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範莫,此刻正西裝革履,在宴會大廳門口,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賓客。豐拓依舊是那一身白衣黑褲,簡單優雅。

“大哥,你真該早點來。”範莫拍了拍豐拓的肩膀,渾然沒有在盛夏麵前表現的虛弱。

豐拓眉目冷然,盯著範莫,連個表情都沒有。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一向如此,內斂自控。

“阿霧在哪?”

昨天從洛家回來,總算是讓阿霧的朋友改變了想法。他原本是要找她談談的,沒想到她居然來見了範莫,甚至,一夜都沒回去。

怎能不讓他抓狂。

範莫老神在在,這會兒他掐住了豐拓的軟肋,自然是不會這麽輕易讓他見到的。

“別急,待會我就帶著她出來跟大家見麵。”眼尾瞥見又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更興奮了些。

霍風然的出現,著實讓蹲守的,媒體八卦記者激動了一把。這場訂婚,根本就是一場炒作。

賀城最有權勢的男人,集體捆綁的一次炒作。

雖說普羅地產的破產傳言塵囂四起,可現在,他跟豐家搭上關係,誰還能不賣豐拓這個麵子。

“不請自來,範總裁應該不會介意吧。”霍風然剛從時裝周回來,身上還穿著當天的衣服,這一身意氣風發,儼然是富家貴公子的氣派 。

“歡迎,歡迎。”看熱鬧的不嫌事大,他也尋思把這事情往大了炒作,自然不會覺得他礙事。

前幾天新聞裏曝光他跟夏夏的照片,現在看來,根本就是為了今天的婚禮做的預熱。

或許有人會問,“你的未婚妻跟霍風然拍照,你有什麽感想?”當然這個問題大眾也隻是在心裏想想,畢竟衝著豐拓的麵子,也沒人會 這麽問的,但要真問出來,範莫也會微微一笑,回以一句。“我不在乎。”

是的,他僅僅是為了利用盛夏,那些小事,他又怎麽會放在眼裏。

豐拓被名媛千金圍著,大為不悅,好在洛桐桐給他發了個信息,一切盡在掌握,這才鎮定了些,坐在沙發上等著。

盛夏急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這麽往外一瞧,就看到豐拓冷冷的坐著,霍風然居然也來了。

最害怕麵對的人,居然還都來了。

可她也沒多長時間擔心了,範莫很快就來了化妝間。對洛桐桐微微點頭,就準備帶著盛夏出去了。

“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去了。”他十分紳士的開口,說話間伸出一隻手,等著她。

盛夏急的說話都磕磕巴巴了。越到這個時候就更慫了。現在想逃跑還來得及嗎?苦著一張臉。“我……我想……”她瞄了一眼桐桐,確 定她點頭了,這才補上一句。“好吧。”

花海酒店精心裝飾過,整個酒店都是歐式的複古優雅風,朵朵百合跟白玫瑰組成的夢幻花海著實精致。

複古的棕色雕花大門後,盛夏挽著範莫的手,頻頻呼吸。大提琴的音樂聲悠揚的響起。

那是她曾幻想過的婚禮場景,在夢裏她是公主,而王子,是遠處酷酷的豐拓。

她想著,臉不由紅了。

此刻,手上挽著的人,卻是範莫。多麽的諷刺。

雕花大門在音樂聲中,緩慢的拉開。

豐拓看到的場景,是盛夏嬌媚的挽著範莫,臉紅紅的往前走著。她本來就長得好看,這樣精心裝扮過的她,好似美玉重新雕琢,有一種 驚心動魄的美。刹那間,他有種,想要把她帶回家,永遠鎖起來的衝動。

盛夏低著頭,一想到豐拓投在她身上的視線,她就覺得每一步都走的那麽艱難。想起她曾聽過的一句歌詞。原諒捧花的我盛裝出席,隻 為錯過你。

她突然就有些後怕。抬起頭,對上他的方向。她總是那樣,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存在。

兩人四目相對,她才察覺,他的眼神那麽霸道,那麽侵略,就好似,她是朝著他走去的。

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從他的眼神中,她輕而易舉的讀出了這信息。不覺後背一陣涼意,跨著範莫的手,被他另一隻手抓的緊緊的。

不由輕呼一聲,“範莫,你抓疼我了。”

範莫並不鬆手,反而低頭在她耳邊十分親昵。“我也有點緊張,你要原諒我啊。”

盛夏紅了耳根,隻得繼續往前走。

全黑的酒店裏,探照燈下,兩人儼然一副王子與公主的幸福模樣。

刺痛了霍風然的眼,但他依舊是鎮定的。如果這是夏夏的選擇,那麽他會祝福。親眼看著死心,大概也就他有這樣的決心吧。

好容易走到舞台上,不得不說,範莫為了籌備確實花了很大心思,不光是定製了婚紗禮服,就連教堂也直接搬到酒店。

此刻,牧師正在舞台上等著他們。

她微微皺眉,訂婚也要牧師嗎?

哪裏知道,範莫是想借著訂婚的說頭,直接來一場沒有登記的婚禮。隻要趕鴨子上架,她總不會在這麽多人麵前,讓他難堪的。

人群中,看著他們的,還有一人。同樣是不請自來,暮雪假裝成工作人員,穿著酒店的衣服,在角落裏盯著舞台上的一切。

對豐拓的感情時刻折磨著她,豐拓的眼裏心裏都是盛夏,她做任何事,都無法吸引他的注意。隻要毀掉她,她要用盡手段來毀掉她。

但今天,她希望,這訂婚能繼續下去。隻要盛夏成為別人的新娘,她就能在豐拓身邊長長久久的待下去。

“準備好了嗎?”範莫低聲開口。

瞧著這架勢,怎麽也不像是訂婚,盛夏終於有些慌亂。“範莫,不是訂婚嗎?怎麽還請了牧師?”

“我想……嚐試下結婚的感覺。”他深沉的看著盛夏的眼神,好似情深意重。

他已經快病入膏肓了,沒人能拒絕吧,她斷然是不會拒絕的。

“不。”盛夏急著把手扯回來。

她不想跟他結婚,豐拓再看著。這個認知時刻讓她如墜冰窟。每走一步,後背都能沁出一陣涼意。

不能結婚,她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而不是越來越亂。

“隻是訂婚,你說過的。”她低聲說著,即使此刻快哭出來,還是為顧全他的麵子放低聲音。

範莫可不管這些,加上牧師已經開口說著一連串對新人的祝福。他隻是拉著盛夏的手,輕輕怕了拍。

那意思十分明顯,他還是會繼續強迫她。

這會兒,她要是再忍耐下去,隻會讓她更痛苦。隨著牧師的祝福即將結束,她實在顧全不了那麽多了。

她總是在照顧別人的想法,可誰來真正問過她的想法?

“稍等下。”

正要開口,已經有人先一步,幫她開口了。

她感激的扭頭,赫然發現開口的人是豐拓。桐桐甚至在豐拓身後,默默的豎起大拇指,給點了個讚。

“豐總裁有事等婚禮之後再說吧。”範莫笑的莫測,隻是抓著盛夏的手,更緊了一些。

“盛夏在我豐家長大,我並非要阻止你們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