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為什麽要讓她痛苦,她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他們明明還那麽好,明明才決定要在一起的啊。

大概這世界上的事情,並不都是苦盡甘來。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越發悲觀了些。不是因為暮雪說的那些話,而是豐拓的態 度。

這樣等著,心也越發寒涼了些。

等了許久,那男人終於回來了。他神色緊張,竟是從來沒有過的慌張。阿霧皺著眉頭,盯著這個她喜歡了好多年的男人。那樣的神色, 她懂得,他是真的急了。是不是也能稍微理解成,他是在乎她的,怕她知道真相的。

可他那麽怕她知道,為什麽還要這樣去做呢?

“她說的,是真的嗎?”她再次重複,這個一直在心裏無限放大的問句。暮雪說的話聽來,他是那麽討厭她。

豐拓冷然的眼神帶著慍怒,走到盛夏麵前,抓著她的手臂。“阿霧,你信我還是信她?”

她應該相信誰呢?

她不知道了。

真的不會判斷了。

暮雪說的每一句,她都反駁不了。“你說,你說的我就信。”囁嚅著還是開口了,是啊,他會解釋的。

“那是誤會,都過去了。”他不想讓盛夏知道,上一輩的事情,更不想讓她知道最初他會默許留下她在豐家的初衷。

與這個相比,他寧願含糊著把過去掩蓋起來。用剩下的時間來彌補他對她的感情。

這是一個傻子,跟另一個傻子之間的自虐式愛情。他惶恐她的感受,卻不知道盛夏的心中如城堡轟然崩塌,驟然一片荒蕪。

他的話,她聽了,隻有後果沒有前因。

一如他的人,說話做事,隻要決斷給個命令就可以了。可她不是員工,不是蜂巢中的一員。

這會兒,問他愛不愛的,顯得多麽可笑多麽幼稚。她頹然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踮起腳尖,總算還能控製自己麵部的表情。微笑著湊到 他麵前。

這樣的動作每一步都被緩慢無限放大繼而拉長。她的唇貼上他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愛情如同過山車,她這次,是到穀底了之後再也沒有機會上去了吧。“很晚了,休息吧。”

帶著苦澀的一句話,兩人皆是寂然。她想問暮雪為什麽會進門,想問他兩人的關係,這心情梗刺在喉,這會兒到寧願吞噎下去,在心裏 劃個千瘡百孔。

豐拓緊抿唇,“阿霧……”他張口欲言,奈何平日冷然的慣了,實在說不出那些個事情。

大約還是知道,要找暮雪的。在盛夏上樓之後,讓李嫂看著她,準備找暮雪談談。

這才剛要出門,盛夏已經換了一件衣服開門了。這次真是沒哭,她自己也覺得是個奇跡。“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他站在原地,盯著樓上那嬌俏的小笨蛋,生出無限柔情。“你下來,我帶你去。”

坐在車裏,盛夏一個勁盯著窗外。“我小時候就喜歡去遊樂園,每次都是你帶我去的。”嘀嘀咕咕的,把逃學出去玩的事情,一股腦兒 說出來。

那是變相的回味,甜蜜尤帶著苦澀,盛夏努力讓嘴角上翹。五味雜陳的心情,但不知到了遊樂園故地重遊,還會不會像小時候那樣開心 了。

豐拓算是極其寵愛她的,隻是他還不太熟練。大約就是阿霧想做什麽都可以這種心情。

領著她到遊樂園,發現居然有很多情侶也會到這裏玩。為此,遊樂園多了很多情侶才能玩的項目。

盛夏走在前邊瀏覽著各種遊玩項目,豐拓卻略顯尷尬,他的西裝長褲,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樣休閑的地方。

“我們去玩綁腿賽跑,好不好?”盛夏突然回頭,扯著他的手,朝著一處召集地走過去。果然還是小女孩,臉上興奮的都泛紅了。

豐拓一路被拉著,多半也是將就她的。瞧著她鮮活的笑靨,滿臉都是熱氣,微微出汗在這夏日裏,渾身的曲線被衣服包裹的畢現。

一番遊玩下來,耳邊總是能聽到她愉快的笑聲。

讓他的心裏微微泛起一些溫柔來,找到暮雪說清楚,把這事跟阿霧好好解釋。

“阿霧,給我點時間,我會解釋清楚。”他再次開口,語氣十分堅定。似乎是帶著對盛夏的執念。

隻是那少女已經不再像先前那樣,將失望、生氣、驚惶這些表情暴露在臉上了。“好,我聽你的。那我們接下來去坐摩天輪好不好?”

她隻是玩,盯著各種遊樂項目,大口喝著可樂,大聲笑著。偶爾掃一眼豐拓的側臉,還能臉紅個一會兒。

豐拓冷靜下來,又有些涼薄神態。拉著盛夏一起去摩天輪,到了兩個人的密閉空間。盛夏終於安靜了些。

玩著手指,盯著自己的裙擺。“生日快樂。”默默的念著,在心底大約是給豐拓打了個很高的分數。

或許就是她大腦太簡單了些,總是有些配不上他。雖然從小就暗自下定決心要努力追趕,但每次總是沒追上。這次,她又失敗了。

一天下來玩的累了,她放任自己去享受這安靜的一刻。拉著豐拓的手,怎麽也不肯鬆開。

小孩子脾氣就這麽大刺刺的撒嬌。一手圈著豐拓的脖子。“罰你今天抱我回家。”

豐先生寵溺起某人來,真是沒的說,二話不說就把盛夏抱了個滿懷。還是樹袋熊似的抱著,托著她的PP。

溫潤的好似個溫和的哥哥。

總算是回了家,盛夏從他身上跳下來,急忙換上拖鞋。“我要回房間了,可不理你了。在你解釋之前,我準備先回學校把學業完成。” 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決定。

“好。”豐拓應了一聲,總算知道這小丫頭還是在鬧脾氣的,礙於還沒找暮雪說清楚,也隻能由著她去。

要說盛夏也才剛跟學校請假,況且豐拓的態度讓她實在沒法安心學習。那也不過是個從豐家搬出去的小小借口。

她窩在被子裏,想著要去哪度過這將近大半個月的時間來養傷。要是桐桐在就好了。

隔天清晨醒來,不等她繼續頭疼,事情就先找到她了。

她穿著小兔子睡衣,迷迷糊糊的吃著土司,手機‘嗡嗡’響起來,下意識的接聽電話,居然是霍風然。

“夏夏,有事找你。”那頭的男人,突然變得正經了很多。期間還能聽到電話裏秘書傳來的聲音。

盛夏皺著眉頭,她是想跟豐拓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下。這會兒要是跟霍風然再有個牽扯不清的,也實在不好。

左右電話裏的人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你到豐氏來,我現在在豐拓辦公室。”

好吧,這麽一聽,她還真有點感興趣。情緒實在低落到穀底,要是這時候他倆宣布在一起了,她幹脆就立刻會學校去拉倒。

坐車到了豐氏,實在感覺不好。越發覺得要避開這幾個男人,她這個暑假實在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