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一個字,她也說不出來了。不等豐拓開口,她就掛了電話。

從前,他說這些話,她總是會相信的。即使嘴上說著不信,對他還是有期許的,所以她才會放任自己,一次次違背她的決心,又跟他待 在一塊兒。

可他總是讓她失望,一次次的。從袁麗莎,到暮雪,甚至現在。她縱然有天大的熱情,也是在消耗殆盡了。

默然把電話交給霍風然,“隻唱歌,不演戲。”這算是她的底線吧,她純粹是喜歡唱歌。不想成為像他那樣的全能明星。

“當然。”霍風然繼續開車,似乎那通電話對她並沒有什麽影響,隻是她的情緒實在低落。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到了豐家門口,盛夏猶豫著不想進去。想來自己對豐拓來說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高興了就哄哄,不高興了也就是丟在一邊。

她按下車裏的收音機按鈕,隻想再聽一些別的聲音,來逃避她低落的情緒。偏偏,收音機裏就傳來了豐拓的聲音。

越是想躲她就越發感覺無處可逃。主持人侃侃而談,對豐拓的情況了若指掌。印象中,他根本不屑於這種談話類節目。

這會兒,她又著實聽到了他的聲音。

那女主持人問他現在的感情狀況,她清楚的聽到,他說單身。聯想起剛才那通電話,越發覺得疲憊。

“這采訪應該是之前的。”霍風然即使再不待見豐拓,也還是決定告訴盛夏實情。“他昨天晚上去了巴黎。晚上打你電話不接,讓我轉 告你的。”

他就那麽放心,把她交給另一個男人來照顧嗎?

盛夏終於有些掛不住臉上的微笑,垮下一張小臉,盯著霍風然,兩人四目相對。

“走吧,不想被動,你就主動。在這之前讓自己強大起來。”不得不說,這是一罐強心針的雞血。

盛夏拉開車門,說什麽也要堅定下自己的決心了。

家裏依舊沒人,隻有李嫂在家。等到她回來了,急著要去準備午飯。她隻得謊稱有事,這才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收拾東西了,她動作很快,這次幹淨利落的再也沒有一絲猶豫。豐拓的種種,她就暫且先埋藏在心裏。不期待,不提 醒,也不去在意這個男人。

下樓的時候,李嫂似乎欲言又止,她依然無暇顧及,隻是細細的交代等豐拓回來讓他給霍風然打個電話,約出來細談下。

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她父母的事情,他不說,她也可以自己去調查。

如果真的像暮雪說的那樣,不用他來報複,她自己也會躲的遠遠的。

打定主意,很快提著行李從豐家出來。這次是真帶著訣別的心情,兩人這樣的關係,要還是繼續相處在一個家裏,那得多別扭啊。豐拓 的想法,她不能左右。最起碼自己這裏,她是有打算好的。

霍風然接連兩天陪著盛夏,也沒去公司。今天,不等他自己回去,秘書小姐已經打電話來找人了。

言語間不無對他的責備。霍風然反省著自己這個老板居然要讓秘書來教訓之餘,也隻能聽著她在電話裏囑咐的行程。好在都不是什麽難 辦的事情,無非是商界泰鬥六十歲生日,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轉念一想,盯著從門口出來的盛夏。借著他還有知名度,帶著盛夏去也未嚐不可。

“衣服裏有禮服嗎?”他發動油門,盯著導航上的地址。之前真是養尊處優慣了。對賀城的地形還真是不熟悉。

盛夏被突然這麽一問,下意識的回了句,“有的。”

換上禮服跟霍風然一起去救場,成了順利成章的事情。她最覺得驚訝的,就是他居然讓她開車,自己到後座去換裝,再下車已然是一副 俊男美女的模樣,霍風然一身優雅的手工深色西服,巧合的是今天盛夏也是深色禮服,兩人看起來頗為養眼,到底是在娛樂圈混跡的男人,光是單手樓主 盛夏的腰身,已經讓記者們蜂擁在一起拍照了。

還不是很習慣麵對鎂光燈,盛夏微微皺著眉頭,這會兒頗為乖順的跟著霍風然,垮著他的手腕,實在聽話。

“你呀,要私下也是這樣就好了。”霍風然微笑著調侃,不忘拉著她快步從眾人麵前消失,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丫頭,吃軟不吃硬 。

兩人光是走上樓梯到宴會入口,足足也花了二十分鍾。總算是成功到了宴會廳,盛夏終於鬆了口氣。

慶幸這種情況隻是偶然的,到了宴會廳,霍風然原本是要領著盛夏一起去給壽星祝賀的,但她實在受不了這種局麵,索性推他一個人去 了。

這次她可不敢再喝雞尾酒了,端著一杯果汁,尋思著從餐桌上拿些蛋餐點來果腹。

早上到現在,她可是一杯水還沒喝呢。

實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跟範莫又再一次相遇。她甚至口中還滿滿塞著麵包。

“我有這個榮幸跟你聊一會嗎?”範莫微微低頭,紳士風味十足,依舊是那樣明亮的笑意,隻是臉色蒼白了許多。

盛夏停下動作,掃視著周圍。隻覺得範莫這會兒還單獨出現在這兒,實在有些不妥。她連連點頭,走到他身旁。上次得知他在醫院搶救 ,後來她就把他給忘掉了。

那些歉意一起回籠,她又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麵對他。兩人一起到了一旁的角落。大概是心虛,盛夏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水。搜腸刮肚,也 是在想不出開口說點什麽好。

“你呀,就是太過善良了。我的病不是你引起的,你答應我訂婚也隻是出於朋友的同情,你得學會拒絕。”範莫低聲開口,略帶磁性的 嗓音,侃侃而談。

一番話說得盛夏,連連點頭,又不時搖頭,總覺得自己像極了學校裏的學生,被教導主任給喊到辦公室訓話了。

好在,他很快就說完了。於是兩人間又是一陣沉默,盛夏實在有些難堪,“你好些了嗎?”她這樣重色輕友的朋友,確實是有些混蛋。

“沒幾天了,但我珍惜每一天。”他望著盛夏的眼眸,眼中還帶著幾分掠奪的雄心壯誌。

隻是盛夏出於心虛,難免也就不敢對視了。

到底是他這番話,安慰了盛夏。即使還有些尷尬,兩人的氣氛比剛才明顯好多了。加上霍風然不在身邊,在這偌大的晚宴之中,她極其 自然的跟範莫待在了一起。

安靜的吃著東西,盛夏的禮儀又回來了一些。隻是,被範莫盯著總有失手的時候,這不,剛端了一杯果汁,就灑在手上了。

她急著要送到唇邊,就被範莫把手抓過去,從口袋中抽出男士手巾仔細擦拭著,仿若珍寶。

細想想,她跟範莫的訂婚儀式上,她鬧了那麽大的笑話,對他的傷害應該很大吧。

“這不就是那天逃婚的盛夏嗎?”來參加晚宴的名媛盧麗潔指著盛夏跟旁邊的女人竊竊私語。

在普羅地產還沒有宣告破產之前,盧麗潔一直都是很喜歡範莫的。其實這會兒也喜歡著,隻是家裏已經不看好他了。