,可其實她熟睡之後,就一直都在說夢話。

在夢裏邊她一直都在罵童景年,說他是大混蛋,是喜新厭舊薄情寡義的人,竟然都二十多天了也一點都不知道主動找她,害她在雲海市吃苦。

總之心裏邊所有的氣在發了燒,失去意識之後,全部都撒了出來。

原本就隻是她的夢話而已,這些日子她也經常說,偏偏被她罵的主人公這會兒已經就坐在她床頭守著他的點滴。

童景年被她罵的一臉無奈,突然有些後悔來看這個小沒良心的了,他趕了飛機馬不停蹄地趕到她住的地方,守著她連休息都不敢,結果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

嘖嘖……真難……

童景年看著她閉著眼睛,也是擰著眉心氣鼓鼓地鼓著腮幫子生氣的小模樣,忍不住伸手替她輕輕地撫平了她緊蹙地眉心。

見她眉心舒展,額頭還順勢在他手心蹭了下,他冷著的臉瞬間柔和了不少。

他抬手戳戳她還鼓著的腮幫子,歎了一口氣:“小無賴,怎麽辦還真是那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童錦悅漸漸有了意識是晚上八點了,外邊的天早就暗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她知道自己發燒了,現在似乎已經退了下來了。隻是她的胸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壓著,她實在是難受得不行。

艱難地掀開眼皮看了一眼,一直毛絨絨的頭枕拿她的胸口做枕頭,難怪她難受的不行。

等等……

頭!短發!壓著她的胸口……

“啊!救命啊……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