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錦悅尖叫著想要坐起來,可惜她燒了一天一夜都沒有進食,這會兒一點力氣都沒有。
但是她尖叫的聲音足夠大,這會兒枕著她胸口睡覺的那隻毛茸茸的腦袋動了,他顯然是沒有睡夠,一臉不悅地抬頭看她一眼,長指捂住她的嘴巴:“別喊,是我!”
隻是,熬夜又照顧了一天的病人,他的聲音嘶啞到童錦悅認不出來了。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絡腮胡子,被他捂住嘴巴,隻能嗚嗚嗚一直叫,隨後都哭出了眼淚,手腳並用想要踢開他。
童景年這會兒也徹底醒了,他這才意識到她為什麽會這樣,尷尬地笑了笑,湊近她:“不許叫,再叫把你綁回家做壓寨夫人。”
被他這一說童錦悅嚇得更加害怕了,不過也配合著不喊了,她不要做壓寨夫人!
見她不喊了,童景華這才鬆開自己的手,改道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定她退燒了才鬆了一口氣。
“你躺著,我去給你買吃的。”童景年站了起來打算離開先去梳洗一下。
原本隻是想要逗逗她,沒想到將她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你……你到底是誰?”童錦悅想到他等會兒還要回來,手心直冒冷汗。
她住的是五星級酒店,這人到底怎麽進來的?
童景年回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又彎下腰靠近她:“錦悅才回國多久?這就翻臉無情了?”
瞧他,一副傷心欲絕,就跟被拋棄了許久沒深閨怨婦一樣,秦香蓮的戲都沒有他多。
童錦悅都快要以為自己什麽時候真的做過那陳世美才幹的事情了,眼中有那麽一瞬間閃過一絲絲歉疚。
可是……
“不對啊!我能肯定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童錦悅隱約有些怒意了。
男人見她如此憤怒,還說得如此斬釘截鐵,麵色一冷倏然直起身子丟下一句:“童景年!”
也不給童錦悅反應的機會,他直接揚長而去。
臥室裏,童錦悅終於反應過來了,她一臉懊惱地看著被他甩上的門,在心裏直罵自己實在是太笨了。
人都已經送上門了,還有他剛剛說的那句話,童錦悅臉上一紅,壓寨夫人聽著似乎不錯。
隻是臉上的笑容還未維持幾秒又垮了下去,她好像將人又一次氣走了。就是不知道他還回不回來?回來的話,那句壓寨夫人還能做數嗎?
童景年直接去了隔壁套房,套房門口保鏢一直守在那裏,他到了門口敲了敲門,裏邊的人沒有回應。
“人不在?”童景年皺了皺眉頭,隱約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答應過她不限製她的自由,但是也不能這樣隨意吧?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夏小姐一直沒有出來,那位醫生跟女傭人也在裏麵。”保鏢如實回答。
“門卡!”童景年不高興了。
保鏢依言掏出門卡,門卻從裏邊打開了。
夏婧寧淡淡地瞥了一眼童景年,轉身就往裏邊走去。
童景年沒功夫跟她計較這些,他們早上來得早,他的東西都在這邊要趕緊挪出去,梳洗一下再說。
隻是才走進去,就聞到了從廚房裏飄出來的味道。
她們在煮粥?
童景年經過廚房的時候,還能聽到夏婧寧跟那個叫小香的傭人在一起邊煮粥邊唱歌,看起來她們心情很好。
不,那粥更加吸引人。
這東西病人吃最合適。
童景年推著行李箱站在小廚房門口:“給我盛兩碗。”
“這粥滋陰補腎的,你也要吃?”夏婧寧連頭都沒有回。
她知道童景年給誰要的,可夏婧寧這會兒不想做觀世音菩薩,沒有普度眾生的想法。
給一個要殺了自己的女人,吃她辛苦熬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鹹粥?
夏婧寧才不願意給,她心裏覺得膈應得慌。
“聽起來不錯,給我一碗吧!”童景年完全不在意她的那句滋陰補腎,知道她介意什麽倒也沒有跟她爭論什麽,退了一步。
他竟然會有退讓的時候?
夏婧寧確實有些錯愕。
“童景年你這是胡子長了,所以智商短了嗎?那天我差點死在童錦悅手下,要是那天我死了還能在這裏煮粥嗎?所以她沒有資格吃我做的東西,你還是不要強人所難免得我們日後不好相處。”夏婧寧忽而眉梢上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夏婧寧再次回身拿去流理台上的托盤,端著一碗粥往外走,停在童景年身邊時她才道:“或者你不怕我下毒?”
聽到她這樣說話,童景年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謝謝!”童景年混不在意她的威脅,順手將她手裏的粥奪了過來。
“土匪!”夏婧寧佯裝生氣,狠狠地罵了一句。
手上的粥被他搶走了,她隻能又回廚房去再裝一次。
見她這樣,童景年勾了勾唇角,走之前順帶補了一句:“看在你手藝不錯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婚禮結束之前還是不要出現。”
夏婧寧裝粥的手頓了頓,“知道了。”
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決定好,要在什麽時候出現在大家的麵前,以什麽身份出現。
在所有人眼中夏婧寧已經死了,活著的那個是夏婧雨。
就算家裏人知道真實情況,外邊的人卻並不清楚。
對小珍珠的思念已經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去看看了,可是她始終沒有忘記韓夏對她說過的話。
如果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的話,他不會那班千叮嚀萬囑咐讓自己不要離開那棟別墅,隻不過她最後還是忍不了。在童景年出現在她麵前說要跟她做一筆交易的那一刻,夏婧寧那本就不安的心還是動搖了。
“夏婧寧我知道你在介意什麽,既然當時我答應了你便一定會做到,所以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童景年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屋子裏隻剩下夏婧寧三人,一直都躲在小廚房裏的小香這才敢走了出來,她靠近夏婧寧看著被打開的門,門外還有保鏢守在,心裏忍不住害怕了起來。
“夏小姐我們還是聽醫生的,通知先生來接我們吧?那個童景年看起來不可信,胡子拉碴的嚇人。”想到童景年那張臉,小香還是忍不住抖了抖。
夏婧寧回頭淡淡地看了小香一眼:“你怎麽也學會以貌取人了?我們既然敢跟著來了自然就不能言而無信,你要是害怕你話,我可以讓他派人送你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婧寧總覺得小香怪怪的最近,她似乎很怕看到童景年,也怕被他看到自己的臉。以前在別墅裏小香可是從來不化妝的,但是她最近似乎連睡著都帶著妝……
“可是……萬一他對您圖謀不軌呢?”小香一時著急了起來。
夏婧寧深深地盯著她的臉,沉默良久才道:“日久見人心,真心騙不了人,假話也會被揭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