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微微一震,僵硬地站在原地,扯了扯嘴角,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夏婧寧將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揭穿她的異樣。不管她現在怎麽樣,之前的那些日子,小香確實真心實意照顧過她。

單憑這些,夏婧寧都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希望她不會叫自己失望。

人心換人心,這是她一直秉持的信念。

夏婧寧依舊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走吧!趕緊喝了粥睡一覺倒倒時差。”

隔壁總統套房,童錦悅看了一眼去而複返依舊一臉絡腮胡子,卻端了一碗粥回來的童景年不由眼前一亮。

隻是想到他之前冷落了自己二十多天,她便又佯裝生氣,冷冷地瞥了一眼他手裏的粥,不耐道:“你來這裏做什麽?不是說叫我要有自知之明嗎?我走了,你倒是追來了。”

童景年知道她這是在使小性子,並未跟她計較。他將粥端到了童錦悅跟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舀了一口吹了吹確定不燙了,這才湊到她嘴邊。

這會兒還假裝生他氣呢,童錦悅根本不願意配合他吃粥,她直接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吃……”

童景年手裏的勺子又靠了過去一些,但是這會兒語氣明顯差了許多。

“不吃……不吃……我不吃!”童錦悅本就因為生病了,情緒顯得特別糟糕,這會兒被他一凶幹脆紅著眼眶,轉過頭來衝他一通亂吼。

童景年因她忽然又委屈巴巴地紅著眼眶跟自己對著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每次想要嚴肅一點讓她乖一些,結果次次都因為她忽然這樣,他隻能無可奈何地繳械投降。

童景年輕咳一聲無奈道:“乖,吃一點東西,你一天沒吃剛剛退燒喝點粥暖暖胃。”

還想再無理取鬧,順勢將自己這些日子的委屈全部都倒出來的童錦悅愣了愣,她呆呆地看著童景年。

以前他也哄自己,但是若是遇到自己剛剛那樣鬧騰,他絕對是不會像今天這樣哄著自己而是直接揚長而去,等她冷靜下來了再說。

“景年!”童錦悅沒有馬上將粥吃掉,她的聲音沒有剛剛任性大喊時的尖銳,這會兒隻有一絲沙啞中帶著嬌嬌軟軟的委屈。

她將尾音拉得極長,聽得童景年心中極其不忍,童錦悅還想再說什麽,隻聽到他說了句:“其他事情等你吃完再說。”

童錦悅依言將那勺粥吃了進去,鬧了這麽久那勺粥都已經涼了,入口的時候她不適地皺了皺眉頭。

隻是一個細微的小動作,童景年也一絲都沒有放過。

“不好吃嗎?”

童錦悅看他手裏的是碗而不是打包盒,心道他這不會是自己煮的吧?

想到自己剛剛一個小動作,童景年就緊張問她是不是不好吃,童錦悅有些懊惱得想要咬自己的舌頭。

怪自己太粗心了,竟然沒有注意到這特別之處。

“不會,很好吃就是剛剛那口涼掉了。”童錦悅扯開嘴角笑了笑,為了表示自己沒有說謊,她還特意舔了舔自己的嘴巴。

“真的?”童景年一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童錦悅這次倒是沒有說話,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一臉真誠的看著他。

見她這樣,童景年倒是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又繼續喂她吃。

童錦悅為了表示粥真的很好吃,接下來便沒有再說話極其快速地將粥一口接一口的吃下,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一碗粥全部都見底了。

見她這樣,童景年倒是難得好奇地看看一眼粥碗:“當真那麽好吃?”

“嗯,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粥了。”說著她的眼神有些暗淡。

“那我再去要一碗。”童景年作勢要起來。

童錦悅卻聽到了其中的端倪,她一把拉住童景年的手:“你跟誰要?這不是你自己煮的嗎?”

童景年眼神暗了暗,沉默片刻想起之前她離開家的原因就是他們之間的信任太少了。

將夏婧寧帶回來,他們還要在這裏住不短的時間,難免會遇見。

與其到時候她們碰到了,無法解釋倒不如現在直接坦誠。

“這粥是夏婧寧煮的,我將她一起帶回來了。”童景年將粥碗放到一邊一臉坦然地看著童錦悅:“我對她沒有你想的那種感情,隻是佩服她那樣的女子罷了。希望你不要為了這些跟我賭氣,好嗎?”

他如此坦然,甚至可以將夏婧寧的事情跟她說清楚,童錦悅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胡鬧的理由了。

童景年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不知道,童錦悅想著來日方長,日久自然見人心了。

“我相信你!”童錦悅笑了笑伸手揪了揪他的胡子:“你怎麽想著續起胡子了,看起來好老氣。”

她的力道不大,童景年卻故意倒吸了一口氣:“嘶,小沒良心的很疼!”

“是嗎?快給我看看!”童錦悅沒有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狡黠,趕緊靠近他仔細地看著他的下巴。

童景年卻趁機在她的臉上偷了一個香,滿意地看到了她的臉紅了起來,他一本正經地坐直了身子:“這算補償。”

童錦悅噌了他一眼,以前可沒有見他這樣無賴。似乎她離家出走以前,他在自己麵前都是一貫的清冷的作風。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這樣不好看嗎?”童景年抬了抬眉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喜歡,這樣老了許多,跟我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個長輩了。”童錦悅不滿地撅了撅嘴巴。

“哪位長輩!”

“就像……”童錦悅沉思片刻選了一個比較中肯的稱呼:“感覺跟爸爸差不多。”

“那叫聲爸爸來聽聽!”童景年忽然眼底都蓄滿了笑意。

童錦悅原以為他會生氣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這樣說,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爸爸”跟她口中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意思。

“你怎麽可以這樣!”童錦悅紅著臉怒視著他。

“不鬧你了,給我剃胡須好嗎?”童景年見她依舊有些惱怒地看著自己,這才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往你在,有刮胡子的動力,那二十天你不在這不是沒有動力了就邋遢了,所以這事兒你要負責……”

刮胡子!這種親密的事情他竟然願意讓她做,童錦悅此刻已經歡喜得臉耳根都紅了。

“好!”她低低應了一聲,卻不敢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